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河让我等消息,然后就挂了电话,我扶着车,缓缓坐在车底座,王卫国给我打着伞,安慰我说只要陈江河愿意出手相助,就一定没什么大问题。
沈诺言说:“卫国,你去处理下这位兄弟的遗体吧,这里有我陪着。”
王卫国点了点头,沈诺言打着伞,坐在了我的身边,他说:“陈名,你别气馁,你以前遇到的困难,比现在还不容易过,但你不都过去了么?我想。这一次你也一定能顺利度过,我们都陪着你。”
我捂着眼睛,怯弱而无能的说:“我没有信心。”
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在半年内拿下京城的周边城市,更不可能像我父亲那样被上头忌惮,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沈诺言说:“成为陈家家主。”
我浑身一震,抬头看向他,他目光坚定的看着我,说道:“成为陈家家主,陈家虽然已经落寞,但是如果是你,如果陈老爷子愿意帮你,那么你一定能让陈家复兴的,陈家家主,加上你的背景,我想上头就算对你不满,也要礼让你三分,那就是你夺回宋佳音的筹码。”
我沉默下来,思考着沈诺言话的可行性,只是我对这个陈家一无所知,而且我厌恶陈家,我一点也不想回去。
这时,王卫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返回了。突然说道:“陈家的人欺负你父亲,欺负你母亲。”
我心头一震,想起以前听人说过,我母亲是在父亲含冤死去之后,被陈家赶出去的,想到这里,一股怒火在胸口燃烧。我握紧拳头,沉声道:“我要拿下陈家,我要创造一个新的陈家,我要风风光光的带着我妈回陈家!我要带着我爸的遗像入住陈家!”
这个念头一旦生成,我浑身上下都激发出了熊熊斗志,此时此刻,我要拿下陈家,成为陈家家主,已经不单单是为了得到宋佳音,还为了替我父母出一口恶气!
沈诺言和王卫国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松了口气,我知道他们很为我担心,冲他们挤出一个笑容,说:“谢谢你们,现在先不想这些,最重要的是如何把南北给救出来,南北应该伤得很重,若是拖的太久,他恐怕会很危险。”
想到这里,我看了一下时间,只过去了不到十分钟,我知道这时间太短了,陈江河根本不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处理好这件事,我说:“我们去小区等着,还有,联系救护车,随时做好接南北去医院抢救的准备。”
两人点了点头,于是,我们开车来到小区,到了小区,陈江河的电话来了,我立刻按下接听键,他说:“我这就乘直升飞机过去,你等等我。”
这意思是办成了?我有些激动,问道:“真的办成了?”
“我不会让你失望。”陈江河慈爱的说道。
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他大概也知道我对他的感情,也不奢求我能再说出谢谢的话,说:“不说了,飞机要起飞了。”
“好。”我挂了电话,远远地,看到一个黄头发的青年缓缓朝着门口走去。这个青年戴着墨镜,留着胡子。头发蓬蓬的,穿着一件牛仔褂,一条破洞牛仔裤,和一双球鞋,看上去毫无异常,但我总觉得这家伙好像在哪里见过,有点眼熟。
青年戴着耳机,专注的听着音乐。大摇大摆的从我们的车子旁走了过去。
沈诺言问我:“看什么呢?”
我说:“你们觉不觉得那个青年很眼熟?”
沈诺言摇摇头,说:“我没看他。”
王卫国也摇摇头说:“我也没看到,名哥,要不派人跟着他?”
我点了点头,他立刻开始打电话,我说:“小心点,别让对方发现了,我总觉得他是我们认识的人。”
我这个人的直觉一直都很准。所以王卫国特别的上心。
虽然今天发生的事情叫我很生气,但我知道这不怪王卫国,我还是很相信他的办事能力的,所以我没有再过问这件事,而是等他打完电话后,立刻给假陈名打去了电话。
假陈名很快接通了电话,问我他叫我做的事情,我做的怎么样了?
我对他说:“你放心,我已经办妥了,现在可以让我听听南北的声音,让我知道他的伤势了吗?”
假陈名冷哼一声,说道:“这么关心他?你对我这个亲兄弟冷漠的很,对这些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却关爱有加,这可真是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嫉妒啊。”
我知道他是在跟我开玩笑,他从一开始就从未稀罕过我的感情,处处想置我于死地,如今说这话,不过是在讽刺我而已。
我沉声道:“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是在知道你的存在时,我是很欣喜的,是你逼我,把我逼到了绝境,叫我认你做仇敌。我从未对不起你。”
这是我憋在心里很久的话,我一直都不曾透露过,因为我怕我一说出来就会心软。骨肉亲情,血浓于水,天知道我多渴望有个好兄弟,多渴望家人给我带来的温暖,可是,他给我的只有抽我血,剥我心的那种痛苦。
假陈名沉默片刻,嗤笑道:“少来了,我的存在怎么可能教你高兴呢?叫你害怕还差不多,我的出现,威胁了你在你妈和你外公心中的地位,你肯定巴不得我死吧?”
我哼了一声,不想再和他说这些无聊的话,我说:“随便你怎么想,我不想解释,只想听听南北的声音。”
假陈名语气不好的说:“喂,起来了,没听到你的名哥要听你的声音吗?”
我心头一紧,总觉得孙南北出事了,因为他如果听到我的电话,不可能没有反应的。
我沉声道:“南北,南北,听得到我说话吗?”
孙南北这才用虚弱的语气说:“名哥,我……我好像快撑不下去了。”
“草你妈的,胡说八道什么啊?”假陈名没好气的骂道,然后,我就听到孙南北的哀嚎声,不说我也知道,这恶魔肯定又打孙南北了。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吼道:“假陈名!如果南北死了。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假陈名骂了句“麻烦”,不耐烦的说:“谁知道这家伙这么脆弱啊,我还以为他和你一样,很耐揍呢。”
也就是说,他承认了,南北真的很不舒服?想到这,我咬牙切齿的吼道:“我让医生进去,你给我听好,如果你敢拒绝这个要求,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假陈名沉默片刻,说:“真他娘的麻烦,好,你叫医生来,你也来。”
没想到假陈名会让我过去,我虽然知道这很危险,但为了孙南北。我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下定决心,我说:“好,我这就带人过去。”
此时不远处停着一辆救护车,救护车里面早已经按照我们的吩咐,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我准备下车,沈诺言抓着我说:“你别去,我去。”
我摇摇头说:“假陈名这个人很变态。也最讨厌别人忤逆他,所以如果他要我去,去的却是你的话,他还不知道得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呢,何况你俩可是老仇敌,他这个人睚眦必报,要是借机对付你,后果不堪设想。”
沈诺言皱眉说道:“可是你不也是吗?”
我淡淡道:“我没事,他不敢动我。”
沈诺言知道我的脾气,只好叹了口气,任由我去。
我下了车,对救护车招招手,几个医生还有护士很快就带着一些设备啊,药品什么的跟上了我,我们一路来到陈雅家,我敲了敲门。门开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而枪口后面,假陈名似笑非笑的望着我,满脸得意,说道:“陈名,我的好弟弟,咱们又见面了,只不过,这一次你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我连看都没看他,赶紧对医生说:“医生,快去给南北看看。”
说着,我看向孙南北,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我差点要给气疯了。只见孙南北趴在地上。浑身是血,尤其是腿部,哗啦啦的一片血,我感觉他的身体已经僵硬了,人也已经快不行了,因为我进来以后,他竟然都没反应。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医生顺着我的目光望去,随即飞快的来到孙南北的身边,把他给翻过来,让他平躺着,我看到他面如死灰,满头是血,跟一个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我的心像是被刀一刀刀划开一般的疼,愤怒的一把抓住假陈名的衣领,他用手枪抵着我的脑袋,笑着说:“这是我的地盘。今天我为王,陈名,你少给我撒野。”
我愤恨的说:“要是南北死了,我就是和你同归于尽,也不会放你走的。”
医生正在给孙南北做心肺复苏,但没有任何效果,虽然带了一些仪器和备用药,但这里终归不是医院。那医生转过脸来,焦急的说:“病人必须送去进行急救,晚了就真没希望了。”
假陈名微微蹙眉,我知道他此时已经有些慌了,我冷声说道:“我来做你的人质,放他走。”
假陈名有些为难,我吼道:“放他走,不然我们同归于尽!”
假陈名直接用枪狠狠地打了一下我的头,说道:“草。喊你妈啊喊,老子说了,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这条狗就别他妈的逼逼了。”
我真是要气疯了,怒瞪着他,他说:“让他们带他滚啊。”
我松了口气,那医生和几个瑟瑟发抖的小护士赶紧的就把孙南北给带走了,他们走后,假陈名一脚踹上门,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镣铐,铐住我的手,然后把我拖到沙发上,此时陈雅就坐在沙发上,穿着素色旗袍,盘着发,看上去端庄优雅,只不过因为她的身上绑着绳子,所以这优雅中又带了一丝叫人心慌的味道。
陈雅冷冰冰的看着我,她的眼睛红红的,还有些肿,一看就知道哭过,我估计是我之前的话把她给气哭了吧。
假陈名哈哈大笑起来,说:“反正我要的东西不可能立刻送过来,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看着假陈名那猥琐的笑容,想到我们现在的情形,我心道不安,寻思这货该不会是想让我和陈雅再发生点什么吧?
陈雅愤怒的说:“你想干什么?如果你想羞辱我,倒不如直接杀了我!”
“杀了你?你女儿给我带来的痛苦远比死要痛千百倍,我就这么便宜了你,怎么对得起她给我的伤痛!”假陈名面目狰狞的说道。
说完,他割掉陈雅身上的绳子,说:“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小白脸吗?上他啊,我来给你们拍一个小电影,给你们放在网上直播,这样的话,所有人都知道你俩的好事了,你也就能得到这个男人了,这不挺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