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双眼布满血丝,基本已经走出了楼道的护士听到这个声音,折返了回来,看着这些人里面,唯一一个没死哀嚎,却吼的竭斯底里的男人轻声道:“昨晚搜救小队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没命了,是医生连夜抢救你才活了下来,至于你的左臂,全部都是粉碎性骨折,救不过来了,只能坐切除手术了!”
护士是个尽职尽责的女人,她理解面前这个男人的感受,顿然间失去一只手臂,任谁都接受不了,有哪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直接精神崩溃!
“为什么?为什么做切除手术的时候不把告诉我?”阿布嘶吼道。
“先生,您先冷静一下,听我解释,当时你在昏迷,身边又没有陪同人员,根本无法通知你或者你的家属,如果不立刻做手术的话,也许你会半身瘫痪,我们也是本着救人的宗旨出发的!”护士的职业精神还是可值得点赞的,她认认真真的给解释了一番。
“呼........”
听完,阿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也许是疼的厉害,也许是他才反应过来,接受了这个悲剧的现实。
居然还活着,我没死?居然活了下来?这是阿布的下一刻反应,不知道怎么了,他这个从不知道眼泪是何物的铁血人,居然和孩子一样开始哭泣。
无论怎么样,经历了昨晚的那一幕,现在只要还能活着,他算是赚了,虽然损失了一只手臂,可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是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如果昨晚死了,那一切都没有了。
可活下来,对他意味着很多的意义,父亲的仇依然有机会报,他身后的财富足以再招成百千的人,过不了多久,他还是金三角那个人人畏惧的‘罂粟将军’!
命在,一切都在!
看着如同孩子一般哭泣的阿布,这个尽职尽责的护士手足无措,她看的出来,阿布的哭泣,根本不是因为胳膊的伤痛,是因为其他她不知道的因素。
半晌,阿布依旧哭的稀里哗的,护士忍不住同情心泛滥,伸出两手紧紧的搂住了阿布,任由阿布的眼泪湿透了她的衣衫。
良久,阿布止住的哭声,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左臂,楞了几秒钟,然后仰着脸,认认真真的对这个黑人姑娘说了声“谢谢”。
捡回来的命,让他顿时觉得生命的可贵,纵然,以前经历过种种生死考验,可那都是集体作战,都会不畏死,也死不了,可昨夜,濒临死亡的他,遇到了极限挑战。
“不客气,我是医院的护士,这是我应该做的!”护士双手环着放在腰间,微笑着说道。
她微笑的外表下,一颗心开始剧烈起伏,她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如此,断臂之殇,瞬时而过,痛彻心扉的折磨,他居然一声不吭,可不知为何,如此坚强刚毅的男人,却如同一个孩子哭得稀里哗啦,不是因为疼痛,是伤心。
“对了,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男人,看你的样子,你是亚洲人吧?”本来想去休息的护士,不知怎么滴,内心总是想和阿布多待一会儿,哪怕说两句话也好。
“嗯,准确的说,我是华夏人!”阿布看了看面前的黑人姑娘,看了看他身下的建议病床和走廊里那些哀嚎的病人说道。
“你们华夏人真的好坚强!”姑娘咬了咬嘴唇接着道:“你不疼吗?”
阿布苍白的脸难得挤出了一丝笑容:“疼!”
这是实话,谁特么不疼啊,又不是机器人,不疼才怪!
“要是疼,那你别憋着,发泄出来会好一些!”黑人姑娘小声说道。
“不需要,我之前是一名军人,经历过很多的事情,这种疼痛能抗的住!”阿布,这个被称为金三角王者的人,一直以来,很少正眼看女人。
别说是眼前的这个黑人姑娘,算是把那些一等一的明星找来,他也不会正眼看,最多当个玩物而已,可怪的是,今天他很难得和这个姑娘聊了一起。
当然,这不排除他对这家医院或者这个护士的救命感激,同时,一直说话,也可以适当的麻痹疼痛。
“啊,真的吗,我很佩服军人!”黑人姑娘这话,倒不是假话,她出身在这个国家,自小觉得只有军人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对了,医院还有别的床位吗?我想换个床位,这里空气太过浑浊!”
阿布这厮现在躺的是楼道里加去的临时床位,有不是豪华总统套房,这气味,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昨晚受伤的人太多,医院的床位根本不够用,甚至有一部分都没有床位,在外面的走廊大厅里躺着!”黑人姑娘露着两排整齐的大白牙说道。
“好吧,电话能接我用一下吗?”阿布听这么一说,顿时也表示理解,昨晚的那个局面,估计各大医院都塞满了吧。
黑人姑娘很乐意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阿布,当阿布想转院,鬼使神差的说道,“其他医院也满了,根本弄不到床位!”
“这是什么医院?”阿布没接着话茬问道。
“哦,这是红十字医院!”
“我在市心的红十字医院,你过来一下!”阿布打完电话,把手机交还给了这黑人姑娘。
“先生,你是要去哪里啊,我们这里虽然没有了床位,不过.....不过医院还有一张备用单人间,是给当地的大人物预留的.......”
“呵呵,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不等她说完,阿布给打断了。
“不是,我叔叔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你等一下,我这给他说,我想他会同意的!”这姑娘差点急了,赶紧说道。
说完不由分说拨了电话出去,叽里咕噜说了一阵当地方言,然后带着喜悦的表情道:“先生,我们可以换到单人间了!”
“啊?”这下阿布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不过,他无需反应,这姑娘已经推着他往单人间去了。
“你以后别叫我‘先生’了,没有人的时候,你叫我阿布可以了!”半晌,躺在病床的阿布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