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酒,苏南开始往外倒苦水。
他之前根据导师介绍,去了费城本地一家博物馆工作,结果他才去了两个月,实习期都没有结束,博物馆倒闭了。
美国有很多博物馆,有人说美国飞机数量加起来,全世界其他国家还要多。这点用在博物馆更合适,美国博物馆数量其他国家合起来多几倍!
博物馆倒闭是很常见的事,很多博物馆是靠有钱人捐款维持运转,有的博物馆只靠一两个有钱人来撑着,而愿意给博物馆捐钱的有钱人大多是老年人。
一旦这些人死亡,那继承其遗产的家属不愿意继续给博物馆捐款,这博物馆十有**得倒闭。
“那些正式工还行,是吧,有合同,有工龄,政府和博物馆得给予经济补偿。我呢?菜鸟,一个实习生,博物馆倒闭什么也没有,直接滚蛋。”苏南又喝了口啤酒,一个劲摇头。
看得出来他心里憋了很多事,这次找李杜是来发泄的。
李杜道:“那你换工作,你研究生方向是财会是吧?考各种证件呀,这工作业范围很广的。”
苏南打了个酒嗝,摆着手道:“范围是很广,可没人愿意用,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简历挺漂亮的,我要求也低,但这些公司不愿意用华人。”
苏菲道:“主要还是经济环境不好,很多企业都关停了,他们才是财会人才的业主体。别丧气,更别质疑自己的身份和能力。”
苏南苦笑道:“是,这是个大环境的原因,唉,但环境也没有差到我全美各地都投了简历,却依然找不到工作的份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沮丧的摇头:“没办法,湿人,我准备回去了,国内也很好,是来钱慢点。”
苏南的家庭条件不好,父母都生过大病,至今不能工作,只靠姐姐辞职在家照顾二老。
他选择在费城大学读研究生,是因为这所学校对待家境贫寒的优秀学子,一直是减免费用和实行经济补贴的。
苏南留学读研有全额奖学金,他来这边是一边读书一边打工赚钱,没有花家里一分钱,反而每个月给家里至少能汇千八百块的美金。
这些钱在美国起不到大用,可转化成人民币,这可是五六千块,足够家里使用了。
苏南没来菲尼克斯找李杜,是手里没钱,他是个很节俭的人。
李杜拍拍他的手安慰道:“先别愁,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好歹一名牌海龟,回去赚钱还不容易?高薪岗位有的是。”
苏南苦笑:“哪有这么简单,没看现在的新闻?国内留学生太多,美国学历不吃香了。特别是我们财会专业,这个国内国外体系不同,回去得从头开始学不少东西,薪水不高。”
“我要是在这边找个四五千美刀的活,你知道,我花的少,一个月攒下个两三千美刀给我姐,转成人民币这不少钱,够他们活的舒舒服服。”
“可要是赚人民币呢?我得去北广深这些城市对吧?一个月能多少钱?一万的起薪不低了吧?但除了自己生活,还能剩下几千块?”
抓着酒瓶,苏南开始大倒苦水。
李杜很久没跟他联系了,不知道他现在情况这么糟糕,问道:“你父母那边,很缺钱?”
苏南又狠狠灌了一口酒:“我爸透析,最好每个周三次,间隔两三天进行一次。我妈的肝病全靠国外的药物撑着,玛德,他们没有医保,你说压力大不大?”
“我爸省钱,我还省,他嫌透析多了太花钱,要一个周去一次。踏马的,一个周去一次?半年没命了!”
苏菲关心的问道:“那他们是否需要转移到美国治疗,我的导师认识一些肾病和肝病方面的专家,或许可以帮点忙。”
苏南摇摇头,道:“钱,我得有那么些钱。算了,先不说这个,唉,喝酒,湿人,喝酒,咱们很久没在一起喝了。”
李杜给他又开了一瓶酒,沉吟道:“你早点联系我,我不知道你这边这么难。”
苏南苦笑道:“难?没事,我吃的苦多了,这都能忍受的了。再说,你知道我,我喜欢开玩笑逗乐没错,可我这人也要脸……”
他连连叹气,没有了以往的锐气。
李杜道:“我是说,我这边倒是认识一些人,可以给你介绍工作。”
苏南一下子瞪大眼睛。
李杜觉得自己往海瑞-温斯顿集团里安插个苏南没问题,即使温斯顿集团插不进去,他找史蒂夫等人,甚至刚认识的福特兄弟,给苏南搞个工作太简单了。
但他还有其他想法:“如果让你离开美国去澳大利亚工作,而且可能要经常出差奔波,你愿意吗?”
苏南道:“去澳大利亚?什么待遇?只要钱给到位了,去火星我都没意见。”
说着他笑了起来,然后看到苏菲也笑,便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头道:“抱歉啊弟妹,我这嘴巴有点碎,你别介意。”
苏菲微笑着点点头,只是温柔的听,并不怎么插嘴。
“报销差旅费,吃住有补贴,试用期给五千美元的薪水,怎么样?”李杜问道。
“转正之后呢?”
“五千美元基础提百分之五十。”
苏南赶紧放下酒瓶,瞪大眼睛道:“你逗我啊?薪水这么高的工作?”
他在美国应聘,预期的月薪是四千美元,对于硕士毕业生来说,这是一份较合格的工作。
李杜道:“别想的太好,要管很多事的,否则很多账务,其实相当复杂。”
苏南道:“没没没,这都没问题,只要我能干的了,这活很好呀。”
李杜想把他拉到自己阵营里,给自己打工。
一个月几千块的薪水对他来说只是毛毛雨,光是养游艇,一个月都得好几个几千块。
苏南这人他了解,毕竟四年大学同学,他有能力也有责任心,如果让他去澳大利亚给自己管理闪电岭和沙鸥岛的账务,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这下子苏南也不喝酒了,放下酒瓶仔细询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