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娜王妃的死,给雪山集团本次年会蒙上点别样气氛。
不知道的人依然很开心,而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就开心不起来了,比如韩宣和他的保镖们。
极少经历熟人去世的场景,很难想象早上还通电话,几个小时后便突然不在人世,平时和戴安娜王妃的联系并不多,可每次和她相见都挺愉快。
那是位很和蔼的长辈,因为她自己有两个儿子的缘故,所以经常习惯性地去教育韩宣,这是连他老妈都很少干的事。
不认识曾经那位活泼天真的戴安娜王妃,从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候,她就在饱受自身爱情的苦恼。
韩宣还能记得几年前到达伦敦,初次在机场外面见到她,王妃脸上那副满带醉意的瞌睡表情,当时就知道这位女人,没有人们想象中坚强。
婚内频繁换情人,只是为了引起丈夫查尔斯王储的注意,就像她怀着身孕,从楼梯跳下来一样,可惜最后换来的却是丈夫深深的厌恶。
作为一位出身贵族,高中补考后依然不及格而被迫辍学的问题少女,除了青春貌美,戴安娜似乎别无长处。
平常人很难想象固执高傲的英国人,是多么注重精神内涵,可是,戴安娜在英国本土受到的拥戴,几乎是空前绝后的。
全世界人民大概都不会忘记1981年,生在英国伦敦的那场世纪婚礼。
英国国民举国欢庆,伦敦万人空巷,上百万的市民手捧鲜花,高举戴安娜和查尔斯的照片,热情洋溢祝福他们的王子和公主,希望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她享受社交,对来来往往的各国政要左右逢源,游刃有余,就像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出现,总是当之无愧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可惜查尔斯王储,并不需要一位万众瞩目的妻子,她的爱情注定以悲剧收场……
这辈子机缘巧合,拯救了王妃的性命,韩宣前段时间还为此开心过。
今天噩耗来得太突然,他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尤其是面对两位小王子即将到来的情况下,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向他们说这件事。
上午通电话时候,威廉和哈里王子都很开心,想要亲眼看看正在建造当中的世界第一高楼,也想要乘坐康尼岛那座如今世界最大的摩天轮。
带着满心欢喜到来,想要在美国庆祝圣诞节,却生了这样的意外,韩宣并不清楚,接下来怎么去面对他们。
老实说,他现在有点怕见到那两位跟自己关系挺好的小王子,尤其怕见到他们得知消息时候的表情,已经可以在脑海中想象出,那将是一种怎样的悲伤。
出生在感情淡薄的破碎家庭已经很可怜,现在连唯一的温暖都消失了……
坐在椅子上,望着头顶许多不知用途的黑色钢管呆。
安雅悄悄坐到他旁边,用那双紫色的眼睛盯着韩宣,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此刻的目光足以说明一切,她在担心。
“我们清楚知道,每个人都会死,刚出生哇哇大哭的婴儿、运动场上奔跑的少年、事业有成或者一穷二白的中年人、行将朽木的老人,无论是谁,到最后都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结局早就注定。”
韩宣拉着她的手拍了拍,示意自己没有事,接着说:“你知道吗,伊莎贝莉曾经在布朗大学做过一项非常无聊的研究。
她根据当年联合国统计署公布出的数字,结合各国历史进行计算,最后得出从公元前四万年直到现在,大概已经有六百亿人类去世,这只是她的个人猜测,连自己都不太确定,真实数据无法计算。
如果按照现在的人口增长率和死亡率来算,这个数字将会在一百年后突破七百亿,在医疗科技达到足以让人类长生不死之前,类似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我们不确定的未来。
如果戴安娜王妃是生病或者自然死亡,我一定会祝愿她在天国住得愉快,可是被那个脑袋进水的家伙,用炸弹炸死?
我很不愿意接受这种结局,这不是应该得到的下场。
她刚到享受生活的年纪,正在从和查尔斯王储的情感里走出来,那次事故生后,我预感到可能会有危险,曾经邀请她去塞拉尔沃岛常住一段时间,可是王妃拒绝了我的提议,当时应该再坚持一点,或许就不会生现在的惨剧。”
“那不是你的错,韩。”
安雅小声说,不太了解如何去安慰人,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这种动作可以传递出太多情感,接着又说道:“在书里看过一句话,上面写着去世的人已经死了,但活着的人要好好活下去,生命本就没有意义,每个人都是这个世界的过客而已。
我觉得很有意义。
韩,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信存在着天堂?以前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我记得伊莎贝莉跟巴西的红衣大主教生活过一段时间,难道是她成功劝说你了?”
“你这样转移话题很生硬,知道么?”
韩宣对安雅翻了个白眼,毕竟跟戴安娜王妃见面次数不多,略微悲伤没错,但没到撕心裂肺的地步,此时此刻他的情绪挺正常,渐渐从那则噩耗的冲击中缓过来。
“这并不意味着我开始信耶稣,大概是在找点精神上的寄托,想到死后灵魂可以去一个更美好的地方,那么死亡对人而言就不算可怕了。”
“……我知道自己转移话题的方式很差劲,可是我只能做到这样,已经尽力了。”
安雅笑着回答韩宣,然后又询问说:“你会去参加王妃的葬礼?
快要新年了,早上你告诉我这几天有那么多安排,能够忙得过来么。
如果回英国,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刚好有东西落在学校,需要带回来。”
“当然会去参加她的葬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些不重要的安排只好推掉,相信他们可以理解。
你不仅不会转移话题,而且也不会说慌,虽然跟小时候相比,说谎的技术有所提高,但我还是可以清楚听出来,你没有丢东西在学校对吧?
我真的没事,所以不用担心我。
现在,先要想好待会儿怎么面对威廉和哈里,还有几个小时让我好好考虑这件事情。”
毫不留情地拆穿,安雅并不介意,微笑说:“真的忘记一样东西了,我房间窗台上的含羞草。
如果没人给它浇水,再次回英国时候,那盆草肯定会死掉,还有我鱼缸里的金鱼。”
“它们可不值得让你特意回伦敦,打电话让物业公司帮忙就行……”
公司年会现场的吵闹声变大。
韩宣往外看去,道森秘书已经从台上离开,之前的抽奖环节结束了。
只见现场许多人正在刮自己的号码牌,并且大喊着一万或者两万,喊两万的那些来宾表情激动,喊一万的则满脸失望,他大概可以猜到是怎样的情况。
往年抢钱时候女性吃亏,还有人因此闹得不愉快,于是今年直接刮卡,进来时候获得的数字牌随机放,谁也不知道里面写着“1”还是“2”,就算有人现号码牌里的小秘密,手贱提前将它刮开,也不会从这两种数字中想到什么。
只相差一个数而已,就差着一万美元,至少今年有个不算低的保底金额,很多人已经对此满意。
就如同将来的抢红包,往年是“拼手气红包”,现在换成升级版“普通红包”,在场没人缺这一万美元,都属于不愁吃喝的高收入人群,今晚存粹是图个喜庆。
这笔用作奖金的资金,从雪山集团公司账户里出,韩宣可以装作不心疼,年底付出这些钱是有回报的,先把马给喂饱了,它们才有力气干累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后到了嘉宾助演环节,时间太晚,有些人已经提前离开。
韩宣本打算找老巴顿、马丁内兹他们,然后再去机场接两位王子,此时突然见到一位身穿红色晚礼服的华裔女人来到后台,她的名字韩宣能够脱口而出,现年三十五岁的关芝琳,依然美貌。
对于她,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听见对方问好,简单笑着打个招呼就离开,今晚她的男伴是纵横香江和奥门的刘姓大亨,不知怎么,韩宣脑海中浮现出高尔夫球,想到那东西时候脸色格外古怪。
关芝琳现在确实漂亮,很符合韩宣在电影中见过的形象,相比起其他演员,她的作品并不多,主要靠交际和绯闻炒出名声,这样的名气终究是镜花水月,变老之后就很少再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到现在还能记得,后世有人评价她的那句话:关芝琳的悲哀不在于她抢了多少男人,而在于她真心实意接受了男性社会,教给漂亮女人的那套价值观,认为男人是一切资源的根本,搞定了男人就搞定了一切,这是位很有心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