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神级学霸

作者:志鸟村

  南湖火车站。

  自平江到北京的列车刚刚停稳,马丽华就开始发布命令:“老文,你快点收拾一下,等人少了就去买烤鱼,记得要挑腰肥的鱼,注意看头尾,烤焦的别要。不用粮票肉票,别让人给坑了。”

  躺在软卧上铺的男人合上书,坐了起来,抱怨道:“还买什么烤鱼,你不是带了一兜吃的?”

  “一兜子都是水果,连罐头都是水果的,鸡要留着晚饭的时候吃。再说了,南湖的烤鱼不是挺有名的?给小满尝尝怎么了,是不是?”马丽华一边说话,一边张望着站台。

  这班快车挂了两节软卧,四节硬卧,是从河东省到北京最好的列车之一。文家人费了很大精力才买到了同一个软卧包厢里的三个位置,如今还空着一个。

  马丽华希望独享整个包厢,但也不可能出钱买下剩下一个位置的,于是只能期望这个人上来的晚一点,最好是到晚上再上车,睡一夜就离开。

  从她的角度看下方,只有寥寥数人在排队上车,马丽华从队头看到队尾,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上到自己的包厢里来。

  而在站台更前一点位置,越过硬卧,就是人山人海的硬座车厢了。

  83年代的火车还用的是蒸汽车头,行进中会喷出浓烈的黑烟,为了不至于吹入旅客车厢,车头后的车厢依次是行包车厢,邮政车厢,硬座车厢,硬卧车厢和软卧车厢。

  硬座车厢里也卖无座票,紧俏的时候,会把车厢塞的比上下班的公交车还要满。列车员不得不在每次停留的时候下车观察,看车厢的弹簧是否被压紧。

  至于什么时候会紧俏,当然不止是春节和学生放假期间,事实上,80年代的火车始终都是紧张的。在硬座车厢,急着登车的乘客,甚至来不及从车门处上车,而不得不从各个车床里爬进去。

  车厢里的乘客感同身受,也都很帮忙,总是或拉或扶的将下面的乘客给弄上来。

  马丽华所在的软卧车厢,以及前面的硬卧车厢就轻松多了,尤其是软卧车厢,每四个床位,也就是两个高低床组成一个包厢,里面的卫生也打扫的颇为干净,除了车速慢了一些,行车时吵了一些,就没什么可以抱怨的地方了。

  而列车停靠的时间较长,也有一些好处,例如可以下车休息,以及采买东西。

  上铺的男人换上衣服下车,买了烤鱼回来,列车仍然没上完人,稳稳的停在车道上,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

  “刚烤好的,买了两条。”男人将两只油汪汪的烤黄鱼放在了小桌上。然后给两支景德镇产的软卧专用陶瓷杯倒上水,推给女儿和老婆。

  “买一条就好了,买两条做什么?”马丽华埋怨的说。

  “一条给小满吃,一条给你吃。”男人说着要去上铺。

  马丽华露出些许的笑容,拉住男人,道:“一起吃,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我经常吃的,用不着,你们俩吃就行了。”男人推让着坐了下来,将上铺的书拿了下来看。

  马丽华笑笑,将女儿小满拉过来,两个人分享一条烤鱼。

  热乎乎的烤鱼很好吃,小满吃的满嘴流油,圆圆的小脸因为咀嚼而不停的变形,黑漆漆的眼珠还灵动的看着四周。

  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来说,第一次坐火车,而且是坐软卧包厢,还是非常有意思的。

  “砰砰”。

  包厢门敲了两下,旋即被拉开了。

  一名年轻人拖着拉杆箱,出现在门外,向里面看了看,进来了笑道:“我和你们一个包厢。”

  “哦,小兄弟,你是这边下铺的吧。”男人瞅到了杨锐手里的车票,友好的将位置让了出来。

  马丽华其实不怎么高兴,三口人开开心心的呆一个包厢里多舒服,有个生人多不自在。

  不过,她也是笑笑没说话。人家买票坐车,自己也资格反对。另一方面,现在能坐软卧的都不是普通人,按照规矩的话,她家老文这样的正处级干部,都只能坐硬卧,不能坐软卧,也是托了好几层的关系,他们才买到了三张票。

  眼前的年轻人,想来也是托了关系买的软卧票,马丽华自己知道买票的难度,自然高看对方一眼。

  文小满则匆忙的将嘴里叼着的鱼放回原位,然后用手捂着嘴,使劲的想要将又硬又韧的鱼肉吞进去。

  贪吃的形象,最好还是不要被帅哥看到。

  这是13岁少女的朴素思维。

  杨锐将拉杆箱收起来,放在床位下面,又取下背上的双肩包,开始收拾东西。

  他现在的装束,和后世读大学的时候,其实没什么两样,仍然是一身运动服,仍然是一个包一个箱子。

  不过,比起此时用麻袋装东西的民工,杨锐的装备就先进太多了。

  马丽华的目光,也随着杨锐的动作而动。

  拉杆箱她是认识的,京城大点的商场都有卖,有三四十块的,也有三四百块的,还有使馆区专门卖给外国人的拉杆箱,售价往往高达几百块的外汇券,马丽华之前也想买,终归是没舍得,这次出门也是扛着大包小包来的。

  在马丽华的注视下,杨锐很有秩序的拿出保温杯,灌上水,又掏出两本书,放床头,接着,他拿出了新买的照相机,熟练的安好镜头,咔嚓的照了一张相。

  杨锐准备将一路经过的火车站都照下来,以做留念。

  不过,他的这个动作可把车厢内文家人给惊讶坏了。如今的相机可都是胶片相机,一张胶片拍22张或23张,然后就得换胶片,而每卷胶片都是价格不菲的。

  就这样照一个不包括自己和家人在内的相片,除了专业摄像工作者以外,这是很奢侈的行为。

  文家男人更是好奇的打量着杨锐手里的相机,问:“你这个相机的型号,是红旗20吧。”

  “对,你认识?”杨锐同样惊讶,虽然是国产相机,但红旗20的产量极少,认识的人更少。

  男人使劲点头,放下书道:“认识,怎么不认识。我们社也有一个,宝贝的什么似的,听说全国也就生产了几百台,你是从哪里买到的?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文思,文明的文,思考的思,在北京日报社工作,家是平江的。”

  这时候人不怎么计较隐私问题,在火车上互通姓名和工作单位,也是很平常的事。

  杨锐犹豫了一下,道:“你叫我杨锐就好了。我是去北京读书的。”

  “大学?”

  “对。”

  “哪个学校?”文思一个劲的追问。

  杨锐无奈道:“北京大学。”

  “啊……装淑女的文小满发出压抑的叫声,用近乎崇拜的眼神望着杨锐。

  马丽华的表情也瞬间融洽很多。这个年代的大学生,本省就被赋予了文明知识进步有礼等等美好的词汇,即使达不到这种要求的大学生,其实也在社会的要求下,潜移默化的改变着。

  同在一个车厢,大学生比采购员是要好的多的旅伴。

  “大学报名还有十多天吧,你怎么这么早去学校?”马丽华主动问了一句。

  “我想先去学校看看。”杨锐是考虑着提前去学校,重建实验室呢。

  “在北京有亲戚吗?最好住在亲戚朋友家里,外面的旅社贵的很,也不安全。学校现在让不让学生提前住校了?”马丽华挺关心的说。

  “具体还不知道,我准备等开学了再去报到。”

  “这样也好。”文思将话题接了过来,饶有兴趣的聊了几句学校的事,话题又慢慢转向照相机。

  红旗20照相机是国产相机的巅峰之作,也可以说是最后的辉煌。它仿制于徕卡M3,又吸取了徕卡M4的部分设计理念,制作极为精良,机械性能堪与徕卡比肩,而造型手感却犹有过之,是中国制造的顶级135相机,更是中外相机收藏界的宠儿。到90年代初,红旗20照相机的价格就达到了5000美元,至30年后,更是能卖到1。5万美元的高价,是少数比原型机还要贵的相机。

  当然,红旗20也是非常贵的,一套一机三镜的国内售价2000多元,因产量极低,只调拨供应给新华社等高等级的新闻机构,而它在香港展览会上高达三千多港币的价格,足以令普通中国人倾家荡产。

  杨锐既是出于考古的目的,也是出于收藏的目的,才托管慎买了一台红旗20回来,一试之下,果然是手感出众,除了重量感太实在以外,比后世他所接触过的绝大多数相机都要好,于是专门拿出来把玩拍照。

  文思却是出于职业习惯,既对杨锐好奇,又对照相机好奇,不禁问个不停。

  “砰砰。”

  这一次,被敲的是车窗。

  杨锐一转头,讶然看到姚悦、姚乐和姚母三人组。

  “我们来晚了,没在候车大厅找到你,就进来了。”姚悦小声说了一句。

  “你们是来送我的?”

  “要不然呢?我下周才去北京,你怎么走这么早?”姚乐抢过话头来,语速极快。

  杨锐不得不解释一遍,同时表示感谢。

  姚悦连连摇头,说:“要说谢谢的是我们,你到了北京一定要注意身体……”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有些重复了,自己也没注意到。

  “滴滴——”

  汽笛声响起,姚悦才匆忙的结束嘱咐,从姚母手里拿过木盒,递给杨锐,道:“这是我们给你做的熟食,方便你在路上吃……恩,是为了谢谢你帮姚乐报志愿。”

  “你做的?”杨锐没有推辞的收了下来。

  姚悦赧然道:“一些是我做的,一些是她们帮我做的。”

  姚乐不停的挥手,刷存在感。

  姚母也笑着挥挥手,说:“一路顺风。”

  “谢谢……谢谢。”杨锐口拙的向她们挥手,眼前的情况,实在是令他有些诧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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