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狐看着我,突然问我们是不是认识。我心下一沉,心里说是啊,我们认识,嘴上却故作嘲弄的问道:“怎么?这是你搭讪的方式?装老熟人?”
我故意说的很大声,为的就是想要隐藏在不远处的罩子以为我很讨厌段青狐,好跟鲍雯交代。
段青狐厌恶的看了我一眼,别过脸去,冷冷道:“看来是我想多了。”
我没再说话,转身去吃饭,身后,我听到段青狐喃喃自语道:“我是魔魇了吧?”
我微微一怔,装作不在意的大步往前走,当来到罩子身边时,见他直勾勾的盯着段青狐,站在那里没有动,问道:“看什么呢?去吃饭了,你站在这里一上午了,应该挺累的吧,走吧,陪我吃饭去。”
虽然很厌恶罩子,但是我明白,要想报仇我就必须忍,而且,留罩子和段青狐在一起,我很怕他会对段青狐不利,因为按照我对鲍雯的了解,她不会容忍别的女人生出我的孩子的,哪怕我忘记了那个女人,所以,她一定会对付段青狐,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罩子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段青狐的身上收回,敷衍我说:“海哥。你先去吃吧,我还有别的任务在身。”
说到这,他又将目光落到段青狐的身上。
我故作八卦的问道:“你看上那个妞了?”
罩子突然看向我,似笑非笑的说:“是,海哥觉得她怎么样?”
我知道他是在考验我,同时也感觉到段青狐正在看我,为了打消两人的疑虑,我故作不屑地说:“没我老婆漂亮,重要的是她还带着一个球,你的口味是不是太重了。”
罩子嘿嘿笑了笑,一双眼睛里投射出贪婪的目光,砸吧砸吧嘴巴说道:“孕妇才更有味道,更刺激,不是么?”
我指了指他,发出一道猥琐的笑声,好似认同他的说法,却心道不妙,知道罩子对段青狐起了坏心思,尽管段青狐比他厉害那么多,但是她毕竟怀了孩子,而且明枪易挡,暗箭难防。罩子指不定要耍什么心眼。
更重要的是,我怀疑罩子要对付段青狐,根=根本就是鲍雯的主意,鲍雯诡计多端,指不定要用什么招数来对付她呢。
想到这,我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罩子单独和段青狐在一起,可是,我要怎么办呢?。
我一边想着,一边装作上前走的样子,走了没几步,就回头看向罩子,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罩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段青狐,漫不经心的说:“我叫赵龙,海哥您喊我罩子就行了。”
我顿时阴沉的问道:“你说你叫什么?罩子?”
说完,我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朝他冲了过去,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被我一拳砸中,踉跄后退,有些懵逼的问道:“海哥。你……这是干嘛呢?”
我冷冷的说:“你是罩子,还问我干嘛?”
说完,我又是一记鞭腿,罩子直接被我绊倒在地,然后,我愤怒的朝他的小腹狠狠砸去,我这一拳砸得很重,他被我这一拳砸下去,顿时吐出了点血沫子出来,但我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想打我女人的主意,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我一拳砸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全被我砸出了血,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痛哭流涕的喊道:“海哥饶命啊,海哥饶命啊,我不是那个叛徒罩子,我只是刚好和他重名,我说的是真的。”
罩子都这么说了,我再砸下去倒是显得我刻意,反正我也算出了一小口气,不由停下来,抓住他的衣领,问道:“真的?”
罩子一脸憋屈的说:“真的。”
我尴尬的松开他,说:“兄弟,对不住,我没想到我们组织里竟然还有人重名,所以一听你的名字,我就以为你是那个叛徒罩子,出手重了点,你没事吧?”
罩子趴在草地上大口喘气,说:“没……没事。”
看他那样子是爬不起来了,我看了一眼冷眼看着这一切的段青狐,淡淡道:“没事就好,对不住了,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请你吃饭吧。”
说完,我不等罩子拒绝,就将他扛到了肩膀上。
罩子估计也没力气挣扎了,任由我扛着他朝别墅走去。路上,我一阵心惊肉跳,若是罩子当时说他叫别的名字什么的,我还真没法子拿他怎么办,可是我赌他不会改名换姓。一来他当时全部的心思都在段青狐身上,这时候的他,和所有男人一样,被美色所迷,是警惕性最差的时候,二来鲍雯既然没换名字,说明她对我失忆的事儿很自信,那么罩子他们也没必要改名换姓,大不了到时候报罩子名字的时候,解释下就好了。
将罩子带回别墅后,阿姨就将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罩子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我揍了他一顿,心情大好,一边往嘴巴里扒饭,一边笑眯眯的跟他道歉,跟他聊天。等我吃饱喝足了,罩子还一口饭没吃,我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吃阿姨做的菜?他苦笑着说他可能要去看一下医生。
我只好让外面的保镖将罩子送走,送走罩子后,我上了二楼,朝远处眺望,就见段青狐坐在外面一处亭台吃着什么,她的神色郁郁寡欢,看起来十分孤单,看到这一幕,我真的很心疼。
我知道她这段时间都会住在这里,若不想个好办法,她很可能会出事儿,思前想后,我想到一个方法。
回到一楼,我痛苦的捂着头,大喊大叫起来。
我痛苦而疯狂的叫声顿时引来了许多人。段青狐也来了,我一边摔东西,一边喊道:“头好疼,好疼啊!”
大家急了,赶紧请医生来,我一个劲的喊疼,那个医生说我做过开颅手术,可能是手术有什么异常情况,他没办法处理,而我这时已经开始拿着头撞门框。
一个小时候,鲍雯匆匆赶来,看到我的面具都撞裂了,顿时大惊失色,问我怎么了,我喊道:“头疼,头好疼。”
这时,有人说我一直都要拿头撞墙,她急了,喊道:“老公,你等等,等一等,我已经让人去请那个医生了。那个医生他应该很快就会过来的,你再忍一忍。”
鲍雯说完,冲到段青狐面前,吼道:“你到底对他做什么了?怎么他只是跟着你训练了半天,就突然出问题了?说,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事?”
段青狐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见鲍雯想要趁机对自己发难,冷冷道:“与其往我身上泼脏水,不如去问问你那位已经爬不起来的手下,为什么你老公会突然对他大打出手。”
她说的自然是罩子,而鲍雯明显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她目光复杂的望着我,问道:“老公,罩子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么?”
我咬牙切齿的说:“因为他叫罩子啊!你告诉我,他真的和那个把我害的面目全非的男人只是重名?那个叛变者真的被杀了吗?”
鲍雯说过,我本身就是多疑的性格,所以我这么质问她一点问题都没有,不光如此,我一旦这么发问,等于是先发制人,从被动变为主动,会立刻打消她的疑虑。让她不再以为我是为了保护段青狐动的手。
鲍雯忙跟我解释道:“老公,你别激动,我上次说的那个罩子,真的不是他,不然他把你害成了这副模样,我怎么可能会让他活着?”
我推开她,头在桌子上狠狠撞击着,吼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头那么痛,为什么我的脸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
此时此刻,我想任何人都会觉得我是个疯子。而我也从鲍雯的眼里看到了担忧,我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她是怕我因为那场手术,真的变的有问题,毕竟她之前也说过,我做了那个手术,很可能变成一个傻子。
她会害怕,就说明我的表演到位。
我松了口气,继续喊道:“我的脑袋真的好疼!”
鲍雯心疼的冲过来抱我,我紧紧抱着她,难受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鲍雯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看着惶恐的鲍雯,我不由有些想笑,我在想,这家伙看到这样的我,会不会想起曾经疯狂的自己呢?
过了没多久,一个男人在几个保镖的护送下匆匆赶来,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他开口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声音。我心头一震,这声音我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我每天都在想这道声音所说的话,我很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我的那个‘开脑医生’。
鲍雯将我的情况阐述了一番,那医生皱眉说道:“不可能,我是这方面的专家,就从没失手过,你确定你不是装的?”
我没好气的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骂道:“草,你自己医术不精。敢从我身上找毛病,信不信我揍你?”
我说完,就继续抱着脑袋喊疼。
鲍雯也急了,沉声道:“他要是装的,情绪也不可能这样起伏不定,而且他已经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了,医生,是不是手术出了什么问题。”
“不可能,我可是医术精湛……”那医生话还没说完,就被鲍雯用枪指着脑袋,顿时举起双手,一脸害怕的样子。
鲍雯看来是真的急了,吼道:“我要我老公平安无事,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医生欲哭无泪的说:“那我总得给他检查检查吧?”
“怎么检查?”
“当然是带去医院,做个脑部CT啦。”
鲍雯犹豫不决,我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她赶紧说:“好,救护车来了吗?”
“来了来了。”那医生说着,忙招呼人把我抬出去了。
我很快被送到了医院,鲍雯在急救室外被拦了下来,那医生没好气的说:“你有什么事,一定要用这种冒险的方式让我去见你!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多疑?还有,有很多人都在暗中盯着我们,一不小心就可能暴露自己,你不为自己考虑,怎么也得为帮你的我考虑考虑吧?”
我坐起来,沉声道:“对不起,但除此之外,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向你求救了。”
我知道给我做这个手术的医生不好找,而且如果这个医生是和我一伙的,那么他一定会原地等待,等待时机和我联系。所以我才决定铤而走险的试一试,而事实证明,我又赌对了。
“求救?”那医生半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我,问道,“我看鲍雯那女人对你已经很信任了,你有什么需要求救的?”
看的出来,这家伙对我贸然联系他感到很不满,我不由也有些窝火,说:“你到底是谁?如果你不是来帮我的人,就当我没来找过你。”
见我发脾气,这家伙的脸色顿时黑了,他叉着腰说:“看我这小暴脾气,要不是你爸,我……我真想揍你一顿!”
我皱了皱眉,沉声道:“你说我爸?你认识我爸?”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是啊,我们是旧交,别的你别再多问了,说吧,你想救谁?”
他说到这里,深深看了我一眼。说:“我看你在那边过的很自在,肯定不可能是就自己了。”
我说:“没错,我想让你们想办法保护段青狐。”
听到这话,他皱眉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反问道。
他说:“段青狐她是我们的敌人哎,你可能还不知道,她为了替她父亲报仇,加入了饿狼杀手组织,也就是你们现在的这个杀手组织,为那个叛徒效力,为的就是从他那里获得你爸那群好兄弟的名字,然后一个个狙杀之。”
听到这话,我心头一震,那医生走过来问道:“你觉得我会保护她吗?”
我闭上眼睛,没想到段青狐竟然那么恨我爸,恨到连他的兄弟都不放过!
“不过,如果是平时,段青狐的安危,应该不需要你这么紧张吧?”医生问道。
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个很聪明,也很敏锐的家伙,我深吸一口气,说道:“她怀了我的孩子,鲍雯可能想对付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医生出奇的没有说话。我抬起头,看向他,见他张大嘴巴,望着我,良久才喊了声“造孽啊”,我垂头丧气的,脸上一阵发烫,说:“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
那医生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我会向上头汇报。”
上头?
我忍不住问道:“你和上次救我的那群杀手是不是一伙的?”
那医生点了点头,说:“不错,当时我们并没有发现你被人换了身份,直到一直暗中盯着饿狼的人给我们发来消息,说饿狼有一批人很古怪,一直在找能做切除记忆,开脑手术的医生,我们才有了一探究竟的想法。我设计成为为你做手术的医生,虽然你已经被烧成了猪头,但这不妨碍我认出你,所以我才会告诉你那些。”
我没有问那个医生为啥不顺便通知人把我带走,因为自从听他说了那些话。我就知道留在鲍雯身边,比我被带回去更有用。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对了,有没有什么毒药能给我?”
那医生好奇的问我要毒药干啥?还让我别轻举妄动。
我沉声道:“我要弄死那个罩子!不过你放心,我会制定缜密的报复计划,不会让你们暴露的。”
那医生很不放心的问:“那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有啥计划?如果我觉得不可行,我是不会帮你的。”
我于是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听完这个计划后,那医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帮你。我会让我们的人准备一下,现在,我们先去糊弄鲍雯。”
他说到这里,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张CT的单子,我知道那是用来糊弄鲍雯的,他让我躺下来,然后出去和鲍雯汇报情况了。不知道他和鲍雯说了什么,反正接下来我被推进了手术室,在那里,他假装给我做手术的样子,跟我聊了很多。
通过这场聊天,我知道了许多我之前不知道的事儿。原来,那医生和他背后的组织叫做‘英魂雇佣团’,很奇怪的名字,不霸气,却透着一丝悲凉。英魂雇佣团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致力于找到当初制定计划谋害我爸的主谋,他们查了这么久,查到了饿狼的身上,但因为饿狼的首脑一直都将我那个孪生哥哥藏得好好的,所以就连他们也不知道我那个孪生哥哥的存在。
而他们怀疑,饿狼只是京城那个老大的一个附属,就好像尚海的绣春刀一样,所以就算将饿狼灭了,只要京城那边掐断消息,那么一切线索就中断了,所以,他们才准备把我放到危险之地,想着用长线钓大鱼。
知道这一切后,我下定决心要挖出事情的真相,说:“我明白了,我会努力配合你们的,也谢谢你们为我爸做出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