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不足?
物资采购不够及时?
对于外界第二天的非议,燕京党授意隶属于他们的基金会如此对外宣称。
这倒是暂时xìng压下了一些不好的苗头,不过,这原本应该受到照顾的五保户这些人,心里面多少有些想法,从电视上看着南方那些人都获得了极好的慰问礼品,似乎还从几个老朋友口中得知南方那些穷人都分别获得了几百块的红包,他们就有那么一丁点别扭,不过心里面更期待了。
至于农村那些穷苦孩子跟老人,倒是毫不知情,他们也每天过着同样的rì子,所以燕京党方面的压力还不算大。
“现在,估摸着张娴暮那些人都有掌自个嘴的想法了。”
“就是,没本事干嘛刚开始非得跑出去大肆宣传,还特么专程跑到那些市里面的五保户家庭、养老院跟福利社去大肆吹嘘,看,现在遭报应了吧。”
“嘿嘿,他们也想学咱们装逼,我们是有实力的,说到做到,这就牛逼。他们那群家伙一点实力都没有,昨天也就罢了,今天到现在还没动静,估计真傻逼了。”
“看样子,张娴暮那家伙应该很头疼吧。”
…
现在,邵成杰这伙人除了忙里忙外,还专门盯着北方的动静,每个人都坐等着看燕京党的笑话,幸亏叶钧跟刘懿文这些人三令五申不允许他们跑出去刺激燕京党,否则,恐怕早就有刺头跑去逞英雄了。
其实燕京党那些人也挺郁闷,原本以为天海党这边会趁机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可没想到忧心忡忡等到天黑,都没发现报刊杂志有任何不好的苗头,一个个都是暗暗松了口气。
“什么?又是采购出现问题?我说这群人到底有没有这份心呀!”
“就是,你看看南方那些跟咱们一样过苦rì子的家庭,不是穿上新衣服了,就是吃上大鱼大肉,我听说,他们家里面的孩子几乎都得到了学费的赞助。”
“可不是?罢了,原本咱们也能跟南方人一样,可听说有一个基金会主动揽过南方那个基金会的活,要我说,咱们还是多等等,反正是人家帮咱们,又不是欠咱们的。”
“我总觉得,咱们这边的那个基金会,不怎么靠谱。”
…
风言风语不断传递着,连续五天,天海党这边在庞大的物力以及人力上,都已经把南方走了三分之二,剩余的几乎都是较为偏远的山区,而这些地方才是真正的出发地,不仅路难走,要照顾的家庭也多。
不过,每个人都干劲十足,看着燕京党那边的基金会越来越被社会质疑,邵成杰等人笑得合不拢嘴,尽管每个人似乎都挨狠狠宰了一刀,起初还觉得肉疼,现在却觉得太值了!
毕竟捐出几十万上百万的人比比皆是,加上南方有钱人较多,尤其是天海市,愣是在一天不到的时间内折腾出三个亿的捐赠,而且这个数字还在刘懿文的运作下不断攀高。
而且,为了打响名气,提高社会正面形象,在物资采购上,因为各大代理商跟批发商都已经跟叶钧的基金会合作过很多次,自然无条件信任,所以提货的时候几乎是刚放下电话,紧接着他们就开始进行仓库调货给送到指定地点。
这五天已经花了快十四个亿,要帮助的困难家庭跟孤寡老人以及孩子数量太多,尤其是为了给燕京党好看,在明面上给他们制造压力,让两极彻底分化,所以出手很大方,根本就不像是去慰问的,倒像是去扶贫的。
所以,花费确实大了些,但燕京党那边获悉这个数字,同时还认为可能会持续拔高,几乎每个人脸都绿了,即便是镇定如张娴暮,也很难再维持以往的从容。
当然,这都不是关键的,比谁有钱,燕京党上下都不觉得能跟天海党相比较,他们一开始的作战方针很明确,那就是比诚意!比良心!
可是,一拖再拖,每天几乎都是这出毛病那出毛病的借口,这诚意,这良心,几乎都拿去喂狗了。
这也不能怪他们,事到如今,燕京党上上下下,只要脑子不笨的,都已经揣摩到了叶钧等人的险恶用心!可吃了这么大亏,搞得名誉扫地,还不能怪到叶钧等人头上,这才是他们真正无法忍受的。
“干!当初就不应该把这基金会跟国家扯在一起!”
“没错!这群家伙起初还很热心,一听说要拿出那么多钱,整天都拖着!”
“现在社会很多人都在谴责咱们,就连那些五保户都对记者声讨咱们要是没实力,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世道变了,咱们好心捐钱给他们,还得受他们的气,这什么世道?”
“得了吧,现在捐给谁了?我如果是他们,一样会这么说的。”
…
张娴暮也是头疼不已,每天都为这件事烦躁不安,他相信,如果这两天还不能拿出一个让他们信服的行动出来,恐怕燕京党那家基金会可真就得关门大吉了。
现在就已经有本土的五保户家庭到基金会那边转溜了,得到的信息是这些人尽管都没怎么闹,可看着总部关着门,一个个都满脸失望的摇头离去,显然一个个都没什么信心。
当然,这还不是最坏的,真正让他气吐血的无疑是天海党那边的态度,他们这边越倒霉,天海党那边就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据说还打算联合南方所有企业家一同协力合作,一想到这事,张娴暮就头疼不已。
他们这边死气沉沉,而南方那边热火朝天,张娴暮吃不准现在叶钧怎么想的,但天海党那边没有落井下石的平静,让张娴暮相当不安,而且这股不安似乎有着不断壮大的趋势。
不行!
张娴暮冷着张脸,他再也坐不住了,花了一些时间,径直来到几个部门,这些部门都握着关于资金分配的决定权,只要他们点头,就能把资金给弄出来。
可是,得知张娴暮来了,不是推说请假离开了,就是跑外面应酬了,又或者生病了之类的,最可气的就是张娴暮见到其中一个家伙明明在办公室看报纸,可一看见他进门,立马就说忙着去开会。
当场,张娴暮就气笑了,当下放出话,说如果他们几个下午不来总部里面开会,那么就捅到国务院去!
或许是害怕张娴暮年少轻狂,真来这么一招,下午这些部门的人倒是都到场了,不过每个人都心不在焉。
“这次邀请各位过来,就是为了做最后的决定。”张娴暮没有废话,直切主题。
“小张呀,我待会还有事,要不咱们明天再找时间商量,怎么样?”
其中一个男人忙站起身,一副要走人的样子,见张娴暮似乎不悦,笑道:“真急,要不,明天你到我办公室跟我说说,好不好?”
这人一开腔,在场其他人顿时声sè各异,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都有,就差没说自个儿子闺女失踪了。
反正就一个意思,那就是走人!
张娴暮冷冷看着这些人,他这一刻忽然羡慕起叶钧来了,同时,也为将各种计划与国家有关部门合作的做法感到后悔。
张娴暮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哪是来帮忙的?简直就丫的是来添乱的!有好处的时候一个个挤破脑袋往里钻,可出了事,一个个巴不得开溜,这一刻,张娴暮差点有骂娘的冲动。
“各位领导都是大忙人,我也不想耽搁各位的时间,我就说一句话,张叔叔,你不着急吧?”张娴暮盯着那个站起身的男人。
“不着急不着急,不过只能说一会,我真赶时间。”那男人笑眯眯坐了下来。
“恩,现在摆在咱们面前的就两条路,我希望大家回去后仔细想想。这第一条,就是拨出资金,然后开始咱们当初的慰问行动。这第二条,就是准备接受京纪委的调查。”
张娴暮顿了顿,一字一顿道:“好了,话就说到这里,不打扰各位领导了。”
“别!”
一听说京纪委,在场的人无不骇然变sè,当下一个妇人皱眉道:“小张,你怎么说话的?我们在场有哪个做亏心事了,怎么把京纪委都扯进来了?”
“梁阿姨,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现在社会不断指责咱们,还有报导说搞个基金会,捐了那么多钱,到现在连个水漂都没打出来,怀疑咱们联合各大学校的校长以及教育局合伙侵吞了这些捐款。”
张娴暮耸耸肩,无所谓道:“现在越闹越厉害,我是无所谓的,反正财务方面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过问,一直都是各位叔叔阿姨们的份内事,就算贺书记真问起来,我也只是提醒提醒他老人家,说一些各位叔叔阿姨们的名字而已。放心,我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那个女人忽然jǐng觉起来,瞪着张娴暮,“小张,你胡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侵吞过这捐款了?”
“我当然相信梁阿姨,可你得让社会那些人相信呀,还得让国家相信钱还在呀。”张娴暮有些无辜,“现在闹得最欢的就是那些学校的学生家长,他们认为被学校强行征收了那么多钱,比税务部门还要黑!记住,现在是强征,不是捐赠。”
张娴暮顿了顿,苦笑道:“咱们现在快chéngrén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据说不少学校顶不住压力,已经把捐款箱都给撤了,再这么下去,就算各位叔叔阿姨跟贺书记的交情都不错,可他老人家是什么xìng格,咱们都懂,真查起来,谁做和事佬都没用。”
“胡说!那些钱咱们都没动,就算贺书记真查起来,也不怕!”那女人扫了眼四周,严肃道:“各位,你们说是不是?”
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回应,那女人很满意,“我现在就能把财务拿给贺书记看。”
“梁阿姨,你拿这些一点用都没有,贺书记相信您,有什么用?顶多是不查你,对不对?”
“对。”
张娴暮看着这女人显然也联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严肃道:“可是,这只能证明大家没有擅自挪用公款,但很可能都得被悬上一块办事不力甚至无能的牌匾在额头上。”
在场人无不变sè,身处燕京,这还真是政客满街走,官员贱如狗,谁如果被上级说无能,那么这辈子甭想继续出头了。
因为,在燕京,只要被一传十,就绝对能十传百,紧接着就会百传千。
在场人没有谁再提走人,现在他们也意识到问题严重起来,跟之前的预料简直一点都不一样。类似这种事,他们处理过很多很多,不然国家也不会派他们来做,可没想到天海党做得如此雷厉风行,偏偏还把他们当作参照物,这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
“好!待会我们会做好财务方面的统计,明天钱就交到你手中。”
“那就多谢梁阿姨跟各位叔叔阿姨们了。”
张娴暮平静的转过身,径直朝着会议室大门走去,“各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