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说我要一份遗嘱,陈天沉默片刻,也许知道我是杀心已起,冷冷的问道:“你想我写什么?将陈家的东西都送给你?”
“不,我要你以义子的名义称呼沈诺言,将自己的大半资产和事业交给诺言,至于留多少给你的女儿,这要看你的心意。”我冷冷笑道。
陈天咬牙切齿的说:“算你狠,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么帮着沈诺言?真的只是利用他对付陈名?”
“不可以么?”我淡淡道,“我暂时会先给他,但是等我利用完了他,自然会把东西收回来。”
说完我就嚣张的笑了起来。
陈天沉默不语,不知道在考虑什么,我也不急,耐着性子等他的回答,反正他的宝贝女儿在我手里,我不怕他不来。果不其然,考虑了约莫半分钟,陈天说:“半个小时候,我会带着遗嘱去找你,但你要保证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女儿必须毫发无损,否则……”
我答应下来,陈天挂了电话,我于是一边喝酒一边等他,脑子里则在拼命的完善着整个计划,想看看还有哪里有问题。就这样,半个小时过去了,外面传来脚步声,我悄悄将门打开一条细缝,看到陈天拿着一个公文包,面色阴沉的朝楼上走来,我飞快的朝饭店外面望去,只见几个看上去极其普通的客人走进来。
关上门,我又迅速冲到窗户那里。只见街道上的人寥寥无几,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有时候,越是安静越是正常的表面下,越是藏着阴狠的杀意,我将窗帘割开一个洞,方便我观察外面的情况,这才返回门后。
门外很快传来了敲门声。陈天随即开门进来,就在他开门的那一瞬间,我闪电出手,直接将他给拖了进来,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别在他的身后,将他压在墙上,另一只手则将手里抓着的一块抹布塞进他的嘴里,然后,我脱了一把椅子来,用准备好的绳子将他给绑在椅子上。
大概没想到他一进来我就会出手,陈天冷着脸瞪着我,一双眼睛里满是怨毒。
我看也没看他,直接抓起他的公文包搜查起来,最后,我在公文包里找到了遗嘱,但除此之外,我还找到了一个窃听器,一支录音笔。我将窃听器和录音笔用脚踩了个稀巴烂之后,又搜了一遍陈天的身上,将他的手机关机,结果在他的身上搜到了一个录音器。
俗话说,狡兔三窟,这个狡猾的陈天,八成是料到了我有所防备,所以准备了三样东西,一般的人搜到一个,也许就会大意,不再搜下去,就是谨慎的人,找到第二个估计也就不会再搜查了,可我不一样,我是从阴谋里爬出来的恶鬼,我不会给他任何捅我一刀的机会。
毁掉所有能让陈天记录我‘犯罪证据’的东西后,我这才看起遗嘱来。遗嘱上按照我的要求写了所有的东西。我有些担心,怕这份遗嘱没有法律效益,就用杨远航的手机拍下照片,发给杨振,让杨振帮忙看看。
发完照片后,我收起手机,对陈天说道:“一个问题。卫老爷子是不是你找人害死的?”
当初虽然我和卫老爷子之间是正常交易,但是我对他和卫爽的印象都不错,而且他后来在我前途未卜的时候,甘愿冒着大风险,帮我辅佐陈天,我一直都记得这份恩情,如果卫老爷子是被陈天害死的,我难辞其咎,也愧对卫家。
陈天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狐疑,我想他一定很好奇,为何我会关心卫老爷子的死活。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我也就没有心情再跟他废话,任由他挣扎。我则坐在那里等杨振的消息。
可能是看我不理他了吧,陈天有些慌了,一个劲的在那喊叫,但他的嘴巴被堵住了,他怎么喊都没用。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
“凉拌牛肉加一份。”
听到这个暗示,我心头一跳,寻思陈天的人来的也真够快的。转念一想,我就明白了,想必陈天跟我一样,想的是用快攻的方式来对付我。一般的人谈判时,会先说很多话,他可能以为我也会这样,然后趁着我和他周旋的时候。让人赶紧上来,趁着我没有任何的防备,想办法将我控制住。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杨振告诉我,这份遗嘱有法律效益。
我不再迟疑,一边脱掉外套一边对陈天说:“知道我为什么上来就没打算跟你废话吗?因为话多的人往往死的快。”
陈天看到我衣服外套里面的服务生服装。可能猜到了我要做什么,眼神里满是惊恐。我摔碎一只碗,将手雷放在他的脚边,打开开关,然后将碗小心扣在上面。陈天的人进来之前,看到自己的主人被绑在那里,第一反应肯定是去救他。这时候的他们因为心急,看到前面有障碍物,第一反应绝对是将之一脚踹开,而一旦他们出脚,那么他们就一定会引爆手雷。
鲍雯给我的手雷都是最好的那种手雷,虽然说攻击的距离并不算多长,但是身在手雷所在范围的二十米之内,应该是难留活口了,所以,房间里的一个手雷,还有外面草地里的一个手雷,这两个手雷足以将陈天以及他的几条狗全部都给炸的血肉模糊。
做完这一切,我看了一眼神色慌张的陈天,此时他看着我的眼睛里全都是哀求,我知道他怕死,尤其是在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和我这个死神说话,连一丝一毫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的时候,他更慌了。
我冲他咧嘴一笑,用一记手刀将他砍晕,这时,我发现窗户后头已经有人冲过来了。当下不再迟疑,戴上口罩,端起被我吃了个精光的空盘子往外走去。
我打开门,淡定的端着盘子朝外走去,等到那些人进了房间以后,我飞快的朝外奔去,同时大喊道:“杀人啦!快跑啊!”
也许是灵隐山上的枪击事件。还让杭洲的所有人都有阴影吧,所以我喊了这么一声后,饭店的人都吓得拼命的往外跑,也就是在这时,包间那里传来“轰”的一声,整个房间被炸得直接塌陷了下来,我在众人的掩护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看都没有看一眼战场。因为我很确定陈天会死,他处于爆炸的中心,而且被我绑着,根本没法逃,至于其他人,不死即残,不足为惧。
如意酒店爆炸的消息不胫而走。我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满杭洲的抓人,我将杨远航,陈如玉的手机全部丢进一条河里,将他们的手机卡给毁尸灭迹,然后去一个公共电话亭给段青狐打去电话。
很快,段青狐接电话了,这一次,她依然毫不犹豫的喊出了我的名字。
我毫不意外,淡淡道:“我送你们一份礼物,世纪公园附近有一个报刊亭,我会将礼物放在这个报刊亭里,你过来取一下。”
说完我就快速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放着遗嘱的公文包给老板,又给了他一份寄存费。做完这些,我四下里看了看,最后将目光落在一个在公园里面休息的一个五十多岁的乞丐。我走上前去,问那个乞丐可不可以跟我换一身衣服。
那乞丐看我穿的干干净净的,顿时高兴的不行,说可以,我俩于是找了个公共厕所。将衣服互换了之后,我又给了他几百块钱,让他离开公园,他拿了钱,爽快的走了。而我用从报刊亭买来的报纸,给自己折了一顶帽子戴着,这是为了方便隐藏我的发型。我的头发长得很少,几乎是个大光头,这个发型太扎眼了。
做好这一切掩护后,我不急不缓的来到报刊亭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那,将包丢了进去,在一棵大树的掩护下,悄悄的观察着报刊亭处。
很快,一个穿着深蓝色风衣的女人出现在公园门口。这个女人戴着圆帽,墨镜还有口罩,虽然全副武装,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她就是段青狐。
段青狐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身后跟着另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受伤的沈诺言。沈诺言回来。这是我料想不到的,因为在我的眼中,他应该好好静养才是,但他没有,而是亲自来了,难道说,他是来找我?
很快我就知道自己猜的是对的。因为他们两个人进来之后,就一直在那里东张西望的,我赶紧低下头,背对着他们,用一根树枝在那里认真翻捡着垃圾桶。
段青狐两人来到不远处的报刊亭,我听到她问老板有没有人将一样东西留在这里,让她来取。老板和她核对了号码之后,就将东西交给了她。我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听到沈诺言焦急的问那老板我去了哪里,老板说我离开了公园,这话倒不是我让他说的,而是他看到乞丐穿了我的衣服,可能没看清是谁。就以为我走了。
段青狐此时已经打开了文件包,看完里面的东西,她沉着脸色说:“不,他不会走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就是放在了报刊亭也不敢走,以他谨慎的性格,不亲眼看到我们拿到东西,他是不会走的。”
“你的意思是,他还在这里?”沈诺言沉声道,“那我去找他,我一定要问问他究竟是谁,是不是我们认识的人。”
听到沈诺言这么说,我心下一沉,寻思我果然暴露了,只是他们恐怕猜不到我是谁,毕竟这个答案实在是让人太难以预料了。
沈诺言和段青狐两人决定分头行动,我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们两个,而他们也没注意到我,很快就冲进了公园深处。
我看着渐渐走远的段青狐,缓缓闭上眼睛,心说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