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借个火

作者:推窗望岳

  一天没消息,到晚上,燕飞飞终于打电话来了,告诉李福根,蒋青青确实调走了,而且确实是去了北京,保持了一贯的风格,直接坐早上的飞机就走了,没给任何人送行的机会。

  “她以为她是女神呢,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说到最后,燕飞飞终于没能掩饰住心底的酸气和失落,讽剌了一句,当然,听在李福根耳里,就觉得只是吃醋而已,他还嫩了点,并不知道,燕飞飞心底,打翻的,不仅仅只是个醋坛子。

  “她一直是这样的,就是这么个性子。”李福根到是帮蒋青青解释了一句,随后燕飞飞问了一句:“她对你怎么说的,强暴了你,就这么撒手不管了?”

  燕飞飞的真实意思,李福根其实还没明白,老老实实的道:“她都去北京了,不会再来找我了吧,昨夜也说了,我不必再去她哪里了。”

  燕飞飞在那边停了一会儿,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李福根到是愣住了,发了一会儿呆,也收了电话,吴月芝叫他吃饭了呢,农村里的饭,一般吃得晚些,不过其实好象更有味道,菜也不错,吴月芝是个持家的女子,但李福根事业做起来了,尤其是拿回了一百万,她心中安隐,也就舍得在李福根身上花钱,尤其是一日三餐,她弄得特别精心。

  李福根喝着米酒,嚼着卤猪耳朵,十分的惬意,晚间上了床,在吴月芝身上折腾一番,到是突然就想到了蒋青青,想:“呀,没进过青青这里,不知是个什么味儿。”

  蒋青青真要在,别说做,他想都不敢想,这会儿到是敢想了,兴头起来,按着吴月芝,闭上眼晴,就想着身下的是蒋青青,着实疯了一把。

  事后,吴月芝瘫在他怀里,轻掐了他一下,娇嗔着道:“你今夜怎么这么兴啊,人家都差点死掉了,是不是那个酒的原因。”

  李福根不敢说真话,嘿嘿笑:“那个酒,是劲道。”

  吴月芝吃吃笑:“我妈给抓的药呢,我爸一直喝的。”

  李福根便也笑起来,一觉睡到大天亮,梦都没做一个。

  在他的潜意识深处,蒋青青走了,其实是轻松了,不过他自己不敢确定而已。

  第二天,燕飞飞没打电话来,李福根到是又接了两桩生意,段老太到处吹他是科长的架子了,找他看猪看牛的,反而多了起来,也不知是一种什么心理,李福根心里也乐意,象公关教材上说的,装着逼跟外面人打交道,太累,他宁可跟村里人打交道,轻松。

  第三天下午,燕飞飞又打了电话来,让李福根到高速路口接她,去月城。

  李福根以为有什么事,跟吴月芝说了一声,开了车,到高速路口,接了燕飞飞,到燕飞飞的家里。

  燕飞飞有些情绪低落的样子,问又不说,李福根就下厨做了几个好菜,燕飞飞喝了点酒,却似乎更失意了,跟李福根做了一次,也没有上次的那种风情,到好象完成个任务一样。

  李福根有些担心了,给燕飞飞倒了杯水来,道:“燕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燕飞飞摇头,喝了口水,却自己起了身,拿了酒瓶子来,放在床头柜上。

  燕飞飞喝了口酒,看一眼李福根:“你好象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担心什么?”李福根愣了一下。

  “你不怕别人摘桃子?”

  “啊。”

  李福根哈着嘴着,看着燕飞飞,不明白。

  上次,明白李福根是真憨,燕飞飞觉得很开心,后来还觉得他挺可爱,憨厚的男人,才易于掌控啊,但这会儿,看着李福根哈着嘴发愣的样子,突然就觉得有些讨厌了,尤其是那厚嘴唇,挺难看的。

  燕飞飞皱了皱眉,转过头,道:“开发区是蒋青青一手扶持起来的,孙主任是她的人,而我则是孙主任一手提拨的,所以,我们都算是蒋青青的人。”

  “哦。”李福根点点头。

  燕飞飞知道他其实不明白,也不看他,继续说:“方家的投资,虽然没落在开发区里面,但是我们招商办拉到的,也就要算到我们头上,也就是蒋青青的功绩。”

  她说到这里,李福根到是插了一嘴:“没人能抢蒋市长的功劳吧。”

  “抢又如何。”燕飞飞嘴巴撇了一下:“她都调北京去了,凤凰飞上了梧桐枝,哪在乎鸡窝边的一口食。”

  她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知想表达点什么,喝了口酒,看一眼李福根,道:“重要的是,方家的投资,并没有落地,这是一个天大的桃子啊,你明白了没有?”

  “哦。”李福根要懂不懂的点了点头。

  “如果蒋青青在,自然没人能抢,也没人敢抢,蒋青青可不只是一个副市长而已。”燕飞飞说着又哼了一声:“但问题是,蒋青青调走了,而这个桃子还无主,那么,就会有无数的人抢,就好象一块无主的肉骨头,无数的狗在盯着,你说它们抢不抢。”

  李福根却还没明白:“那也没事吧,反正蒋市长调走了,她也无所谓。”

  “嗨。”燕飞飞真给他气到了:“蒋青青是不在乎了,可孙主任呢,我呢,你呢,你想过没有,这块肉骨头本来是我们的,但现在,别人要来抢了。”

  这下,李福根终于明白了,却还有些不信:“不会吧,是我们做下的业务啊。”

  燕飞飞象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李福根犹自争辨:“而且也签了意向协议。”

  “哈。”燕飞飞冷笑一声:“意向,开发区哪个月不签几份,百份里,一份成功的都不到,那个也能算数,母猪就能上树了。”

  听着她的话,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李福根头一次发现,她其实还是个尖刻的女人。

  “可是。”李福根还是有些不信:“总得讲个道理吧,我们的业务,不能说想抢走就抢走啊,再说了,也得方家答应啊。”

  “关方家什么事了。”燕飞飞真要给他气到了:“方家要签,也是给市里签,又不是跟你我签,只要条款不变,中间换个业务员什么的,你觉得,方家会管吗?难道方家会站出来说,我这个投资,是李福根最初引进的,我们只跟李福根签合约?世上有这个理吗?”

  她说到后面,几乎是冷笑了,李福根可就有些发傻。

  “那----那怎么办?”李福根茫无头绪的问。

  “我知道怎么办?”燕飞飞懒得看他了。

  她不再说话,喝了几杯酒,有些醉意了,直接就睡了,屁股对着李福根,第二天早上醒来,李福根看她情绪不好,也就没碰她,先起床做了早餐,燕飞飞闷声不响的吃了,道:“你先回去吧,我再打听一下。”

  李福根就一个人回来,路上到是替燕飞飞着想:“真要给人抢走了这份业绩,她的副科转正科转不了,更莫说当副主任了,也难怪她不开心。”

  心中因此恨恨的:“居然公开来抢业绩,也太无耻了。”

  虽然恨,却也没办法,本来蒋青青走了,他觉得有些轻松,这会儿,却突然就想:“要是青青还在就好了,看谁敢惹她的人。”

  蒋青青那凌厉的眼神,突然就让他怀念了。

  随后两天,没有什么消息,或者说,李福根没有听到什么消息,他其实也没有什么消息来路,招商办的人,现在见了他,一个个眼珠子通红的,见面到是笑嘻嘻,朋友是绝对没有的。事实上,招商办的人,就没有哪个有朋友,至少彼此之间绝对不是朋友。

  然后燕飞飞也没打电话来,于是李福根就什么也不知道,他先前还挂着心,到底会怎么样,后来找他出诊的人多了,也就忘了。

  方甜甜也没打电话来,李福根怕方甜甜不方便,所以每次都是方甜甜打电话过来,他不打电话过去,方甜甜大小姐脾气,有时一天可以打几个电话,有时几天不打一个电话,这几天就一个没打。

  其实李福根想过,即便方甜甜打电话来,他怕也不好说,三交市的变故,跟投资商说什么,虽然他跟方甜甜的关系特殊一点点,但想到方玉山的话,李福根心中总是一片黯然,不敢有过多的幻想。

  又过了一个星期,周一,燕飞飞甚至例会都没有开,李福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她没给李福根打过电话,李福根也就没打她的电话,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隐隐约约觉得,事情好象不是太对。

  周二,傍黑时分,龙灵儿突然发短信来了:七点半,老地方。

  李福根大喜。

  龙灵儿在他心中,一直比较特殊,只是放在一个角落里,不敢多想,也不敢主动去联系龙灵儿,龙灵儿居然回来了,居然没有生气,还来找他,他太开心了。

  “不过也许她有是气不顺了,想揍我一顿吧。”

  这么想着,李福根一点害怕的心思没有,反而觉得全身的皮都痒了起来,只恨不得立刻出现在龙灵儿面前,让她狠狠的揍一顿。

  七点钟,李福根就到了,不过没等多久,大概七点一十多的样子,龙灵儿的车来了,见了他,不象以前一样冷着脸,到是扑哧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个笨笨,肯定早早在这里喂蚊子。”

  看到龙灵儿的笑脸,李福根心中的喜悦几乎要炸开来,嘿嘿陪笑:“都没什么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