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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建国神情兴奋地跑了回来,泡沫横飞地道:“没有想到青皮还是一个情圣。上午军训之时,教官发现苏三妹戴了项链,要求苏三妹摘下来。苏三妹说项链是奶奶给的,坚决不同意。随后就被教官叫出队伍罚站,在太阳下暴晒。结果悲剧发生了,苏三妹被晒昏了。青皮真是个情种啊,刚才冲到美术系那边去打教官。恰好教官站在沙坑边喝水。被青皮从背后抱住双腿摔了一个狗啃屎,青皮逃跑之前还踢了教官两脚。”
弄清楚事情原因,王桥立刻做出决定,“胖墩,你等会留在寝室里,密切关注事态发展,我去找青皮商量对策。”
杜建国道:“他跑远了,你怎么找?”
王桥神秘地笑道:“我知道他在哪里。“
太阳暴晒下,雀湖边上的树木都蔫头蔫脑。王桥来到几株高大密集鸭脚木前,吼了一声:“青皮,出来。“
果然,青皮从鸭脚木背后钻了出来,洋洋自得地道:“老子把教官打了。”
王桥走到鸭脚木后面的小空地,道:“为了苏三妹敢打教官,胆子不小,勇气可嘉,就是不长脑子,下一步怎么收场?”
“现场这么多人,大家都穿着军装,只要不被现场捉住,他们找不到我,是不是?”前面赵波振振有词,后面就显出心中发虚。
“教官又不是傻瓜,他们没有找到你,马上集合点名,除了十三连,其他连队都散了。我留了胖墩打探消息,赶紧过来商量对策。”
“这么简单就被发现了,完了,老子军训遭逑了。”赵波有些傻眼,不停地挠头。
“事已至此,必须快速解决。教官是年轻人,应该好说话,赔礼道歉,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赵波瞪着大眼睛,道:“凭什么?那个屁眼虫欺负苏三妹。”
王桥道:“客观来讲,教官没有错。军训开始时教官就强调戒指、耳环、项链必须全部取下来,苏三妹虽有特殊情况但也不能搞特殊。”
赵波不服气地道:“军训就是对大学生的一种锻炼,不过十来天,哪里用得着如此周武正王。”
王桥打断道:“军训动员时讲过,山南大学特别重视军训,军训不合格明年会重修。但是你现在不是军训不合格的问题,而是殴打教官,性质不同。殴打教官的后果是受处分还是其他?这个得问问有经验的高年级同学。”
赵波眨巴着眼睛,神情有点蔫,“有这么严重,反正他们没有抓住现形,打死我都不承认打过教官,就说我肚子饿了,训练结束一个人到外面加餐。”
“死不承认倒是一个办法,你赶紧从西侧门溜出校园,然后帮我们买点吃食,我和胖墩都可以帮你证明——你外出是帮我们买吃的。”
商量好对策以后,王桥回到男生公寓。
杜建国坐在楼底门卫处,见到王桥,急急忙忙地将其拉到外面的篮球场,道:“事情恶化了,脸上有沙的教官让苏三妹交代打人的是谁,苏三妹就和教官大吵了一顿,弄得很僵。”
“苏三妹承认是赵波没有?”
“承认了,还说和赵波是高中同学。”
王桥气得跺脚,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事怎么能承认,不承认屁事没有,承认以后就难办了。”
两人在底楼等了一会儿,赵波端着盒饭喜滋滋地回来,听闻苏三妹已经把底细漏出去,哭笑不得地道:“这事不怪苏三妹,她为人单纯,中了教官的诡计。蛮子,你有什么办法?”
王桥沉吟道:“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趁着事情还没有闹到学校去,向教官道歉。我们连教官康红是静州老乡,为人比较厚道,请他出面帮着搓和,看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杜建国道:“山南这边讲究空手不出门,要搓和,肯定得出点血,我去买几包烟,不知道够不够,不够就去买一条。”
“三包就够了,我们是学生,学生就要用学生的方式,和社会人不能比。”王桥又安排道:“赵波马上去找苏三妹,她目前最重要的是保持沉默,不要和教官争吵。”
在前往教官驻地时,赵波心有忐忑,嘴巴强硬得很,“就算学校给个处分,当个狗**。”王桥停下脚步,认真地道:“既然这样想,我们去不去找康红?”赵波讪讪地自嘲道:“能不给处分当然更好,蛮哥,我就是过过嘴巴瘾。”
在教师二食堂将康红找了出来。康红端着一个满是红烧肉的大碗,吃得满嘴是油,道:“找我有事?”王桥朝康红衣兜里塞了一包烟,道:“我的兄弟伙和九连教官有点小冲突,请康教官帮忙搓和。”
康红看着赵波,道:“你娃胆子不小,敢打教官,为了女朋友?”
王桥帮着赵波回答道:“赵波的女朋友在九连,因为戴项链被教官罚站后昏倒了,赵波是为女朋友打抱不平。”
年轻士兵结伙与地方青年打架是常事,只要打得赢,在部队里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想到张建钻牛角尖的性格,康红一阵头疼,道:“男人都有血性,为女朋友打架很正常,如果换作其他人,几句话就摆平。张建是连队里有名的一根筯,钻牛角尖,认死理,否则也不会强行要求女生将项链取下来。”
王桥把香烟递过去,道:“麻烦把这两包烟带给张教官,如果需要当面道歉,我们可以当面道歉。”
康红道:“我们是老乡,这个忙肯定要帮,我担心张建不买我的账,他是个怪人,人缘在连里最差,经常做出意外之举。”
王桥道:“赵波摔了教官一跤,买两包烟赔罪也是应该的。我和赵波刚入学,不想给学校留下坏印象,康教官一定帮我们通融。”
王桥身上有一种“大哥”气质,走到哪里都让周围人感到信服,不知不觉中总是选择相信他服从他。康红在潜意识之中就没有把王桥当成什么都不懂的新生,接过两包香烟,道:“我试一试,不一定得行。”
他进食堂找到张建,讲了前因后果,道:“需不需要他们来当面道歉,人就在外面。”
张建正在准备参加团里的大比武,素来对自己的武力超有信心,被赵波当众摔了一跤,感觉丢了极大的面子,不阴不阳地道:“康红是大班长,你的面子我要给,这件事情就不报给连队。学生逑钱没有,我不要他们的烟。但是我有个条件,那个学生要来跟我来一场正规对打,我用军体拳给班上女生们做个示范。”
康红劝道:“这些大学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哪里能和团里的比武尖子对抗。军训十几天,你我拍屁股走路,何必同他们斤斤计较。”
张建坚持自己的意见,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施绝技,就用军体拳和他较量。那个摔我的人如果不敢来,他找个同学来也可以。”
周边几个吃饭的教官不停摇头,觉得张建不可理喻。
每个团队都有异人,张建就是他们连队的异人,身体粗壮,酷爱习武,总是喜欢找人较量武艺。而且认死理,咬着对方一点错就不放。
康红被折了面子,窝了一肚子火,走到门外,摇头。
赵波鬼点子多,打架却是菜鸟,苦着脸道:“我不可能和教官打架,鸡蛋不能和石头碰。我已经道歉,张建愿意接受就接受,不愿意接受就拉倒。这事说破天就是和教官有一点小摩擦,连打架都算不上。”
王桥伸手制止赵波,道:“张建说过,找谁和他打都行,那我来和他打。”
康红道:“张建是武疯子,脑壳不灵光,身手不错,在部队就经常找人对打,正准备参加团里的大比武。”
王桥道:“反正是切磋,点到为止。但是话要说清楚,不管切磋结果,此事到此为止,绝对不能捅给学校。”
康红道:“这点放心,张建还算条汉子。”
有人愿意切磋,张建高兴得如中奖一般。下午训练结束之后,他特意将美术系所有女生留下来,意气昂扬地道:“今天在操场上被摔了一跤,是被人偷袭,大意失荆州,不是我的真本事。现在我要和山大的大学生来一场堂堂正正的比武,让你们看一看什么叫做铁血军魂。”
(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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