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坚强面对
三个小时后,可可躺在床上被推了出来,她仍是处于深度的麻醉昏迷状态中,右脚的膝盖以下已被完整地截除,大腿下端缠满了绷带。
乔芳看着女儿好好的少了一条腿,禁不住一家人抱在一起放声痛哭起来。
苗苗和覃玉燕也掉下了眼泪,再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了人世的变化无常,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转眼之间失去了一条腿,人生的转机在哪里,还会有成为明星的可能吗。
她们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地帮助她,在她漫长的人生路上撑一片晴空。
张三的眼眶里热泪涌动,他自责地想到,如果他早一天见到可可,也许事情就没有这么坏了。
几人陪着可可回到病房里。
乔芳抱起女儿,热泪滚滚地亲着她的脸颊,将女儿好好地安放在床上。
张三上前对乔芳说:“芳姐,我还想去看看王哥。”
乔芳点点头,“我带你去。”
然后嘱咐可可奶奶和妹妹好好地照顾女儿,几人告别了她们,又踏上了去郊区的路。
此时,郊区的工伤定点医院里,王亚洲还躺在病床上输着液,满头的乱发,下巴上一片青青的胡茬,受到严重伤残的右手摊在床面上,连手腕都肿得像陈年的泡萝卜一样。
他的脸色十分憔悴,眼里黯淡无光,心情更是一片阴郁,未来究竟怎样,应该何去何从,其实他心里一点没谱,他越来越害怕去想到这些,他也知道面对摆在面前的种种困境,只有选择坚强才能度过一道道难关,重拾信心。
他能够坚强地撑下去吗?他在心里无数次地自问着。
但是有一点他能确定,如果没有老婆和他并肩站在一起,他应该早就倒下了,想起老婆,他感到既心疼又心暖。
天色阴霾了几天,下午又有了阳光的出现,两束耀眼的光亮透过窗口斜照进来,落在他的床头,他下意识地将残手挪在阳光下,默默地看着。
病房里只有他的伤势最重,其它的两个人早已跑到外边晒太阳去了。
乔芳将张三他们带到医院里,张三停好了车,她也是第一次到丈夫的医院,掏出了电话问道:“亚洲,我到你住的医院了,你在哪里呀?”
王亚洲欣喜地接着电话:“芳芳,你怎么来了?我在三楼的307房间。”
几人快步走进了住院大楼,上了三楼,307病房的门虚掩着,乔芳轻轻地推开了它,几人走了进去。
王亚洲坐起了身,叫了声芳芳,眼里一下子发亮了,“张三?你怎么也来了?快过来!”
张三笑着,快步走过去,坐在他的床边,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膀,“王哥,我们又是好久没见了,挺想你的。”
王亚洲点点头,“我们厂子忙,家里又出了点事,我也没顾得上过去看看你,你怎么样,在正和干得还习惯吧?给那些保安能不能搞好关系?打架没有啊?”
“没打架,我跟他们都好着呢。”张三笑着,看着他的手,“王哥,你的手?还好吧?”
王亚洲抬起自己的手,叹气着说:“兄弟啊,我运气偏霉,这只手已经废了!”
苗苗看着王亚洲的手指上钉着几颗钢钉,好像是硬生生地刺进指头一样,触目惊人,不由得捂着小嘴,倒抽了口冷气,拉拉乔芳的手说:“芳姐,王哥的手是怎么啦?”
覃玉燕也很惊讶。
乔芳于是给两个女孩子详细地讲述着前因后果,当下气得覃玉燕柳眉倒竖,“芳姐,这不明摆着是在欺负人吗?这个老板真是狗眼看人低,我最见不得了,苗苗,我们找他算帐去!”
“好啊,我也喜欢找这些狼心狗肺的老板玩一玩。芳姐,你们放心,有我和燕子姐给你们出气呢。”
王亚洲看着两个陌生的女孩子轻狂霸道的样子,不禁疑惑地张三说:“张三,她们是谁呀?”
张三笑了下,给他介绍道:“这个是燕子,我小妹;这个是苗苗,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苗苗不乐意了,添上了一句,“还应该是 ……最亲最亲的朋友。”
张三笑着点了点头。
王亚洲笑着说:“张三,看来你混得挺不错的哈。”
“还行吧。”
“看见你过得好,我也放心多了。”张三黯然道:“也不是过得好,其实,想起春儿,我心里也很难受。”
“春儿又是谁呀?”
“春儿 ……是我老婆。”
……
美心家具公司里,赖大安一手抄在裤兜里,一只手捏着手机,将他所有的车间挨着挨着地巡视了一遍,再三叮嘱管理人员把工人叮紧点,越是生产繁忙的时候,越要注意质量和安全管理,他深知其中要点。
在木工车间里看见曹大海的时候,赖大安将他叫了过来,“那个王亚洲还有没有回来找过你们?”
曹大海摇了摇头,“没有。”他的脸色也不好看,这两天尽受了工人们的冷眼,有人还在他的背后吐口水,郝二麻子见了他更是眼睛翻白。
他深切地感受到了当个生产一线的管理者有多么的困难,但也只能打掉了牙齿往肚里吞。
赖大安安慰他似的说:“心里不要有负担嘛,他要回来闹事的话,你打个电话给我,有派出所管他呢。”
曹大海只是默然点了点头,心里恨得牙痒。
赖大安见没有了什么事,放心地走出了车间。
赖大安刚刚走出车间,便看见一辆白色小车驶进了自己的厂门,他以为又是一个大客户到了,连忙快步迎了上去。
车里,王亚洲看见赖老板迎面而来,指着他对张三说:“那就是我们老板。”
张三点了下脚,将车停在赖大安的面前,几个人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赖老板看见王亚洲先下车,不由得皱起了眉,然后又看见了张三和覃玉燕,顿时脸色大变,这两人他都认识,而且,这两天通过跟在警察局当分局长的姐夫的接触,对他们的印象就更为深刻。
他呆呆地站着,心里立刻有了一种不良的预感。
王亚洲叫了声:“赖总。”
赖大安应了声,尴尬地笑道:“哦,小王呀,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