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赐这个决定让不少人都露出震惊之sè,如果说杨静的高选票就已经超出他们的理解范畴,那么杨天赐的公然弃权,无疑是一种让他们难以捉摸的决定。
其实很多人都清楚,杨天赐一直为了获得江陵清岩会所的管理权,在以往偷偷拉拢不少族中亲信。这次能够获得第一名的选票,也与之前的关系疏通有着直接的挂钩。可是,杨天赐一反常态的做法,确实难以理解,如果说杨天赐对江陵的清岩会所毫无兴趣,那当时为何那般处心积虑?可若是有兴趣,又为何要弃权?
不过,少部分人却清楚杨天赐是真心实意打算放弃这次赢来的机会,杨怀素似乎也看破了这一点,平静道:“既然如此,就理当让第二名接替。”
这转变不可谓不快,因为是杨怀素亲口拍板,下面人也不敢反驳,只是不少人似乎都是面和心不合,甚至还有一小撮人将不满直接写在脸上。
众人看着杨静神sè如常走上台,眼中满是复杂,因为杨静本该是还生活在校园里的学生,就算现在闯出些名气,但这不代表就能胜任清岩会所的管理者。一个演戏的能给会所拉来多少官脉、人脉?而且,这个演戏的还是刚刚出道,社会经历完全能够忽略不计的小辈!
“等等。”
一个中年人缓缓站起身,瞥了眼身旁露出颓废之sè的杨天恒,平静道:“四伯,我并非质疑这次选票的真实xìng,同样也没有任何挑刺的想法。只是我觉得,天恒自从国外毕业后,这几年一直为家族做事,尽管比不上阿正,但同样算得上勤勉。不然,也不会得到怀素的提名。”
中年人看了眼台上的杨怀素,然后才挪开目光,重新落在老者身上,“坦白说,我尽管不清楚小静到底有着什么才华,但即便是地级城市的清岩会所,同样也是杨家会重中之重的资源。这并不单单体现在那些收益山,毕竟几千万几个亿,别人玩不起,咱们杨家会的人,玩得起。愿意投入这么一大笔资金,图的,不就是人脉吗?”
见不少人都点头应是,中年人微笑着望了眼杨静,点点头,然后才感慨道:“小静聪明,而且现在也确实长大了,这点没错。如果不是清岩会所这种极为重要的生意,今天我这位当伯父的断然不会站出来唱反调。可是,小静最大的软肋,就是社会经历少,如果管理一间清岩会所,并不能有效的建立起足够的人际关系,与以往的人脉资源打交道,显然也要吃亏。当然,这是小问题,可同样也会让杨家会的形象受损。”
杨静傻乎乎站在台上,现在场面比较尴尬,想下台,却瞧见杨新林暗示着摇头,以及叶钧支持的目光。当然,杨静不是没想过反驳,可愣是找不出词,因为站出来唱反调的伯父说的这些话是一点错都没有。
欠缺足够的社会经历,缺乏能与那些名流权贵沟通的手段,这些都是不容置疑的实情。
“其实生意上的事情并不困难,正如杨伯伯说的,关键的问题就在于沟通上。其实江陵上能利用到的人脉资源,都陆续打通,这就好比一张网,只要往鱼多的地方放下去,总能捞上鱼来。而清岩会所的知名度,就好比是一张网,至于江陵的鱼群,很大一部分都陆续被打捞上岸。就算依然有着漏网之鱼,但也是因为体积还不够大,网不够密,所以暂时还能zìyóu自在。”
这时候,叶钧忽然站出来,缓缓走上台,站在杨静身边,“当然,如果说想要网到小鱼小虾,其实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只不过,织网是需要时间的,而且小鱼小虾的份量实在不够看,至少我个人认为,没必要花费太多时间、jīng力去专门弄一张几乎密不透风的网,然后一网打尽,这种做法不仅伤财,更是毫无意义。因为即便肚子饿了,想吃鱼跟虾,咱们也只会挑个头大的,对不对,杨伯伯?”
当叶钧走上台前,不少人脸sè都变了变,似乎终于想明白为何杨怀素愿意提名杨静,而那么多人的选票也给了杨静!原来,他们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管是投票给杨静的,还是台上的那群老一辈,显然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用意,是让叶钧作为江陵清岩会所的管理者!同时,这也解释了杨天赐为何说放弃便放弃,很明显清楚江陵这座城市,甚至整个上南省,已经融不进任何一粒沙子!
南塘第一公子爷这个称呼,并不是嘴上叫着好听的,因为很多人都清楚能配得上这个称呼的人,将拥有着怎样只手遮天的能力!
尤其,杨家会很多人都清楚叶钧已经进入天海党,成为青少派的一员,现在天海党跟燕京党正围绕着叶钧做着一连串的布置跟后续计划。毕竟,杨家会的成员里,也有一些被选入两党之中,不过仅为名义上的成员,只享受着一部分而非全部的权益。
“既然你都这么说,相信小静要管理好江陵的清岩会所,应该并不困难。”
中年人苦笑着坐回位置,望向一旁的杨天恒,安慰道:“孩子,以后还有机会,要努力。”
“爸,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争取。”杨天恒看着台上的叶钧,“败给这个男人,心服口服。”
“是呀。”
仅凭内地最年轻富豪这个身份,就足以震慑台下杨家会所有人。而那些冷言冷语,对叶钧没太多好感的,基本都是因为身在燕京党的关系。但若是谈到实力,他们不会否认叶钧的能力与资本。
就说钟海宁,也是燕京党的一员,之前嘲笑叶钧,就是因为在燕京党内部得知叶钧进入天海党,并且听到不少叶钧的坏话,单方面就对叶钧有了成见。当然,这里也包括不少天海党的成员,杨静能拥有这么多选票,几乎都是他们自己投,或者拉拢那些徘徊不定的亲戚投。
杨清照对于家族子弟进入燕京党以及天海党并没有太多的排斥,毕竟这也是创造人脉资源的方法。当然,做买卖,尽可能不得罪人,所以杨清照是不会主张只对一个党派投诚,尽管这要牺牲掉不少能获得的收益。
杨静在台上说了一些关于这次成功入选的感激之情,叶钧也自始自终在她身边站着。之后,两人被两名老人带走,而杨清照等人,则是说着去年一整年杨家会的发展利弊。
其实,那两名老人就是设立最后一道考核,而叶钧出彩以及加入自己看法的阐述着关于杨家会的发展历史,让这两位老人听得连连点头。他们确实很满意将清岩会所这么重要的资源交给叶钧这种人负责,当初听到就连江宁省省委书记钟正华都要有求于叶钧,更是在叶钧出事时亲自到江陵逗留数rì,还为了叶钧亲自上了一次京城。所以,交由叶钧管理,对他们来说,不仅放心,还心甘情愿。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因为他们都清楚,由叶钧管理江陵这间清岩会所,才能平平安安。现在上南省的情况太过特殊,叶钧的崛起注定不会容许给外人太多的发展空间,像叶钧这种人,本就是杨家会极力要争取的对象,既然能为己所用,何必还要再生枝节?
叶钧并没有在杨家会继续逗留,既然现在已经尘埃落定,与杨静相处一晚上后,在年初六早上,就离开了云州省。
“你回来了?”
傍晚时分,看着神清气爽的叶钧站在门外,叶扬升露出欣慰的笑意。
“爸,妈呢?”
进门后的叶钧在屋子里转了半圈都没发现董素宁的身影,脸上有些疑惑。
“昨天就回去了,说是公司里还需要忙,她这位老板要做出表率,可不能因此懈怠。”
叶扬升笑了笑,平静道:“还别说,明天我也要到单位上班了。你郭叔叔全家早就回来了,说是放不下目前河坝修建的工程,还提到这次他很有信心抵挡着江陵每年发生的洪涝灾害,这也多亏了你那份河坝设计图。”
“爸,您工作上的事有没有收到风声?”
叶钧忽然问了一个很滑稽的问题,毕竟上辈子,叶扬升可没迈出今天这一步,自从昔rì江陵的五个大佬死的死,落网的落网,叶钧就期待着叶扬升能获得升任的一天。
“风声?什么风声?”
叶扬升有些迷糊起来,只不过瞧着叶钧脸上那股笑意,顿时哭笑不得道:“你以为当官跟做买卖一样,一晚上就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可没这么说,爸,这完全是您误解了我的意思。”
叶钧耸耸肩,一副矢口否认的模样,叶扬升却甩甩头,笑道:“对了,之前会所里面的吴经理打电话来,说有人正在会所里面等你。”
“等我?”
“恩,昨天来的,当时你不在,吴经理说对方就没走,还在清岩会所住了下来。”
叶扬升顿了顿,笑道:“如果现在有时间,就过去看一看吧,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有急事找你。”
“好。”
叶钧站起身,笑道:“爸,如果我晚上九点还没回来,您就锁门吧。”
“知道了。”
似乎早已料到这种结果,叶扬升浑然不在意,笑着目送叶钧的身影缓缓消失于大门。
返回清岩会所的叶钧很快就瞧见一副新气象,只见四处都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刚下车,阿牛跟阿辉就急匆匆跑了过来,朝叶钧笑道:“叶少,财哥昨天给我们打电话,说以后他不在的rì子里,你说的话,我们就要老老实实听着。”
叶钧笑道:“牛哥、辉哥,以后还要多麻烦你们。”
“没事,这是咱们哥俩应该做的。”
阿牛跟阿辉满脸笑意,对于替叶钧办事,他们并不抵触。自从叶钧跟胡有财结下兄弟情义后,他们俩可没少替叶钧跑腿,这跑着跑着就习惯了。
与阿牛跟阿辉聊了一阵子后,叶钧才找到副经理,听到等他的人不仅是个漂亮的女人,而且还来过这里,叶钧疑惑着会不会是夏师师。可等到副经理领着他走进一间客房,并敲开门后,叶钧才颇为意外,“纳兰小姐,怎么是你?”
纳兰云烟,那位南唐千江水的头牌。记得上次与纳兰云烟邂逅,是因为纳兰云烟有求于他,只不过这次,叶钧却迷糊了。
“叶先生,里面请。”
纳兰云烟让出一条道,对于跟一个女人独处一室,尤其对方还是那种让男人迷恋得死去活来的美人,叶钧心底总会有一股难言的悸动不断冲击着试图涌上喉咙眼。
“这次找叶先生,是希望叶先生能帮个忙。”
“帮忙?”
叶钧面露疑惑,反观纳兰云烟似乎犹豫不决,好一会,才坚定道:“我希望叶先生能容许我在清岩会所住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