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势力显神通
方书记?不就是联名参沐木正堂的那位吗?他可是为首的。
他的地盘啊,这,高冷可就来了兴趣了,只是跟齐局长打听打听情况这忙他帮,而且还开了口可以批几个山头,这已经给了天大的诚意了。可如果要齐峰一起联手搞掉沐正堂?
那是不可能的。
再说了,这地方就是曝光了,对沐正堂也不会有半分影响。可这却告诉了高冷一个事实:沐正堂是不是清官不清楚,举报沐正堂贪污的苏省副书记方书记肯定不是清官。
既然齐峰亮了底牌给了政策,聊了几句后就另开了一间房早早睡了。次日清晨起来几人在楼下汇合,一一见过打了招呼稍稍吃了点早餐后,齐峰就已经与老吊、建总谈笑风生。
“这位吊兄很有眼光啊,现在绿色农业是一绝,当然了,关键还是高总有眼光。”不过一来二往交道了一个早餐的时间,齐峰就看出来了这绿色农业幕后老总是高冷,而非明面上的老吊。
“小打小闹,也就是让自己能吃上一口好粮食罢了。”高冷早就料到他能看出来也不瞒着,自己是私营杂志的记者身份虽然可以从商,可到底是因为暗访才名传天下,现在大多数民众对他的印象主要是暗访记者,这个时候从商还是低调点好。
此时的高冷羽翼未丰,做一个运筹帷幄的幕后人,更为合适。
吃饭期间,齐峰接了几个电话,其中一个电话他话里有话暗示了自己在沟子村,而另一通电话是他打出去的,直接吩咐的人把沟子村目前的规划情况书拿过来。
高冷将大致情况跟老吊和建总说了下,细节没说,就告诉他们要开发旅游搞高端养生会馆暂时没戏,批几个山头种植倒是可以。老吊和建总松了口气,虽然有些可惜,可一下子能弄到几个山头也是逆天的能力,要知道如果没这层关系,光跑文件下来就起码得半年,更不用说跟这些山头所有者的村民去沟通了,这玩意就跟拆迁一样,麻烦。
瞅瞅昨天那村长,别说沟通了,直接把他们轰了出来,一大帮子没受过气的居然在一山野匹夫那弄得午饭晚饭都没吃上,既难堪又尴尬,心里那口气还没下去呢。
“齐局长,您是不知道,昨天我们去钩子村,那村长嚣张的,我们是来考察,又不是强盗!”张学龙到底年轻,心里藏不住委屈,跟告状一般地告诉了齐峰,语气还带了几分气恼。
老吊连忙瞪了张学龙一眼,齐峰该给的政策都给了,到了人的地盘上,跟这地方官语气这个样很没眼力。
也难怪张学龙说话直接,这齐峰一看就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似乎没有半点官场上的官架子。虽然他已经是五川省高州市的规划局局长,这地方官可不小了,却还这么和善,这让张学龙说话多了几分肆无忌惮。
老吊一瞪,张学龙麻利地闭了嘴。
齐峰哈哈一笑,也不计较,拍了拍张学龙的肩膀:“你也知道,山里人,他们不懂什么规划啊投资啊,消消气啊,也体谅体谅我们钩子村的百姓,他们愚钝也是我们没有给他们提供好的视野嘛,父母官父母官,我们没做好的缘故。”
也不知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抑或是他为人圆滑,但至少能对这么一个小司机的不满还来上一句‘体谅百姓,都是父母官没做好’,说明齐峰能在官场混到这个地步是有能力的。
与人为善,是种能力,而藏锋芒刀刃,更是魄力。没有这两样,在官场混不下去。
而能对高冷的司机都这么照顾周全,也可以看出这齐峰是想结交高冷的。张教授的人情是一方面,光靠人情就要这位局长全程陪同去村里?不太可能。
只能说,一方面还张教授治愈儿子之恩,另一方面结识高冷交个朋友。
几人开车刚到村口一下车就看到后面开来了两辆车,远远地下了车看到四五个人点头哈腰满脸有些敬畏又透着讨好地跑了过来。
“齐局长,您看您,来我们下面视察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没招待好,是我们的错,我们的错。”走进了的一人四十来岁,戴着副眼镜,看到齐峰就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目光已到了高冷、老吊、建总身上,最后落到了高冷身上,与齐峰握完手后直接走向高冷:“这位贵宾远道而来,辛苦辛苦。”
能一眼就看出高冷是这几人为首的,也是能耐。
几个人都一一握手后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五川省高州市下面云江县的规划局局长以及钩子镇镇长。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来的可是市里的大领导,下边县里的得到风声可不得陪着?看来昨晚齐峰要高冷不要跟别人说他来钩子村,是以防踩到方程的地雷,而现在他帮高冷拿的是远离湖边的山头,并未犯到方程的地界,就可以明目张胆了。
考察项目、投资方觉得不错、批准。走这么一个流程,只是齐峰亲自陪同考察,可以让这个流程走的速度加快许多:上头点了头,可怕下边小鬼难缠,这可是齐书记陪同来考察的,得罪不得。这底下县里规划局局长看在眼里,在批山头流程的时候也会手上抓点紧。
“哎呦,你还被打了啊。”齐峰看了看张学龙的伤,皱了皱眉头。
“打了?谁打了?!”县规划局局长听了,脸色一下紧张了起来看向了张学龙。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乱闯。”张学龙这次学乖了:“我想往里走走撒泡尿呢,被人打了,没事儿啊。”说是没事,话里带着刀子呢。
县规划局局长脸一暗,瞪了镇长一眼,镇长脸一黑,没敢说道。
“这是我朋友。”齐局长伸出手拍了拍老吊的肩膀:“帝都来的大老板,看中了钩子村后面那一堆山,局长,你看后面的山能开发吗?”
县局长迟疑了一下。
“离湖远着呢,里面的山头,不碍事。”齐峰自然看出了他的顾虑,靠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都担心触犯到方程的地界,地方官嘛,谁惹得起苏省的副书记?加上这湖边窝的都是地方的大佬,谁也不敢去触这根线。
远离湖,那后面这么多的山,巴不得有人来投资呢,县规划局的一听眼睛都亮了,冲着老吊哈哈一笑伸出手握住:“这位老兄看中我们钩子村的山,好眼光,也是我们的好福气啊!”
“走,进村。”
一听进村,张学龙第一个冲到了前面,走得那叫一个气宇轩昂,别说,还真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毕竟后面跟着一群地方官。区区一个钩子村村长,算哪根葱?
“哎,怎么又来了?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说了我们这不承包了,滚滚滚。”刚进村就看到村长儿子正好在,一看到张学龙就伸出手指着,嘴上叼着一根烟气焰嚣张。
钩子村只有白来户人家,青壮年大多出去打工了,留下的都是老幼或刚刚生完孩子,孩子还没满三岁的小媳妇,或者是还没嫁出去的十六七岁小姑娘。像这么个二十几岁了的壮年还在村里的,少。
村长儿子却例外。
穿着一身龙纹外套,一双尖头皮鞋刷得光亮光亮的,脖子上居然还亮着两个吻痕,那叫一个深。
媳妇咬的?
显然不是,他正从村头一户农家出来呢,透过院子还能看到里面一个三十出头的村妇衣冠不整地,满脸红光。看一眼就知道了:汉子搭上别人家媳妇,逍遥呢。
别看村长官小,如今油水可不少。
钩子村没有被开发,按理来说村长也得不到什么钱,可这村长的儿子天天什么事也不做穿着的衣服看着俗气却都是好牌子,可见过得滋润,而路过的一些老人看着他一脸敢怒不敢言,也可以想到这人平时为人不怎么样。
“财总,人是来投资的,你也别这么着对人家。”一个老人多嘴了一句。
“关你鸟事?老不死的。”这位被称为‘财总’的村长儿子显然丝毫不懂什么叫礼义廉耻,指着那老人:“要不是看在你孙女漂亮的份上,今年旱季放水的时候,能轮到你家的田?”
说着,他往屋里一个少女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吹了个响指,少女背对着他,连忙跑进房内。
村霸,高冷心里有了数,而张学龙则咬了咬牙,他也是农村出来的,如今村里总有那么几个混混欺凌上下,看到这‘财总’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叫‘财总’,是如今大多数农村都会有的风气,过年过节大伙都回来了,整个村都是这个总,那个总地相互称呼,喊上一句老总感觉身份都高了几分。
“走走走,这地方轮不到你们投资。”‘财总’伸出手提了提裤子,看到后面跟进来一堆人,更加不耐烦。
“说了要你们走了,你是还没被打怕是不是,你们……”村长儿子见人还往里走,越发高声了起来,突然,他的话一下卡住,吞进了肚子,眼睛一下瞪得老大。
他的目光落在了镇上身上。
别的大官他不认识,镇长可是认识的。
“这……”‘财总’脸上的嚣张陡然消失,他小跑几步迎了上去:“吴镇长,您怎么来了?”
这位吴镇长的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
(今天在西湖旁边写完的三千字。正版在纵i横中i文网,请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