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爸那么爱我妈,肯定也不舍得我这样惹她伤心的。
陆晓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既然如此,那咱就听你的,不过我比较担心的是,钟书不仅不会交代当年的事情,恐怕也不会交代出他们无敌帝国的秘密,白白便宜了我们。”
我冷哼一声,说:“您说的没错,不过只要我们给他和钟情制造单独相处的关系就好了。”
“什么意思?”陆晓峰皱眉问道。
我说:“虽然说钟书看重钟情,是因为我妈,但是他也不会因为见不到我妈,就真的对钟情不管不顾了,相反的,他还需要一个替他传话的人,因为他知道我爸还活着,以前他不肯让我父母圆满,现在更不可能,你没看到他的眼神里的嫉妒吗?”
陆晓峰点了点头,说:“看到了,你说的没错,他当年害死你父亲。肯定不只是有背后势力作祟那么简单,和他疯狂爱慕你妈也有关系。”
我点了点头,说:“所以他肯定会让钟情去找我妈,告诉我妈,我爸想要杀了钟情,而且一直活着,只是没有回到她身边。”
陆晓峰了然的打了个响指,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钟情又逃不掉,钟书真的会在他身上下赌注吗?”
“谁说他逃不掉的?这不是有老主持嘛。”我淡淡道。
陆晓峰脸色微变,语气有些古怪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陆晓峰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是觉得老和尚会把钟情放走,我解释道:“我不是不相信老主持,我只是想老主持配合我们演一场戏,假装他想放走钟情,而钟情肯定会去见钟书的,因为他还需要得到那个秘密。”
“那钟书肯定跟他走了。”陆晓峰两手一摊,说道。
我摇摇头说:“如果钟书走不了呢?比如,他的身体被我们打了麻醉剂,动不了之类的?”
陆晓峰哈哈笑了笑说:“你小子的鬼点子可真多!你说的没错,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不过……”
我见他突然吞吞吐吐,脸上有些犹豫,问道:“怎么了?”
陆晓峰说:“这也得老主持答应才行啊。我怕他老人家不肯答应,不然他岂不是害他老友的孙子了?”
我想了想,寻思他说的也对,但是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想到这里,我一咬牙,一狠心,说道:“我去找老主持说去。”
陆晓峰对此并不乐观,很显然。他不觉得我能劝得动老主持,其实我这心里也打着鼓呢。
我说先试试吧,实在不行咱就去山下租个群众演员,给人剃了头演一出戏。
听了我的话,陆晓峰顿时一脸无语的白了我一眼,说亏我想得出这个主意。我无奈的说这也是最没办法的办法,是下下策。
我们一边说着这些一边朝寺庙走去,很快就回去了,陆晓峰说:“走,去吃早饭,吃完饭才有力气干活。”
我点了点头,看到沈诺言从他们那个院子里出来,他看到我,问我怎么没多睡会儿,我说去办事儿了,然后拉着他一起去吃饭。
吃过早饭,我就去找老主持了。
老主持这时候正在和他的弟子们诵经,因为我和陆晓峰来来回回已经折腾的挺久的了,所以现在已经九点多了,老主持他们应该很快就会结束早课的。
为了不打扰他,我站在院子外,负手立于一棵大树下,在脑子里酝酿合适的台词,想着待会儿该怎么忽悠这个看上去精明又难缠的老头。
过了没多久,老主持走到我身后,问道:“小施主,一大早跑来我这里,应该不是过来跟我问好的吧?”
我转过身去,看着老主持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开门见山的说:“老主持,我想拜托您帮我做件事。”
老主持顿时退后好几步,警惕的说:“小施主。我看你一脸坏笑,想必绝对没安好心,说吧,你想干嘛?老衲可是出家人,不做坏事的哦。”
虽笑了笑说:“那我先和您聊聊别的话题,如何?”
“别的话题?什么话题?”老主持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说:“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我想问问您,何为慈悲?”
老主持没想到我竟然会聊这个,有些感兴趣的说:“你要和我论禅?”
我摇摇头,忙谦虚的说:“我不懂禅,说论禅有点侮辱了禅法,我只是想随便跟您聊聊,请教您一些问题。”
老主持的眼睛转了转,上下打量着我,似乎想看看我到底在搞什么鬼,我只是平静的直视着他的目光。他捻着手里的佛珠,说道:“阿弥陀佛,既然小施主想知道,我就跟你说说,这何为‘慈悲为怀’。”
“慈悲为怀是用来劝诫人以恻隐怜悯之心为根本。慈爱众生并给予快乐,称之为‘慈’,同感其苦,怜悯众生,并拔除其苦,称为悲;二者合称为慈悲。佛陀之悲乃是以众生苦为几苦之同心同感状态,故称同体大悲。又其悲心广大无尽故称无盖大悲。”
我感觉我头都晕了,老主持这分明就是跑偏了,而我看他那专注的样子,都不忍心打扰他。
“老主持,跟我这种普通人,您就说普通话吧。”我忍不住打断他道。
额,刚才是谁说不忍心打扰的来着?
老主持也不生气,乐呵呵的笑了笑,说:“说的直白一点,慈悲为怀的意思就是让我们每个人都心怀慈善和怜悯面对世人……”
他还想继续说,我摆摆手,说道:“总而言之,出家人的慈悲为怀就是对天下苍生慈悲,不忍天下苍生受苦。小到小鸟受伤,大到战争爆发,百姓受苦,你们都会伸出援手,对吗?”
老主持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小施主,你很有慧根啊,要不然……”
说完。他连连摆手,捋了捋胡子说:“算了,你爷爷要是知道我劝你出家,大概会把我弄死。”
我笑了笑说:“也就是说我说的是对的?”
老主持点了点头,我问道:“那佛家对待恶人呢?”
老主持皱了皱眉,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说:“对待恶人,自然是劝诫他们回归正途,这也就是佛语中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可你要知道,有的人是没法规劝的,他们利益熏心,危害社会,这种情况下,你们还要规劝吗?”我问道,心里有些忐忑,毕竟老主持如果真的这么执拗的话。我可能就真劝不动他了。
老主持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说道:“小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额?
他说:“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出家人的慈悲为怀,又不是是非不分,善恶不明,那些犯了罪的恶人。我们也不会去规劝,而是会交给法律来制裁。”
我倒!
看着一脸嫌弃的老主持,我无奈扶额,老主持看我这样,哈哈大笑起来,也不一口一个“小施主”了,说:“你还以为现在是古代社会啊?佛教我们善良,仁义。但没有教我们愚钝,固执,我可不会真的不开化到不伤一个恶人,放过这些混球。”
看着老主持这一脸“我不是古董”的神情,我忍不住笑了,我说:“老主持,您这幅样子可比一本正经摇头晃脑的背佛经活灵活现多了,您说的对,慈悲为怀也要基于道德之上,并不适用于任何人。”
见老主持一副在智商上碾压我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他啧了一声,问道:“你笑啥?”
我说:“我啊,替您开心,您这么开明,这么的理解慈悲为怀的精髓,这么的明事理,知大义,想必以后必定成为万人敬仰的一代大师。”
“你就别拍我马屁了。”老主持嘴上这么说着,眉毛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此时他正得意,我冷不丁说道:“所以,您一定不会拒绝帮我惩奸除恶,为咱们华夏除暴安良,还咱们华夏百姓一方净土的,是不是?”
原本还在得意洋洋的老主持一下子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警惕的看着我,我笑嘻嘻的说道:“慈悲的老主持,您就帮我个忙呗,帮我把钟情引到关押钟书的山洞里去,方便我下一步……”
我还没说完,老主持转身就走。
我:“……”
我抓着他的袖子,他要甩开我。我说:“老主持,您刚才不是说出家人应该以慈悲为怀吗?”
“你让我帮你害我老朋友的孙子,这和‘慈悲为怀’有什么关系吗?小施主,你再这样我可是会让少林寺的十八铜人揍你的。”老主持郁闷的说道。
我看了看一派萧条的寺庙,问道:“讲真,这地方能有十八铜人,我倒着走。”
老主持顿时一脸尴尬的挠了挠下巴说:“那什么,十八铜人算什么?合在一起都打不过我这老头。”
说完,他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说:“反正,你别想打我主意,我是不会助纣为虐的。”
我皱了皱眉,笑了笑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叫助纣为虐?老主持,您然和哦爷爷是朋友,又能在这里不受管束,自由自在的过自己的生活。想必曾经也为这片大好河山立下汗马功劳过吧?”
老主持没说话,眼神有些心虚,我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您应该更不允许钟情这种人出现才是。您如果对他有充分的了解,就该知道他本身就是一个该死的存在,他的种种罪行,我都已经不想再说了,可如果您因为一己私情,不愿意帮我,帮华夏铲除他和他背后的毒瘤,让天下苍生,让许许多多的人都受到他们的荼毒的话,那我不介意再仔仔细细说一遍他的罪行。”
听了我的话,原本要离开的那只脚又收了回来。他看着我,有些犹豫的说:“我不是不讲道理不辨是非的人。”
我笑而不语。
老主持脸一下子红了,吞吞吐吐的说:“在天下大义和对老兄弟的‘义气’之间做选择。可是很……很不容易的,我也没办法这么快给你决定啊,这样吧,我……我等等考虑一下再给你结果。”
“既然如此,那我就等您的答案了,我希望在午饭前能听到您的答案。”我说完就转身走了。
老主持郁闷的说:“你这臭小子,脾气跟你爷爷还真像,我真是……真是得有慈悲的心才会忍住不掐死你。”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我知道我让他做决定是有些为难他了,但是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事儿没他还真办不成,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想着用这种近乎于道德绑架的方式让他帮我。
回去之后,陆晓峰问我谈的怎么样了,我说:“他说要考虑一下,我让他午饭前给我答案。”
陆晓峰惊讶的说:“真的假的?他竟然没有立刻拒绝你?”
我无语的说:“陆叔叔,怎么您看上去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陆晓峰摇摇头说:“不。不是失望,就是真的很惊讶,因为我原本以为,你刚说完这个想法,老主持就会直接把你从那个院子里打飞出去。”
我:“……”
所以你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等我回来的?
我说:“总而言之,我该做的都做了,咱等消息吧,我去找三爷他们玩玩。”
和三爷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所以我很珍惜这次机会,一处理完该处理的事情,我就想着跟三爷他们玩了。
到了三爷他们的院子,我发现他们正在用一个临时搭建的篮球场地打球,腿脚还有点不利索的沈诺言坐在远处一个藤椅上看文件。
见我来了,三爷说:“得空了吗?”
我点了点头,孙南北说:“名哥,来我们组。一起暴虐三爷和卫国。”
他们都带着各自的手下呢,不过孙南北自己带队,三爷和王卫国却强强联合,这么一看确实有点欺负人了。
我忙说:“你们这有些无耻了啊,南北那么弱,你们怎么忍心让南北一个人面对你们俩?”
孙南北欲哭无泪的看着我,问道:“名哥,您是专门来往我的伤口上撒盐的吧?”
三爷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卫国是我凭本事赢过来的人,南北没那个福气,这是天注定,没办法。”
孙南北假装吐血,没好气的说:“你们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损!”
我乐了,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朋友别哭,我这就帮你虐菜。”
孙南北的队下来一个人,我补了进去,然后咱们就开始打比赛,沈诺言批阅完文件,就担当起咱们的裁判。
打了一圈球,出了一身汗,我感觉浑身上下都舒服多了,寻思这尼玛才是正常人的生活啊。
正打着,有一个和尚走过来说:“几位施主,开饭了。”
一听开饭,我们立刻回去洗洗刷刷,然后,大家跑去吃饭了,我则去了老主持那,老主持本来正在吃饭,一看到我就端着碗想跑,我赶紧冲过去说:“堂堂的主持,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老主持郁闷的转过身来,没好气的说:“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你就让我好好的,安安稳稳的吃顿饭,别让我看到你那张狡猾的留着整容后遗症的脸。”
我顿时感觉被人开了一枪,抬手去摸自己的脸,老主持趁着这空隙立刻跑了,我没好气的看着他,咬牙切齿的说:“整容、后遗症、的脸?!”
靠,老主持,你说好的慈悲为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