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血红色大阵的能量波动越来越暴躁,恐怖的能量迅速弥漫,便是高墙周围的一众大佬们也开始被波及。
一种令人难言的恐惧血意,迅速在空气滋生壮大。
“张洛北这老狗,这,这到底是什么手段!竟能....如此恐怖?那位小爷,怕是要危险啊....”
饶是以尤玉龙的阅历,一时也不由低低唏嘘,看向这庞大的血色大阵的目光里,遮掩不住的惊恐。
“不愧是当世神话,百年家族啊!”
“这张家的底蕴,竟是我想象还要更加庞大....这位小爷此举,恐怕也是....替我们分担了不少啊....”
周无量也是喃喃低语,神色凝重。
以他的阅历,又焉能看不出,张洛北这血色大阵,恐怕,针对的并非是周离一人呐。
这....
“张道长,法悟禅师,眹虚子阁下,诸位同僚,这张洛北修习邪魔歪道,分明是与我武林正道为敌!这血色大阵此时已有不受控制的迹象,若让此人成气候....此时京城重地,恐怕必定要生出大变数!我等何不一起出手,将张家这邪魔歪道一起拿下!”
芈情师太花白却依旧英挺的柳眉倒竖,峨眉正统的威严,如同她手的罡风宝剑,跃然而出,凛冽的扫视众人,仿似马要出鞘。
“不可!”
张凤哕瞬时反应过来,忙道:“师太,不可!切勿冲动!”
“这血雾大阵充满诡异,那张洛北又是半步神境,此等张家腹地,这血雾大阵,还不知道积聚了多少阴狠手段,如若大家贸然,恐怕....那才正了张家人的诡计!”
张凤哕说着,手一道法诀打出。
咻!
瞬时,他刚猛雄浑的内劲,闪过一抹青光,迅猛的冲杀向这血雾大阵之。
噗!
像是小石子丢进了泥浆,张凤哕这强悍内劲,闷哼一声,已然消失在这仿若一只巨型血茧般的血雾大阵。
呜....呜....
这血雾大阵受到了外围攻击,仿若一下子活了过来,其漫天的血色浓雾,越来越实质。
咔嚓嚓嚓!
伴随着刺耳声响,仿似外围一层角质膜被生生搅破,虫子一样开始剧烈的蠕动起来。
强烈的腐蚀气息和血腥味道,骤然朝外扩散,已经将矛头对准了高墙这一众大佬们。
“这,这他娘的还真是邪门啊!他竟然连咱们都不想放过!是想踩着咱们的尸体踏入神境吗?”
尤玉龙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
“这张家,其心可诛!”
芈情师太脸色愈发阴郁,手宝剑已经蹭蹭作响,似是忍不住要出鞘了。
张凤哕和那斗笠老者交换了一个眼色,沉声道:“张洛北和张家气势已成,依照我们的实力,恐怕....一时是无法将这血雾大阵扑灭了。为了避免发生更大的危害,这事情....我提议,还是....交给官方来....处置吧。”
张凤哕说着,扫视众人,言语肃穆,表情低沉。
“官方....”
一众大佬们登时一静。
许多人,不由又想起了数十年前,传说那位大佬的陨落....
但时至此时,以他们的力量,显然已经无法将张洛北这血雾大阵扑灭....把这事情交给官方,似乎....已经变成了最好的选择....
气氛一时说不出的沉寂下来。
尤玉龙忍不住道:“张道长,若,若是如此,那,那位小爷可....”
张凤哕嘴角边露出一丝苦笑,表情似乎也有些沉痛:“尤兄,为了大势,有时候,付出些牺牲,也是在所难免....”
“这....”
尤玉龙还想说些什么,却是也明白,他们崆峒地处偏荒,本势小力微,不可能有太大的话语权。
此时之所以开口为周离说话,只不过是出自本心,不忍看到周离成为牺牲品而已。
他虽与周离有隙,但当年毕竟有很长的游侠经历,常年在西北的浩瀚历练,骨子里的热血,还并未完全泯灭。
至此时,无论是对周离的人品、担当、手段,尤玉龙早已经有了更深的了解,虽无深交,却是佩服不已。
但此时,他显然不具备太大的分量,只得选择闭住了嘴巴,保持沉默。
芈情师太这时冷声道:“我峨眉,支持张道长的意见。”
周无量其实也对周离有一丝好感,某种程度,他们也算是本家,但此时这种状态,他显然不可能为了周离这小辈,把他们东都周家摆在风口。
心默默念了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便道:“我东都周家,也支持张道长的意见。”
几家大佬都表了态,谁还会在这种时候跟自己过不去?
“我青城,支持张道长的意见。”
“我大禅寺....”
“我金刚寺....”
“......”
眼见众人纷纷表态,张凤哕缓缓叹息一声,“既是如此,那这件事情,便交由官方来做吧!”
咻!
下一刻,他已经飞到了不远处美女副处长和处长身前。
刚才,一众大佬们的谈话,并没有避讳什么,自然不可能逃过处长和美女副处长一行人的耳朵。
看到张凤哕亲自过来说明来意,美女副处长的娇躯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她怎能想到,这些威名赫赫、名镇一方的大佬们,在这种关键时候,推卸责任,竟然一个一个溜、一个一个快....
眼见美女副处长要发作,处长忙低低道:“冰冰,国事为重!你,你毕竟还是我华国的军人啊!”
美女副处长眼泪已经犹如涌泉,银牙都快要咬碎,一字一句道:“我,服从命令!”
心却是发下誓言,“周离,虽然你是个混蛋,坏的无可救药。可是....是我洛冰冰对不起你!我会....我会永远陪着你,为你守一辈子!去咱们一起度过的那个最美的海边....”
…………
“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啊!”
“伯父,这些人,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啊!”
“如果不是周离,这些名门正派,又怎么可能发现张家的异常?他们现在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了?伯父,您快去阻止他们啊!”
白色的丰田埃尔法,因为周离在张府正门方布下的强大影像法阵,赢怜虽是在最外围,却是依然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更是可清晰听到里面的声音。
眼见这些名门正派的大佬们,在此时,竟然做出了这种选择,把事情交给了强势的官方,完全将周离当成了炮灰,赢怜的眼泪都忍不住翻涌出来,两只小拳头都是攥的咯吱作响。
人性,在此时,竟然如此低贱不堪....
赢子夫也有些默然了。
他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闹到这种程度。
以赢子夫的老辣,自然也是听过当年那个传说。
那位出自魔门的天之骄子,一生所向披靡,却是在最后关节,一时冲动,从而遭到了官方的....
哪怕真的踏入了那个传说的境界,又怎么可能跟官方这种庞然大物....
面对这个最疼爱、也是赢家天分最高的侄女儿,赢子夫不由摇头苦笑,到此时,他也不得不佩服,他那位侄子家主的英明决断了。
有些事情,人力难以为之啊。
而天命,那更是不可为....
“怜儿,你,你先冷静一些。这件事情,或许,还没有想得那么坏....周先生在官方,还是有着很强大的人脉的。咱们稍安勿躁,先不要着急....”
除了安慰,先稳住赢怜,饶是他赢子夫,面对这种涛涛大势,又能做什么呢?
…………
“哈哈!”
“小子,外面这帮狗杂碎的鸟语,你都听到了吧?你以为,这些人能是什么好鸟?不过是些看见粪球六亲不认的屎壳郎而已!”
“小子,你我之间,虽是生死大敌,可这世,又有什么恩怨,是化解不开的?做人,何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张甫臣、张金童这些人,虽是我张洛北所出,是我张家血脉,可~~,跟那无大道相,又能算得了什么?”
“小子,他们近四百口人,皆已经被你杀干净,算有再大的怨气,你也该消解了吧?”
“你也看到了,我这血雾大阵,进可攻,退可守,牢不可摧,生生不息!算是官方,又能奈我何?只要再积聚足够的能量和鲜血,我必可突破神境!”
“小子,你也算是天之骄子,人龙凤,又岂能跟那些世俗的卑微蝼蚁一般没见识?怎么样?跟我合作吧!只要你我联手,互惠互利,我达到神境,必定也保你达到神境!”
“到那时,这天地之间,还不是任由你我驰骋?什么样的美女找不到,又何愁无妻无子?”
血色大阵之,张洛北站在周离能量越聚越澎湃的九子莲花阵外,像是个慷慨激昂的演说家,滔滔不绝。
张洛北这血色大阵的确是有些门道,虽是没有光影之效,却是能聚集声音,而且可以透过这些血色隔膜向外审视。
外面这些大佬们,或许自以为张洛北和他周离正在拼命死斗呢,却是并不知晓,这一切,尽在两人的掌控之。
这时,张洛北已经说完,原本猩红的眸子,已经恢复了几分清醒,器宇轩昂,意气风发的看着周离的眼睛,气势澎湃的等着周离的答案。
“呵。”
周离这时也不由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张兄,坦白说,我周某,竟有些看轻了你。你的心胸,你的气魄,包括你的手段,远非是外面那些杂碎所能拟!如果,真的让我再选一次,我或许....真的不会对你下手!”
“哈哈!”
张洛北闻言不由哈哈大笑,也对周离称兄道弟:“周老弟,人生在世,无怪乎是这么一个过程!我张洛北虽是出身豪族,可你能想象,我年轻时是怎么过来?但那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我坐在了这把椅子?”
“周老弟,你须知,大道三千,然,殊途同归!做人,可以跟谁都过不去,却是~~~,绝不能和自己过不去!”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既然我们已经踏到了大道,为何~,还要与这些卑贱众生纠结?待他日,你我踏了那无的长生大道,这些卑微蝼蚁,便是连仰望都没有资格,又何须顾及他们的思虑?”
“周老弟,我张洛北忍辱负重近百年,此时,终于算是摸到了这大道的门槛,愿与周老弟你共分享!怎么样?周老弟,你可愿与老哥哥我,富贵荣华,长生不息,共扛那千重浪,与那千帆竞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