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我以前也在jǐng队干过,这里也有不少朋友,知道干这行不容易,挺累。我这弟弟不懂事,以后还请你们多帮忙照看一下,谢谢了。”
梁涛来之前怕是早有准备,见梁皓还在皱眉苦思,就从公文包取出一个鼓鼓的信封,递给守在一旁的狱jǐng,不用猜,就知道里面包着什么:“等晚上,约几位同事一起吃顿饭,帮忙提一提我这弟弟。”
狱jǐng开始没敢接,但忍了好一会,终究受不住诱惑,不动声sè接过沉甸甸的信封,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开,关门前,朝梁涛笑道:“十分钟,多了,不好交代。”
“谢谢!”
梁涛笑眯眯点头,暗道这年头有钱好办事,同时也清楚监狱里面怕是有不少吴毅安插的眼线,而眼下叶钧跟梁皓的交谈细节,很可能是沉冤得雪的关键。这节骨眼下,梁涛不会含糊,虽然平rì里做事鲁莽多过使心眼,但为了亲弟弟rì后的前程与安危,也深谙马虎不得。
梁皓坐在椅子上,沉着脸皱着眉,虽说叶钧看起来还是那类身穿校服在教室朗诵单词的学生,但既然梁涛将这种看似另类甚至无关大局的人领进探监室,相信肯定有着不凡之处。梁皓与梁涛虽然是亲兄弟,但xìng格截然相反,若说梁涛是张飞那类有勇无谋的莽夫,那么梁皓就是赵云与郭嘉的完美综合体,擅勇擅谋。
“听你这么一提,我倒真想起一件事。”
半晌,在叶钧与梁涛期待的目光下,梁皓忽然皱眉道:“记得一个月前,当时酒店一个同事的老婆临盆在即,就让我跟他换班,我同意了。就在当天夜里,我查楼的时候,发现两个男人正鬼鬼祟祟堵在一间客房外,不断拍门。当时我跑过去制止,这两个男人便朝我吼,看似在发酒疯,但我闻得出来,他们没喝酒。”
“后来呢?”
梁涛追问道,毕竟这事从没听梁皓提起,一想到很可能与这起冤案沾边,梁涛哪还坐得住?
“后来我通过对讲机叫了一些同事上楼,并扬言报jǐng,这两个男人才愤然离去。”
梁皓苦笑连连,可很快,便错愣道:“不会真因为这事吧?”
“还不好说,但不排除有这个可能,对了,你有没有查过,登记入住那间客房的人,是谁?”叶钧皱眉道。
梁皓摘下那副金丝边眼镜,从腰间取出一块棉帕,一边擦拭镜面,一边苦笑道:“倘若真因为这事遭人陷害,我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撞太岁了。至于客人的资料,一般都需要保密,不是想查就能查的,而且我们这些服务生也没有权限调出客人的资料。当时那两个男人离开后,对讲机就传出对方正在前台投诉我,我赶紧下去,倒是被我叫来的同事,后面跟房间的客人谈了会,安抚对方的情绪,说那些人被赶走了。”
“哦?你们有人见过那位客人?是谁?长什么样?有没有说,那两个男人为什么前来sāo扰?”梁涛急道。
“这倒没说,我也没问,毕竟当时夜间很累,加上遭人投诉,很烦躁,之后谁也没再提。毕竟类似这种纠纷,时有发生,也不是新鲜事。”
在梁涛遗憾的目光下,梁皓摇摇头,不过叶钧却敏锐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道:“你说有同事曾跟对方接触过?叫什么?我跟你哥去问问。”
“他叫吴鑫,是我在酒店玩得最好的哥们。”
梁皓说完,叶钧便站起身,朝梁涛以及王炳阳笑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说不准能查到一些线索。”
“好!”
梁涛感激的点点头,原本只是觉得叶钧身份特殊,起码能在韩家父子耳边吹吹风,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福星。对于所谓的执法小组,梁涛早已不抱信心,官场黑暗,若非他已经不再是执法部门的一员,怕是早就亲自着手调查,替自己的胞弟洗刷冤屈。不过今rì三言两语,就获得这么重要的线索,梁涛极为感激,连带着一直冷眼旁观,自始自终都沉默寡言的王炳阳,看待叶钧的目光也多了些柔和。
当下梁涛握住梁皓的手,语重心长道:“阿皓,做哥哥的,一定不会让你在牢里面受苦,你要多多照顾自己!”
“哥,放心,我都快20岁了,能照顾好自己。”
梁涛与梁皓依依惜别后,才恋恋不舍离开那堵截开他与胞弟的厚重城墙。
根据梁皓提供的电话,梁涛很快就找到了吴鑫,通过一番交谈,得到的信息并不多,只知道房间的客人是一个女人,非常漂亮的女人。虽然吴鑫很想帮助梁皓洗刷冤屈,但当时与这个女人交谈的实质xìng内容并不多,而且对方语气冰冷,似乎很难接触,唯恐遭到投诉的吴鑫,当时只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事发地点。
眼看这条线索很可能就这么断了,临别在即,吴鑫突然笑道:“涛哥,放心好了,那天刚好是我表妹生rì,rì子记得清清楚楚,咱们可以去酒店查一下当天的入住记录。”
“多谢你了。”
梁涛闻言大喜,不过很快便皱眉道:“据说查看客户资料需要一定的权限,这…”
“放心,我女朋友就是在前台工作的,我这就打电话,让她帮忙查一查。”
说完,吴鑫就跑到附近的杂货店,打了通电话。足足过了十来分钟,才瞧见吴鑫气喘吁吁跑回来,脸上露出一抹难言的无奈。
“怎么?是不是没查到?”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一瞧见吴鑫神sè,梁涛就有种抓狂的冲动。
吴鑫苦笑道:“涛哥,查是查到了,可是,对方来头比较大。”
“怎么?是谁?”
若非行动不方便,梁涛差点就想拽住吴鑫的肩膀。
眼下梁涛的激动溢于言表,怕是瞎子都能嗅到,吴鑫不敢耍太极,解释道:“那个女人的挂房手续使用的并不是身份证,而是清岩会所负责办理的。”
清岩会所?
闻言,不仅是梁涛、王炳阳,就连叶钧也满脸错愣。
据说清岩会所可是江陵市实打实的名流聚集地,能成为这间会所的会员,大凡在江陵市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传闻开办清岩会所的幕后大老板手段通天,就算京城下放的官员,也要对这位幕后大老板客客气气。
但叶钧显然知道的内幕更多,清岩会所并不是一家简简单单的私人会所,而是集合军、政、商三方置控的权利标志,对于外行人而言,或许只是炫富拼富的地方,但对于内行人而言,却是一块扶摇青上的跳板!
能进入清岩会所,并能混得风生水起的人,在这片祖国的故土,不谈身价,不谈权利,就是握在手中的关系网,也要让太多人触目惊心。
换句话说,清岩会所,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想进就能进的地方!
“怎么办?难不成守在清岩会所外面,等那个女人?”
梁涛确实是没了主意,但这种想法差点让叶钧破口大骂,还当真以为出入清岩会所的会员是那种走街串巷的寻常老百姓?出门没有一辆奔驰宝马,怕是根本没脸迈进清岩会所的红地毯,更没脸对大门的侍者指手画脚。
似乎感受到叶钧极为无语的目光,梁涛也意识到有些失言,可一想到以他的身份,怕是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跨进清岩会所的门槛,立马不淡定了,朝身后的王炳阳道:“阿阳,不如咱们守在外面,逮着谁就绑谁,怎么样?这样,咱们就有车有证进去了。”
听见这话,轮到吴鑫不淡定了,这简直就是犯罪分子的对话口吻,这可是打家劫舍的勾当,对他这种不贪便宜不卖sāo的良民,触动可想而知。
瞧见吴鑫满脸煞白,叶钧笑道:“别当真,他们是在说笑。”
见叶钧投来一道严厉的目光,梁涛立马会意,拍了拍吴鑫肩膀,干笑道:“说笑的,看你,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胆小。”
当然,叶钧自然不会认为梁涛这话是危言耸听,一个敢持刀闯进韩家的狂人,一个视兄弟手足如自身xìng命的汉子,一旦投石无路,打家劫舍这事敢不敢做,叶钧压根没词反驳。不过,当听到清岩会所,叶钧猛然想起一件事,就是最近困扰他的一件事,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人,杨婉。
作为财神的女人,叶钧对杨婉一直存有印象,但却怎么也想不起,上辈子跟这个女人在哪有过接触。当听到清岩会所,立刻就联想起杨婉的底细,确切的说,是一个商业财团,杨家会。
杨家会是杨氏一族传承百年的宗族联盟,宗内子孙无论嫡系或者旁系,都紧密团结在一起,或从政或从商,但无一例外,都只对杨氏一族效忠。虽然对杨家会了解不多,但上辈子多少打过交道,甚至在商业上,还短暂合作过。记得就在那时,一场与杨家会携程合作的商务会议上,就与杨婉有过一面之缘。
不过当时杨婉在会议上自始自终不发一言,所以留给叶钧的印象,并不多。这也造成当rì与财神初会,没有第一时间认出这位在上辈子身名显赫的杨家女强人。
当然,杨家会一直以来,都是清岩会所的股东,这让叶钧突然有了主意,当下朝梁涛笑道:“会员的事,交给我,我先去打个电话,若没意外,很快咱们就能见识一下这神秘的清岩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