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莹莹走了,走得很急,叶钧回去后,就瞧见她收拾行李,据说是要前往台岛,做一些实地采访,以及一些艺人的专访,这是周元浩给她争取了很久才争取到的档期,走之前她很内疚,似乎觉得不能在叶钧来的时候陪在他身边,是她作为爱人、情人的一种原罪。
不过,叶钧却开解她,并且把她送上了前往台岛的航班。
好在,一个走了,另一个又来了,虽说不是情人,更不是友人,不过叶钧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当今,对他感兴趣,而且还能拥有这等令人惊艳的轻功底子的,也就只剩下跟他素不相识甚至素未谋面的赵飞燕了。
叶钧装糊涂的不去理会,而是如约来到约定好的酒店,推开包厢的大门,叶钧笑眯眯走了进来,只见方文轩跟方中骏早已坐在桌旁磕着瓜子跟花生,有说有笑。
“小钧,看来你近期劫数重重啊。”
叶钧进门后,方中骏就一个劲的盯着叶钧的印堂跟面色,很快,就得出这么一个让方文轩惊讶的结论。
似乎知道方文轩想说什么,方中骏伸出手,打断道:“放心,这劫数是个男人都想要,文轩,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命犯桃花的桃花劫吧?”
噗哧…
方文轩含在嘴里的清茶不要命的喷溅出来,方中骏则是很不厚道的第一时间跳了起来,然后拐到方文轩后方,伸出手,拍着方文轩的后背道:“别笑,这可是门楣大事,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不为咱们方家开枝散叶的人伦大事着想?回去后,我会跟你爸妈谈一谈,然后给你算一卦,看你妈物色的那几个女孩,哪一个有旺夫命。”
“别,叔,我不笑了还不行?你看,我现在连家都不敢回了。”方文轩顿时脸色苦了下来。
“别跟我卖萌,不吃这一套。”方中骏撇撇嘴,然后望向叶钧道:“小钧啊,找个机会也给你这位从小一块玩的死党介绍几个靓女,你看你都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了,好歹也考虑一下身边的朋友,别让我们这些长辈天天操心这种事。”
叶钧看着好笑,闻言点头道:“没问题,只要文轩有这心思,我就找人给他介绍几个。”
“小钧,怎么你也跑来添乱?”方文轩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这可不是捣乱,我也是怕伯父跟伯母担心呀,文轩,我说你,干脆就从了吧。”叶钧拍着大腿笑道。
“罢了罢了,小的不正经也就罢了,连老的也凑一块搅局,我算是怕了你们两个了。”方文轩一脸郁闷,嘀咕道:“还说我,我如果成了家,那婶婶的孩子得管我的孩子叫什么?哥哥?叔叔?天啊,这辈分也忒乱了吧?”
一旁的方中骏忽然脸色飘忽不定起来,似笑非笑道:“文轩,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呀?叔好像没听清楚。”
“没,我刚才有说话吗?”方文轩一脸困惑不解的望着叶钧。
看着方文轩这贱样,叶钧似笑非笑的捏着下颚,浑身的架势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实话实说。
这神色清晰,表情到位,演技精湛,可把方文轩给吓到了,他忙不迭的朝叶钧使眼色,唯恐叶钧真的来那么些语不惊人死不休。
好在,叶钧觉得也闹过了,笑道:“不好意思,刚才只顾着想事情,没听到。文轩,你刚才有说话吗?”
“没有,怎么可能有。”方文轩暗暗松了口气,贼笑道:“估计是饿了,肚子抗议了,叔又上年纪了,容易出现耳鸣耳聋什么的病状。”
“好呀,你竟然敢打趣叔了,真是个不尊老爱幼的混球小子。”
方中骏气呼呼的瞪了眼方文轩,不过眼中没什么怒意,完全是做做样子。
叶钧也适宜的让服务生上菜,由于伪装的功夫不错,服务生没认出叶钧,加上叶钧刻意的在服务生进来后都保持沉默,所以服务生想都不会去想,叶钧这种级别的名人、富豪,会光顾他们这种二线酒店。
“方叔叔,你说说看,我之后还会倒霉多久?”酒过三杯后,叶钧放下杯子,严肃的望着方中骏。
方中骏也不抬头,一边用手撕着盘中的肉块,一边慢条斯理道:“所谓的倒霉,无非是觉得自己做什么事都不顺心,至少我从你的口气里,听到的是这层意思。像这种程度的倒霉,根本没有一个比较明确的划分,因为它的定义,本就因人而异。”
“不明白。”叶钧摇头道。
“两年前看过一部电影,叫阿甘正传,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站在我们的角度来看,他是相当倒霉不幸的。可对于阿甘本人来说,这些事无非都是生活的历程,他积极向上,以乐观的态度面对,或许我们认为这是傻,这是痴呆,可是,就因为这份难能可贵的痴傻,他最终成为了一个幸福的人。”
方中骏顿了顿,道:“所以,对于倒霉,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见解,在我看来,这是因人而异的。”
“原来如此。”叶钧点了点头,然后干笑道:“那方叔叔就当我是一介俗人吧,我就是大众向的那个意思。”
“好吧,敢情说了一大堆话又绕回来了。”
方中骏一脸拿你没办法的样子,然后道:“正常情况下不会倒霉,只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如果你不主动找事的话,我想不会发生你思维中的那层倒霉事。可如果你主动去滋事,我也说不准是这算不算得上倒霉。”
叶钧细细回味着这段话,忽然间,他眉头紧锁起来。
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困扰着他,那就是一个月前,系统忽然跟我谈起的事情。
据系统解释说,人物天赋图已经趋于完整,而它的计算程序在一开始曾出现一个小小的纰漏,系统也不清楚一旦人物天赋图全部激活,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对于叶钧来说,系统的那些提醒喜忧参半,所以一直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融合最后的‘气’项天赋,也就是他抽中的最后一个第三层天赋,无疆。
这个天赋的作用能大大提高人体器官的鲜活度,同时也能让身体各个器官得到极大的扩充,简单点,这是一个被动天赋,它能大幅度提高人体的免疫能力,抗病毒能力,同时,还能提高一个正常人的寿命,甚至于能达到常葆青春、抗衰老、延长寿命,百毒不侵等诸多奇效。
试问,当人体的器官得到保鲜,不会因为岁月的侵袭而快速衰老枯萎,那么这个人的寿命,无疑会不断的增加。
对叶钧而言,这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天赋,也是对他意义最大的天赋,可是,却因为系统那句话,让他一时间犹豫不决起来。
谁也不敢肯定会不会出现不可抗拒的负面状态,就连系统都无法判定是福是祸,这就好比是一场赌博游戏,虽说有着五成的赢面,甚至更多,但赌注却是关于自身的安危,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带来不好的影响,恐怕也没谁敢轻易尝试。
俗话说,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什么都没了,这就为什么有太多太多的人喜欢赌钱,却压根没什么人愿意赌命,就是这个道理。
叶钧自认还没走投无路到了无生趣的程度,他还有着一大堆的幸福没有兑换,绝不会轻易把他的头往开封府的龙头扎那里放。
方中骏之后并没有继续说,而叶钧也没有问,三人都是边吃吃喝喝,边聊一些所见所闻。
当然,方文轩跟方中骏,都没有看出叶钧神色的不对劲,只不过叶钧心底却早就犹豫不决起来,是融合这项天赋,还是不融合,显然,他陷入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了。
“前方是绝路?希望,会不会在转角?”
叶钧暗暗苦笑,回来后,他依然在想这个问题,如果真如方中骏说的那样,那么无疑他是自找晦气。
可人物天赋图彻底激活,这潜伏在背后的隐藏能力,无疑又让叶钧心动。只可惜,现如今的他实在没胆子拿小命去赌,毕竟一个人越是有钱就越怕死,虽说叶钧不是因为钱才怕死,而是因为有着家人、爱人跟朋友,他舍不得,可即便这样,面对这未知的巨额报酬,他依然怦然心动。
“不得不说,在面对巨额的利益下,人类,往往会做出一系列的疯狂决定,难道这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思虑良久,叶钧不得不苦笑着摇头,他没想到现如今的他,还会做出这么疯狂的决定。
当然,融合最后的天赋,彻底激活人物天赋图,绝不会是今天或是明后天就做,他还没疯,他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进行这种吉凶难测的事。最起码,要不知不觉把后事准备好。
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叶钧进入梦乡,当醒来后,他就早早来到机场,静等董尚舒的到来。
董尚舒乘坐的航班是转机,大概是九点半上飞机,而十一点左右降临天海市。
所以,叶钧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把车停放在停车场后,就打开音乐,闭着眼思考着如何处理他的后事。
直到十一点,叶钧才下了车,他直接来到迎宾道,从江陵市飞往天海市的航班还没到,预计还有十五分钟才会着陆,所以叶钧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咦?是她?”
大概也就坐了五分钟不到,叶钧大老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被邵成杰指名道姓说是非昔日吴下阿蒙的言溪溪。
今日的言溪溪,打扮得相当前卫,彰显出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活力。她脸上没有那种独立于外的高傲,多了一层能让人产生好感的亲近,不过这终究只是假象,叶钧依然能从言溪溪眼睛里捕捉到那种独挂枝头的傲气。
不一会,言溪溪就迎向一个约莫四十五六岁的男人,戴着副金丝边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加上浑身散发出中年男人的成熟稳重,也确实吸引不少异性的目光。
言溪溪跟这个男人边走边聊,有说有笑,叶钧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个男人跟言溪溪是否存在暧昧,因为他认识这个男人。那次徐清微寿辰,他就在徐家见过这个男人,当时这个男人一身戎装,肩膀上有着中将军衔,身份不低。
言溪溪跟燕京军区的人有关系了?
叶钧一想到言溪溪跟徐绍平这些人搞在一起,也就不意外了,喃喃自语道:“看来得加把劲呀,这言溪溪还确实有了些心机,虽说搞不清楚她跟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但想来跟她有关系的军政两界的人,相信不少。搞不好,这次言溪溪把这个男人叫来,就有着安抚人心的意思。”
叶钧微眯着眼,他没有继续去思考关于言溪溪跟军政两界那些人的事,而是全身心的去想该怎么让董尚舒杀出重围,顺利摘下桂冠。
“小钧,小钧…”
这时候,一道轻轻的呼唤把叶钧从繁琐的思维中拉了回来,只见董尚舒戴着顶帽子,包着围巾站在他面前。
见叶钧醒来后,董尚舒笑道:“还以为认错人了,不过这大冷天戴墨镜的,这里也只有你一个,加上脸型也像,所以才断定是你。”
“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叶钧忙站了起来。
“不早了,刚刚下飞机还去了趟厕所,因为找不到路,还折腾了十来分钟。”董尚舒指着手表道:“我看是你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你看看,这都几点了。”
叶钧一看还真就露出意外之色,原来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十一点四十了,岂不是说,刚刚他想事情,一想就花了足足半个小时?
一边嘀咕着时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一边领着董尚舒到停车场,放好行李上车后,叶钧笑道:“我已经就你的事,跟外公说了,他原本是指望着先把你送到广南市国税局去历练历练,不过当我提出想让你坐上青少派负责人的椅子后,他老人家也表示可以试一试。”
“难怪老爷子忽然打电话过来,跟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董尚舒嘀咕道。
“莫名其妙?”叶钧疑惑道。
“是呀,老爷子跟我说,以后工作一定要踏踏实实,千万再搞取巧的小伎俩了,还说在江陵干得很不错,比以前省心多了之类的,搞不懂他到底是在夸我还是拐着弯骂我。为这事,我一宿没睡好,真猜不出老爷子到底心里想什么,总感觉堵得慌。”董尚舒撇撇嘴道。
“看来,外公已经开始为你铺平道路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叶钧笑道。
“什么意思?”董尚舒一脸的狐疑。
“别以为天海党青少派负责人的椅子就是想坐就能坐的,这里面的学问多着,就是你目前最大的竞争对手,就已经让邵成杰这类原本内定的下一届负责人直接缴械投降。”叶钧笑道。
“这么厉害?小钧,你看我,有没有希望?”董尚舒耸了耸眉梢道。
“有是有,不然外公也不会立刻去活动了。”叶钧点头道。
“我肯定行的,不就是做事嘛,你看你整天游手好闲的,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条,我肯定也行。”
董尚舒大笑着拍着肚皮,道:“都忘记吃早餐了,就在飞机上啃了个面包,喝了杯跟黑加仑果汁一样的葡萄酒,走,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好。”叶钧点了点头。
“对了,我那个竞争对手什么来头呀,厉害吗?”董尚舒忽然道。
“她呀,你见过的,就是那次砸我头的那个,你还去她家里面闹过,差点把她吓死。”叶钧下意识道。
忽然,车子里彻底安静下来了,叶钧忽然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下意识瞥了眼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董尚舒。
只见董尚舒整个人呆若木鸡,正当叶钧犹豫着该不该叫醒董尚舒的时候,没成想这家伙忽然猛的一拍大腿,激动道:“你说的是那个小娘皮?丫的就是那个爬到窗口寻死觅活哭鼻子的泼妇?就是那个喜欢张娴暮那混小子的骂街女?”
见董尚舒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叶钧犹豫了一下,才轻轻点了点头。
“早说嘛,就她,就这头发长见识短的泼妇,你拿她跟我比?我就是把名字倒过来写,选票也要比她多,信不信?”董尚舒此刻显然已经陷入到志在必得的浮夸之中。
叶钧有些无语,他很想说一些打击人的话,可愣是说不出口,良久,才喟然一叹道:“哥,人家现在今非昔比了,刚才我还在机场看见她了,只不过她没发现我。知道我看见她跟谁在一起吗?是来自于燕京军区的一名中将,据说是炮兵连的,拥有实权。”
似乎知道董尚舒有话要说,叶钧伸出手,打断道:“我还有话说,别急,我知道你可能看不起一员中将,但哥,你想过没有,这员中将很可能只是她目前人脉关系网中的零头而已,我听说,她近两个月来,一直跟南北两方的军政要员打交道,这可是她的交际网络,不是靠着长辈换来的。而哥,你呢?有吗?”
董尚舒无力反驳,只能默认。
“还有,燕京军区那两个家伙,也在哥你手中吃了不少苦头,他们肯定怀恨在心,如果得知你也参选天海党负责人,不说你之前整过他们,单说你跟我有关系,就足够给他们一千一万个理由让你不能如愿。”叶钧继续道。
“这是天海党的事,他们管得着吗?”董尚舒有些不甘心的道。
“哥,你难道没听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叶钧严肃道:“对,这是天海党的事,他们想管也管不了,可这不代表他们就不会帮助言溪溪,这就让原本胜算就很大的言溪溪,优势更明显了。”
“这么比下去,小钧,那你还让我搀和什么劲?赶紧的,转弯,回去,我继续当我的村干部去。”董尚舒脸上不高兴了。
叶钧一时间哭笑不得,解释道:“哥,别生气,其实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咱们胜算还没达到百分百,你有进步,这言溪溪同样也有进步,想想看,昔日的你把外公气得不轻,你都能成为让外公夸奖的人,她言溪溪凭什么不可以?”
这次董尚舒没有反驳,设身处地一想,顿时点了点头。
“再想想看,外公既然不反对我的提议,同时还设法帮你铺路,这就说明你也有胜算,他老人家才会出这力。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胜算不大了?我只是想说,骄兵必败,咱们必须往最坏的地方去想,才能想出那些被我们忽略掉的敌人跟隐患。”
叶钧的话引来董尚舒的深以为然,他沉吟道:“好了,我知道了,放心,我会小心应付那个女人的。”
“恩,待会吃过饭,哥,我就带你去青少派总部,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上那个地方的。”
叶钧露出满意的微笑,他知道,董尚舒既已这么说,很大程度上算是已经认同了言溪溪如今的能力,他不会再掉以轻心。就算之后表现出对言溪溪的轻视,很大程度上也是想要麻痹对手,这是董尚舒惯用的手段,跟董尚舒做了两辈子表兄弟的叶钧,岂会不知道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