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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a3号公路而言,南下的a8号高速公路就没这么爽了,它是限速的,因为这段路的尽头是巴伐利亚州最大的城市慕尼黑,交通比较繁忙。不知道是不是洪涛来的时间凑巧,他真没觉出来路上车多,甚至比a3的某些路段车还少呢。
从纽伦堡到罗塔赫埃根也差不多二百三四十公里,这次洪涛足足跑了三个小时才到。除了限速之外,最主要的问题是他走错路了。
绕过了慕尼黑之后,a9变成了a8,这时路上的车确实多了起来,很多都顶着行李箱、挂着房车。今天正好是周六,这些车辆应该是从慕尼黑出发去城市周边郊游的。
洪琪自打上车就睡觉,现在醒了,正好看到几辆车拉着运马拖车结队而行,非要洪涛凑过去看看拖车里的马是什么品种。
结果品种没看清楚,高速出口给错过了,要不是洪涛好歹还能看懂几个和英文类似的德语单词,估计就一猛子扎进奥地利,奔萨尔茨堡去了。
转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拐进了318公路,没开多远一座巨大的湖泊就出现在车头右侧。湖边包围着不太高的山丘,山坡上全是翠绿的树林,山下的缓坡上全是草地。虽然刚刚二月份,可已经有了一层嫩绿色,配上一片片还未融化的积雪,比夏天更迷人。
“我说马超,你爷爷家好像比你洪叔叔我家的风景好多了啊,要不你和老头商量商量,和我换着住住怎么样?”凡是看到别人有比自己好的东西,洪涛心里就痒痒。
“……我爸临走的时候和我说,您要什么都不能答应,他已经给我爷爷打电话了,说不能和您客气,让我爷爷把家里的好酒好烟都藏起来。”
马超早就被洪氏父女俩给洗脑了,再加上常年见不到保罗和孙丽丽,对父母一点忠诚都没有,卖得那叫一个干净。
“切,你江姨家比这里漂亮多了,还有大雪山呢,咱们不稀罕,是不是琪琪?”被一个孩子用童言如此挤兑,还当着自己闺女,洪涛这张老脸都快没地方放了。最可气的是还不能直接怼马超,他是个孩子懂啥,有问题也是大人教的。
“你爸真讨厌!”洪琪当然也不乐意听到别人诋毁自己父亲,哪怕是死党也不成。
“我妈更讨厌,她还和我爸说要让我回国念书。我才不回去呢,后海哪儿有大海好玩,也不能骑马。洪叔,你能不能和我爸说说,就让我在小镇上学吧,我保证好好读书。”马超对父母的态度比洪琪还恶劣,这股怨气的主要来源就是在哪里读书的问题。
“能保证吗?吉达小姐可是和我说过,你经常偷懒不学习。”这事儿洪涛还是可以掺合的,自己和孙丽丽是见面就掐,但并不真的互相敌视。正相反,如果她遇到什么麻烦,会第一个找到自己商量。
“马超的拉丁文就学的比我好,他还和拉里先生学了拳击。呵哈呀……这样,打得可好了。”在关键时刻洪琪必须站出来替马超仗义直言,没有了水手长的海盗船长怎么混啊,必须要把马超留在马歇尔庄园。
“我艹,不是吧,这里怎么会有拜仁的球迷聚会,难道说今天有球赛?”此时车子已经驶过了湖东岸,正右转进入一座湖畔小镇,看路牌应该就是罗塔赫埃根。
小镇建在一片低矮的山脚下,一幢幢木质小楼沿着主街错落分布,每家每户的阳台、窗台上都摆放着盛开的花朵,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主街的中段有个小广场,别看小镇不大可是人真不少,车也不少,小广场上用人头攒动来形容都不为过,得有一二百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共同点是每个人身上都有红黑相间的元素。
洪涛都不用仔细看就知道他们穿的、戴的都是啥,拜仁慕尼黑的队服和围巾呗。可是安联球场自己一小时前刚刚路过了,它确实在慕尼黑北郊,难道拜仁慕尼黑是来这里踢客场比赛的?
还真说不定啊,德甲联赛二月份已经开战了,虽然没有听说一支叫罗塔赫埃根的甲级队,但其它级别的球队自己并不了解。不成,必须过去看看!
“你们俩揪着我的衣服不许松手!”找了个地方停好车,洪涛抱着洪常青、带着剩下两个孩子开始往人群那边凑合。
钻来钻去的转了一圈,洪涛终于搞明白了,不是比赛,但拜仁慕尼黑队确实在这里。他们是来放松训练的,这时正要返回慕尼黑市。这些人都是小镇上的居民或者游客,来为他们喜欢的球队送行。
不光搞清楚了人群的由来,洪涛还和一位雪茄店的老板聊了聊,为了更好说话,特意花了四十欧元从他店里买了两根雪茄,一边抽一边把这座小镇的大致情况摸了摸。
罗塔赫埃根紧靠在泰根湖南端,背后是阿尔卑斯山的余脉,叫啥洪涛也没听明白,这位大叔的英语里带着浓浓的白香肠味道。
反正后面十多公里就有一座小两千米的高山,山上还有很好的雪道,只可惜洪涛来的有点晚,现在已经过了滑雪季。
小镇总共只有三千多人,绝大部分都以旅游业为生。别看这里不大,却是巴伐利亚州一个很有名的度假胜地,连大名鼎鼎的拜仁慕尼黑队每年都要在此度过整整一个夏天。
至于说马克思家,在镇上也算是很老的坐地户了。他家一共有四座小木楼,分别属于马克思兄弟和老马克思所有。其中一座已经有上百年历史,是小镇现存最古老的一座建筑物,不能说是文物吧,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这座小楼已经被老马克思弄成了对外开放的旅馆,或者叫农家院,专门接待来此度假的富裕家庭。注意啊,是富裕家庭。雪茄店老板卢卡斯说到这个字眼时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租金肯定便宜不了。
“这是我的围巾!不对,这是我的!”相对于在冷飕飕的天气里跑到外面欢送球队,洪涛更愿意抽着雪茄、喝着咖啡在暖和的屋子里聊天。但洪琪和马超这两个闲不住却偷偷溜了出去,还没白去,回来的时候共同拽着一条拜仁队的围巾互不相让,小脸都吵红了。
“撒手,什么你的我的,你们是好朋友,怎么能为了一条围巾就打架呢!”洪涛眼睛很毒,已经看到了围巾上有签字。那就好办,这条围巾归自己了,理由也很充分,不能让一条围巾破坏了孩子的友谊,所以必须没收。
“不要就不要,我才不喜欢那个很丑的大叔呢!”洪琪本来也不喜欢足球,和马超抢只是出于本能,洪涛一插手她就先松开了。
“这是卡恩叔叔给我的,上面还有我的名字!”但马超从小就被洪涛培养成了足球迷,即使去了美国也没忘却。卡恩是谁他也大致知道,死死抓住围巾,拼命替自己伸张权利。
“你叫威廉?”洪涛刚要瞪眼,卢卡斯凑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围巾上的签名。
“当然,我是威廉.马克思,这就是我的名字!”马超只是中文名字,他的全名是保罗给起的,到了国外也就不叫马超了。
“这条围巾确实是他的……这孩子和马克思家有关系?”卢卡斯的一句话就把洪涛霸占围巾的企图击得粉碎。
“他是保罗.马克思的儿子,我专程带他回来看望祖父的。”当着外人生抢孩子的玩具,洪涛真没达到这种不要脸的水平,只能作罢,把围巾绕在了马超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