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狐说她不会放弃为她父亲报仇,因为这世界上除了她,没有别人可以替她父亲的死讨一个说法了,从她坚定不移的目光中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替自己的父亲报仇,我拦不住她,做为仇人之子我也毫无颜面拦她。
我看着在我怀中安详入睡的小晴天,在心里深深叹息一声,如果说我和段青狐注定要成为敌人的话,那么,小晴天不认我这个爹倒是一件幸事,想到这里,我说:“每个人都有做任何事情的选择权,你做出了你的选择,我不会企图去改变你,但是我希望你记住一件事,那就是你是一位母亲,我希望无论你做什么,都要先为这个可怜的孩子考虑一番。”
段青狐看着我,眼神淡淡的,可我分明从她的眼中看出了无可奈何。她点了点头说:“我会的,我既然把她生下来,就一定不会留她一个人在这世界上。”
听到这话,我很感动,也很心酸,我多希望小晴天的到来能化解她心里的仇恨啊?但她心里的仇恨太深,毕竟死的是她最敬重的父亲。她不找我报仇,不让我父债子偿,真的已经是一件‘很给我面子’的事情了。
心思千回百转后,我依依不舍的将小晴天交给段青狐,说:“你受伤了,早点让诺言将你接回去休养吧,而且你走了,对你们母女俩的安全也好。”
段青狐说她知道。
我再次深深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等我一口气冲出小宾馆,天已经大亮,我上了车,看了一眼车上那个司机的卡片,就给卡片上的人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里,然后把车还给了他,拿回了我的身份证,同时给了他一笔钱,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我返回小翠家,这时张三已经离开了。小翠见我回来,问我吃早饭了没?说她买了早饭。
我也没跟她客气,吃了早饭后,问她什么时候去上班?小翠说下午四点,我说好,我睡一觉,等到时候我和她一起去,她有些意外,随即明白过来,问我是不是想制造我昨晚是和她在一起的假象?我点了点头,问她不介意吧?
小翠笑了笑说:“我介意什么,干我们这行的本来就没什么名声,海哥,你安心睡吧,到时间我喊你。”
经过昨晚的激战,还有一夜的担惊受怕,老实说我真的特别累,是那种前所未有的感到累,所以我一倒头就睡了,结果噩梦连连,我直接从梦里惊醒了,而小翠正一脸担心的看着我,见我醒了,她问我没事吧?我摇摇头说没事,然后坐起来,她说该上班了,我看了一下手表,没想到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我抹了一把脸,说:“你干妈有没有打电话给你?”
小翠点了点头,说:“干妈让你起来后给她回个电话。”
我伸出手,她会意的将手机递给我,我接过手机,拨通花姐的号码,电话接通后。我问花姐找我什么事?她说她就是想跟我说一下昨晚的情况,她打探到消息,说是昨晚左清流损兵折将了有二十几个人,而他本人中了一枪,这一枪险些就打在胸口上了,所以说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但也是特别凶险,他怒了,调动了全部的力量,誓要把罪魁祸首给抓住。
没想到我凭着感觉开出的那一枪竟然有这么好的效果,可想而知这个左清流此时有多气急败坏了。
我淡淡道:“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抹去了所有有关我的证据,只要你们几个嘴巴够紧,就绝对不会暴露。”
花姐颇为幽怨的说:“耳海。你可真是给我好大的惊喜,我竟然都不知道,我的合作对象有这么厉害,有帮手不说,还能将整个哈尔滨的电都给断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大哭了。”
我笑着问道:“怎么?怕了?”
昨天的花姐并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还没这么害怕。现在她大概已经把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所以菜会开始害怕起来。
花姐叹了口气,说:“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和你合作的话,我倒是不怕,但是有小三子和小翠在,我能不怕么?实话告诉你吧,我把她们拉进来。不过是想赌一赌,看看你能不能给她们带来一些利益,没想到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知道她心里头挂念这一对干子女,就说:“你放心吧,我说你们会没事,你们就会没事,你想我给她们的荣华富贵,也不会少。”
花姐顿时来了兴致,问道:“你……你还没放弃自己的计划?还想在我们哈尔滨出人头地?”
我说:“是,我可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花姐倒吸一口气,大概是没想到我竟然这么意志坚定,这么不要命吧,半响,她说:“你是不是有啥计划了?”
我也没隐瞒她,说:“不错,有计划了,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是什么,因为我也不敢保证自己就能成功,但这个计划的好处在于,我就算失败了,也依然不会暴露自己。不会给你们母子三人带来影响,所以你放心的把心揣进肚子里去吧。好了,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挂了电话以后,我洗漱一番,又把小翠给我下的一碗面给吃了个精光,这才和她一起回到人间富贵花。小翠很显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在到了人间富贵花的门口后,她的脸色就变了,人也无比的惶恐,我搂住她的肩膀,说:“你记住了,你什么都没做,不。是我们除了床上的事儿,什么也没做,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懂吗?”
小翠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她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是心理素质挺强的。可能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磨练了她的心志吧,她让我放心,说她不会露出端倪的,然后我们就进去了,不过我们刚到会所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拦下我们的是两个保镖打扮的,凶神恶煞的男人,小翠娇滴滴的说:“两位有事吗?”
两个男人跟我俩要身份证,这时,花姐扭着水蛇腰从电梯里走出来了,一见到我们,她笑眯眯的说:“哎呀小翠,海哥,你俩昨天晚上玩的开心吗?”
那两个男人看到她。依然是面无表情,我和小翠拿出身份证,她还拿出了工作证,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对花姐说:“干妈,海哥可温柔了,我玩的很尽兴,不过发生了什么事情呀,怎么这边有人检查身份证呢?之前我们会所可没这规矩。”
两个男人拿着我们的身份证去了前台,核实了我俩的身份之后,从前台那得知我在这里住了挺久的,又听花姐说我是酒池肉林的熟客,所以就放我们进去。
来到酒池肉林后,我们来到一个包间。我问花姐怎么回事?左清流怎么会连人间富贵花都查的这么严?
花姐说:“犬爷就在这里住着呢,所以才这么严。”
听说左清流竟然住在人间富贵花,我有些意外,寻思他受了重伤不是应该住在医院的吗?怎么还跑酒店来住了?我问她到底啥情况?她让我别急,听她慢慢说。
接下来通过花姐的话,我才知道原来左清流受了伤之后,并未选择住院,而选择入住了这家人流量很多的会所,并让人将人间富贵花给围成一个铁桶,具体要做什么,她并不清楚,但她看到王豪和另外一个男的频繁进出他的那间总统套房,不知道是不是在密谋什么。
花姐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中,左清流的种种行为都不符合常理,要知道,按照他的性格,他被袭击一定会大肆追查袭击他的人,可他却没有丝毫异动,反而似乎很‘紧张’,住在人间富贵花,给人的感觉跟避难似的。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说,他是因为宋佳音被救走,觉得自己的行为暴露了,怕被宋家还有上头的人给打击报复,所以才担惊受怕的躲起来了,更不敢去追究是谁伤了他,因为他觉得这必定是上头的人所为?
可很快我就推翻了这个定论。因为我在来之前给苏广厦打过电话,他说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左清流抓的人,不光如此,左清流还找了一个替死鬼主动去警察局投案自首,由于证词和计划十分吻合,恐怕这个人会帮左清流抵了所有的罪,既然如此。他还会害怕吗?此外,他就是躲,也不可能躲在这里啊,怎么着也得逃离哈尔滨吧?
想了想,我问花姐:“和王豪一起进出左清流房间的人是什么人?”
花姐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是个外国佬。”
外国佬?这个左清流。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呢?
左右想不明白,我干脆暂时不想,摸出和鲍雯联系的那个手机,我让花姐和小翠先出去,然后就给鲍雯打去了电话。
鲍雯很快就接通了,我说:“老婆,是我。你在干爹那吗?”
鲍雯说:“我在,怎么?有事找干爹?”
我说:“是,你找干爹,然后把手机开扩音器,我给你俩说说昨晚的事儿。”
鲍雯很快就找到了宋云海,宋云海听说是我打来的,说:“小海啊。我这心急如焚的想联系你,又怕你不方便,你好歹给干爹打电话了。怎么?昨晚左清流的袭击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你出的手吗?”
我说:“干爹,没错,是我出的手,我是去救宋佳音去的。”
听到这话,手机那头陷入一阵沉默中,一股怀疑的味道,隔着手机就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