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钟书可能是因为我妈才对钟情那么重视的,我就想揍这家伙一顿,真没想到,他竟然对我妈感兴趣。
钟书回过神来,摇摇头,说道:“老大,你当真连你的儿子都不肯放过吗?难道你这么做,你在面对嫂子的时候不会内疚吗?”
我看了一眼陆晓峰,陆晓峰沉声说道:“那个混账,几次三番想置他的亲弟弟于死地,不仅如此,还想害陈家和卫家,他活着就是嫂子的污点,除掉他,嫂子和卫家,陈家才不会被他连累。”
“可是,老大,他是你儿子,我听说嫂子为了他,差点和你的另一个儿子反目成仇,你的父亲为了让他活下来。不惜舔着一张老脸,跪在华夏那个掌门人的门前两天两夜,他们那么在乎他,你却要他死,你真的忍心吗?”钟书还不死心,压根不理陆晓峰,望着我激动地说。
听到我爷爷为了钟情,竟然以八十多岁的身躯,在那个人的门口跪了两天两夜,一颗心顿时像是被人添了一把火,愤怒的无法自已。
我愤怒的走上前去,一把卡住他的脖子,我很用力,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扭曲了,他痛苦的看着我,确切的说是看着我的眼睛,我怕被他看出来什么,所以立刻松开了他,一把将他推开,他连人带椅子的摔落在地。
陆晓峰走过来冲我摇摇头,示意我冷静。我咬了咬牙,背过身去,就听陆晓峰说:“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老大才想杀了他,因为如果他活着,只会更加的伤害他的妈妈和爷爷,此等败类。老大当然要除掉!”
说到这里,他凉凉的笑了几声,问道:“怎么?你这么怕钟情死掉啊?难道你还想着利用钟情博得嫂子的欢心?哎,你说,如果我们没有找到你,认出你的身份,你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联系嫂子了?”
钟书没有说话,一张脸黑的像关公,我看得出来,陆晓峰说出了他的心声,妈卖批,这狗日的害死了我爸,竟然还想利用钟情和我妈取得联系,博得她的好感,我真想问一句,他下一步是不是就该追求我妈,利用钟情和我妈走到一起去了?
虽然我知道以我妈的地位和人品,永远不会看上这个垃圾,但是他对我妈有企图这一点叫我不能容忍,我恨不得立刻将他给撕碎了。
陆晓峰怕我冲动,抓住我的胳膊,示意我别着急,我压下怒气,听到他说:“刘小二,你的如意算盘打碎了,这个干儿子的命你是管还是不管?”
我看向钟书,这也是我很感兴趣的一件事,我想如果钟书不管钟情的话。那么咱们就得换一个计划了,利用钟情撬开他的嘴巴显然就是不可能的了。
钟书没有回答我们,而是望着我,突然阴测测的笑了起来。
我被钟书看的头皮发麻,我瞪着他,他说:“我可以告诉你们当年的事情,但我要见一个人。”
我的眼皮子跳了跳,和陆晓峰对视一眼,就听钟书说:“我要见嫂子,否则,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件事的真相,你永远都洗不清叛国贼的罪名,也就永远没有资格回到嫂子的身边!”
钟书说到这里,满脸怨毒的看着我。哪里还有一分当初在无敌帝国时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果然,老鼠终究是老鼠,在真正的雄狮面前,他的所有伪装都变成了一场笑话,他只能原形毕露,丑态百出。
钟书见我没反应,又笑了笑,问道:“老大,大哥,陈哥,佛手哥,不知道小弟的要求,你愿不愿意答应呢?不知道在你眼里,让你心心念念的妻子过来和我这个仇人见一面,到底值不值得用来换取你想要的秘密呢?”
我没说话,心里早已经问候了他家祖宗十八代,而陆晓峰也看向了我,很明显,他将这个决定权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让我妈来吧,我妈见到钟情。或者说听钟书说了钟情的事情,必定会力保钟情,不让她来吧,这个狗东西是不可能开口的,而我真的很想知道,当年那件事的幕后黑手会是谁,所以我一时间难以下决定。
钟书见我犹豫不决。冷笑着说:“怎么?当初那个杀伐果断的大哥,如今竟然如此的优柔寡断吗?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再来见我。”
他说完就很拽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钟书躺在地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真是打心眼里佩服这家伙,明明他刚看到我的时候还怕的像一条狗。但他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变了,变得张狂跋扈,变得像是那个掌控了主动权的人。
陆晓峰见我还没有摇头或者点头,知道我内心矛盾,说道:“大哥,要不咱们先回去,反正这老狗在这里也死不了。钟情也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过来,咱们先去吃早饭,再商量,如何?”
我点了点头,陆晓峰这时脱了他的袜子,缓缓朝钟书走去。钟书猛地睁开眼睛,意识到危险的他怒瞪着陆晓峰。警惕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陆晓峰笑着说道:“你说我想做什么?做以前我最爱做的事儿。”
“你幼稚不幼稚?你还没长大……唔唔……”钟书的话还没说完,嘴巴里就已经被陆晓峰塞了臭袜子进去。
我没想到,陆晓峰竟然还有这样幼稚的一面,忍不住想笑,可是当看到他望着钟书,那幸灾乐祸的得意神情上,却又带着一些难过和失落时。我突然意识到,其实他心里并没有得意,相反的,他应该感觉很不好受。
就像陆晓峰说的,他以前最爱把自己袜子塞到钟书嘴里,也许是在他俩打斗的时候,也许是在钟书睡觉的时候,如今沉稳冷酷的他,也曾经如一个逗比青年一样欢脱乐观,喜欢恶作剧,喜欢和自己的好兄弟在街上追着跑。
可是时间撕掉了他的单纯和快乐,撕掉了喜欢和他打闹的好兄弟的面具,只留下仇恨和满地疮痍。当初的陆晓峰有多看重钟书,现在就有多恨他,毕竟是被自己的兄弟背叛,这种滋味我也体会过,真的是痛不欲生。
陆晓峰起身看向我,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神情,他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转身离开,他则紧随其后。
从半山腰爬上山之后,我揭开脸上的面具,问道:“陆叔叔,为什么您会说当初只有两个兄弟跟着我爸出去执行任务?那守佛叔是谁?”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头突然一跳,心里有个奇怪的念头,只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陆晓峰给掐断了,他说:“哦。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他的那个兄弟啊,我在这里扮演的是你守佛叔的角色。”
我有些意外的看向他,他笑了笑说:“怎么样?我的演技很逼真吧?”
如果真是演戏的话,何止是逼真啊,简直就能去奥斯卡颁奖典礼领奖了,尤其是他刚才那副得意又有些失落的神情,简直将那份又痛苦又有抱负快感的心情给刻画的入木三分,展现的淋漓尽致。
陆晓峰见我不说话,说:“想什么呢?不相信我的话?”
我摇摇头说:“不是不信,就是觉得您太牛逼了,而且您对守佛叔真好。”
一想到陆晓峰在那种情况下,毫不犹豫的用了守佛叔的身份,这何尝不是对守佛叔的一种保护呢,想必即便有一天组织和守佛叔暴露了。他也一定会用自己伪装守佛叔,让守佛叔能安全逃离。
我不由佩服起陆晓峰来,同时也很为守佛叔感到欣慰,欣慰他有这样一位好兄弟。
陆晓峰淡淡笑了笑说:“之所以会有那么多人拥护和支持你守佛叔,是因为他的魅力在那里,今天即便不是我,即便换做别人也会这么做,何况,我不这么做如何骗的了钟书?”
我点了点头,想到钟书,皱眉说道:“为什么守佛叔之前不肯和我提起钟书?我只知道他和守佛叔一定认识,却不知道他们原来有这么亲密的关系。”
陆晓峰叹了口气,说:“你守佛叔再强大,也有不愿意提起的过去吧。而且那个时候,我们还不确定钟书的身份,虽然有所怀疑,但总要在查明以后才下定论。”
原来如此。
陆晓峰继续说道:“对了,你肯定想不到,我们一直以来都以为这家伙死了,而且是在那场事件中。为了救你父亲死的。呵,真是演的一手好戏,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竟然不知道我们被耍的团团转。”
陆晓峰说到这里,心情不由也有些沮丧,我想他应该是在为守佛叔难过和愤怒吧。
我说:“钟书的确是太无耻了,不过我会为我父亲和守佛叔讨回公道的。”
陆晓峰笑了笑。说:“我相信你,不过你做出决定了吗?要不要联系你的母亲?”
他又将这个难题抛了出来,我皱了皱眉,说:“这的确是个很难的选择,老实说,抛开叫不叫我妈过来,钟书将会给我们的答案不说,如果真的把我妈叫来,她看到自己的儿子,将会怎样?”
我想到我妈当初因为钟情的道德绑架,差一点就要成为他为非作歹的帮凶,觉得我妈必定会不顾一切的救钟情,想到这,我握了握拳头。下定决心道:“不叫她了吧。”
陆晓峰对我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意外,他说:“确定吗?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当年的真相就会被埋没了。”
我皱眉说:“不尽然吧,当初宋叔叔跟我说,如果我能成为无敌帝国的王者,那么我就能和京城那边的幕后黑手联系上,到时候事情依然能水落石出。”
“可是那样的话。你还要走许多弯路,如果是利用你母亲,让钟书说出当年的真相,你不用再回到无敌帝国,可以直接去华夏交差了,你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为你父亲洗刷冤屈,也可以和宋大小姐幸福的在一起。”
我无奈苦笑,说道:“这些我都知道,只是……如果这个捷近需要牺牲我妈妈的快乐,那么我宁可不要,有些事情,哪怕拖上一年,只要能完成就好,可有些笑容一旦被偷走了,也许那痛会是一辈子。”
说到这,我想到我妈望着我时,那总是挂在嘴边的温和笑容,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说:“我不能陪在我妈的身边尽孝,也不能遵从她的心愿放过钟情,至少……不能再让她直面这些残忍的事情吧,我想,我父亲一定也会同意我的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