我刚躺到地面上,几把箭就擦着我的鼻尖插进了一旁的地毯里,要不是我躲得快,现在我已经被射成了马蜂窝。
角落里传来一声闷哼,我爬起来打开灯,发现灯坏了,我干脆调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房间顿时亮了起来,我就看到朱庸坐在窗台底下的地上,抱着鲜血淋漓的大腿颤抖,窗台上也有血,想必朱庸是想偷袭完我们就逃跑。但他没想到段青狐能在黑暗中精准的找到他的位置。
看着地上那些箭,我一阵后怕,谁能想到这些原本被我用来对付一叶浮萍的东西,转眼间就差点要了我的命呢?
我望着朱庸,笑眯眯的说:“朱哥,你是不是太急了?就算我怀疑你,只要你按兵不动我也不会轻易对你出手,可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朱庸完全没了往日那副儒雅的样子,脸上带着奸诈的笑容,狂妄的说:“我就是要你死!”
看着他狰狞的样子,我在生气的同时也感到庆幸。庆幸自己有所准备。
进屋之前,我看到我在门口放的一根细长的头发没了,这头发可是我用特别的方法在门口做的标志,为的就是防止有人进入,而我的房间规定是不能进来的,也只有我和朱庸有钥匙。所以我立刻猜到了朱庸这个叛徒很可能就在房间里,我于是示意段青狐做好准备,我则一马当先,进去引目标。
在他身边蹲下来,我玩味的说:“让我死?看来你背后那个‘老大’很怕李孤笑这次还是搞不死我,所以心急的想让你干掉我,嫁祸给李孤笑。因为那个‘老大’觉得,只要我死了,我背后那个人肯定会出现,对吗?”
听了我的分析,朱庸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我能这么快猜透这一切。
其实。我也是在回来的路上想到这一点的,回来的时候,我把我在南京经历的一系列事情都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突然就想起我被高峰诬陷杀扬帆坤的那一次,那时候我就想不明白,那个老大为啥突然要致我于死地,还以为他是查清楚了我的身份,跟我有仇,所以想杀了我,可结合陈雅的事,还有这次的事件,我意识到这个‘老大’不是单纯的想我死,而是想用我的死引出来什么人。
而我在南京有三爷他们帮忙,有宋佳音留下来的人辅助,个人实力也得到了提升,我想那个‘老大’应该是担心我这次又能死里逃生,想要我彻底死掉,所以才安排朱庸动手,而朱庸之所以选择在今晚动手,是想借着‘鲍雯’的死讯,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被李孤笑杀死的。
只是我有一点始终想不透,那就是为啥那个老大总要多此一举,在我看来,我和李孤笑早就结下了死结。就算他不这么做,李孤笑照样会杀了我。
我曾经问过身边的人,得到的答案是也许那个人是怕李孤笑对我的仇恨不够深,可我总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所以,除了引出我背后那个人之外。那个‘老大’必定还有另一个目的,只是我现在根本就想不到答案。
抛开纷乱的思绪,我寻思管他的呢,反正一切到最后终究会有答案的。
我望着朱庸,问他:“你和耳大爷是什么关系?为啥他那么信任你,你却要背叛他?”
朱庸很欠扁的说:“你猜啊。”
说完,他突然说了句:“我没时间陪你玩了,再见。”
听到这话,我心头猛的一跳,眼睁睁看着原本还神采奕奕的朱庸的脖子突然无力垂到一边,他瞪大眼睛,嘴角带着血迹。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我和段青狐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我伸手在朱庸的鼻子底下探了探,又在他脖子上的大动脉摸了摸,然后一屁股拍坐在地上,手脚发凉的说:“姐……他死了。”
朱庸死了!我整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死掉呢?
段青狐面色凝重,我死死的盯着朱庸。心里有种害怕的感觉,哪怕我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但是面对死人,我还是忍不住打心眼里畏惧,因为我对生命从来都心存敬畏,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绝不会杀人的。
段青狐伸手捏开朱庸的嘴巴,往里面瞧了瞧,面无表情的说:“他在牙齿里塞了毒药,应该是防止被抓后好自杀的。”
还有这种人?我还以为,这样的安排只会在电视里看到呢,原来在现实生活中也真实存在着。不过我搞不明白,朱庸被我抓到的时候不是还没死么?怎么突然就死了?
这时,段青狐突然将小拇指放进朱庸的耳朵里,轻轻一勾,竟然勾出一个黑色的小东西,我问她这是什么?她说:“是一种窃听器,而且是能链接到另一端。两边都能互相听到的高级窃听器。我想,是有人通过这东西给他传达了自杀命令,而现在,这个窃听器已经被对方切断了联系。”
我从段青狐手里接过窃听器,惊讶的问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她说:“以前接触过,做我们这行的,这些东西都得懂。”
原来如此。
我想了想,给三爷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这件事,他让我们按兵不动,他这就带人过来。
很快,三爷就带人过来将尸体给运走了,他找人处理了一下我们房间,还把酒店的所有监控录像全部都给清除了,在确保了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之后,他让我们跟他离开。
我也知道发生了这种事,再住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所以和段青狐连夜搬到了锦绣,还把逗哥也弄了过来。
一夜难眠,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拿起来一看,竟是耳大爷打过来的,我心里“咯噔”一声。寻思难不成耳大爷知道朱庸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按下接听键,这时,手机那头传来耳大爷不满的咆哮声:“臭小子,老头子我让你白吃白喝了一年,还教你东西,你走了之后连个平安都不给我报,你也太没良心了吧?”
听着耳大爷中气十足的骂声,我感觉无比的亲切,只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听耳大爷的语气,他好像压根不知道南京发生了什么事,是在演戏还是另有隐情?
想到这里,我试探道:“耳大爷,朱庸死了。”
手机那头沉默片刻,随即老头子就奇怪的问道:“朱庸是谁啊?”
等了半天,竟然等来这么一句话,我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我让他别给我装了,朱庸是佳佳宾馆的老板,是他给我卡片,告诉我让我找朱庸的啊。
耳大爷没好气的说:“臭小子,你瞎扯啥犊子呢?我根本就没给留过卡片,更不认识什么佳佳宾馆。老头子我在山上都住了二十几年了,你觉得我会认识南京那边的人?”
我哭笑不得的道:“老爷子,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而且这家伙早就承认他认识你了,来的第一天,他还给我看了你给他发的短信呢,号码我都对过了,就是你的号码。”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号码是耳大爷的,我也不会相信朱庸了。
老爷子问我真的假的,说他压根就没给任何人发过短信,沉默片刻。他说:“我想起来了,你走之后,有人跟我借用手机,会不会是那个人用我的手机发的?”
我心下一沉,问他那个人是谁?他说是负责给他送烟酒的混球,我问他那个人是什么身份?我可知道。老爷子身边的人可都不简单,也不是谁都能去他那里的,更何况是借手机呢。
老爷子沉默片刻,问道:“我那四本书是不是也在箱子里?”
我说是啊,正是因为这些书还有那个号码,我才怎么都不相信耳大爷的说辞。短信他可以说是别人借的,可书呢?他可是很宝贝那些书的。
老爷子没说话,半响突然呵呵笑起来,笑声有点苍凉,听的我心里发酸,我问道:“耳大爷,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陈名,我啥也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跟你说一件事,那就是那个箱子并不是我交给你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给你箱子的人值得你信任。”
说完这段话,老爷子就挂断了。
望着手机,我有些怔忪,看得出来,老爷子他并没有骗我,毕竟证据确凿,他骗我也没意思。而且。我一直都好奇老爷子为啥让人把箱子转交给我,而不是亲手给我,如今明白了,是因为箱子根本不是他准备的。
而且,听老爷子的意思,这个准备箱子的人应该跟他很熟。而且很可能就是我背后的那个人。
可是,他为啥要隐瞒身份,要让我以为箱子是老爷子准备的呢?老爷子说这个人值得我信任,可朱庸的背叛,他真的一无所知吗?
脑子真的很乱,我感觉自己的脑容量都快不够用了。
正头疼时,一个陌生号码突然发来短信,我点开一看,只见短信上写着:“小弟弟,我很好,谢谢你,姐姐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