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与谍

作者:我是曹宁

   周林回到了东京的吉川小镇,回到了他生活二十多年的小院。

  外公外婆睁大眼睛看着周林,不相信站在面前的是周林。

  “外公外婆!吃惊了吧!没想到我回来看你吧。”周林对这个效果非常的自得。

  “谁吃惊你啊?我们是吃惊这位姑娘,长得真水灵。”外婆的尖酸刻薄嘴又开始了。

  周林气不过,装作要哭的样子,可没人理会他。

  从小到大,周林的三板斧已经被家人全部摸透了。

  而香君则是在两位老人的注目下,行礼道:“外公外婆,我是周林的媳妇,我叫香君。”

  “猜到就是你,这混小子还没有胆子乱来。”外婆暗里将周林的正派向香君表露了一番。

  于是,两位老人问了问香君的情况,香君一一回答。

  而周林则是将两大包的行李打开,将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你把人家商店搬来家里了?”外公看着问。

  周林笑了笑,从行李中拿出一罐茶叶,打开盖子放到了外外面前:“外公,闻闻,什么茶?”

  “铁观音!而且是极品铁观音。”外公接过来,兴奋的马上去泡茶了,他最喜欢就是品茶。

  香君看到外婆笑着看着外公,便从行李中拿出了一个礼物呈给了外婆:“外婆,这是周林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的。”

  外婆惊喜地接过礼物:“黄杨木雕苍松形笔筒!”

  这是一个清代的黄扬木雕松树纹笔筒,口径13、高16厘米,以松树为题材借以祝寿,是屡见不鲜的。

  苍松长生,其叶常青,以喻高寿。

  这件笔筒,是以珍贵的黄杨木刻成,雕作老松一截,其旁又出一干,两干若并生,虬枝纷披,曲折盘旋,刀法透剔洗炼,圆熟流畅。干枝瘿节处处,细腻逼真。特别是松针重重叠叠,纤细如毫,层次分明,有条不紊。

  通体材质色泽黄润,生动地表现了松树的风姿,不失古朴娴雅之美,是清代木雕工艺品中的上乘之作。

  香君立即解说道:“周林知道你一直想要一个清黄扬木雕松树纹笔筒,所以托人在北平淘到的。”

  其实这个清黄扬木雕松树纹笔筒,还是周林在天津的时候,那几个高官富豪子弟听说他想要这个东西,从别人的手上买来送给周林的,周林一直留着,准备带给外婆。

  两个老人有了各自所爱,都去欣赏了。

  没办法,周林和香君两个人只得忙碌起来。

  将东西收拾好了,周林和香君又去忙着做饭。

  等到一切都弄好了,外公外婆坐在桌上等吃的。

  周林拿来一罐女儿红,顿时让他们惊喜。

  外公外婆是浙江绍兴人,所以他们对女儿红是情有独钟。

  酒过三巡,周林将自已在明珠的情况向外公外婆作了汇报。

  听到自己的祖国现在如此情况,外公叹气道:“我老了!如果再年轻二十岁,我……”

  后面的话,外公没有说,但周林猜到外公心里痛苦。

  教出了那么多的学生,现在,学生都拿枪冲进了自己的家园。

  这种感觉,没有人能体会到其中的滋味。

  “孙儿!我们想离开日本。”外婆放下筷子说道。

  周林听后,看向外公,他想知道外公怎么想。

  “他早就想离开了!现在又不教书了,闲在家中听着那战事,他的心里很难受的。”外婆替外公说。

  “那外公外婆是想去美国呢?还是回中国?”周林问道。

  “听说中国到处都是战乱?”外公问道。

  周林点点头:“就拿明珠来说,中国人的命不值钱。”

  “我不去中国!我感到我是一个罪人,教出了学生,去侵略祖国,去杀害中国人。我没面目回祖国去。”外公流着泪说道。

  周林忙拍着外公的背说:“外公,不是你的错!错在日本军国主义者,是他们挑起了这场战争。错在那些学生!你教他们堂堂正正做人的道理,他们忘记了!他们已经变成了杀人者。”

  “可他们的本领是我教的。”外公难过道。

  “教他们的本领的时候,你也没想到有这一天到来。”

  经过劝说,外公才慢慢地平静下来,被周林扶着去休息了。

  等到收拾好了后,外婆问了周林父母亲的情况。

  周林将父母亲的情况说了一部分,只说了那个公开的农场。

  “孙儿!我想你母亲了!”外婆擦了擦眼泪。

  “外婆,我送你们去美国好吗?”周林问。

  “好啊!我与你外公早就想去美国,但是担心去美国后增加了两个人的生活,怕给你的父母增加负担。所以……”

  周林轻轻地给外婆捶着背,象小时候一样。

  “外婆!我父母早就想接你们去美国,可是担心你们留恋日本,所以才没有讲,只要你们愿意,我明天就给山田叔叔说,让他去帮你跑签证。山田叔叔也倾向于你们去美国,那边的条件好些。”

  香君过来接过周林的活,周林坐到了外婆的对面。

  再次确认了外公外婆想去美国后,周林让香君陪外婆,他则出了门,去见山田。

  山田正送了一个人的礼回来,正坐着喝茶。

  “不在家陪你外公,怎么跑我这来了?”山田问。

  “叔叔!我与外公外婆谈心,他们说很想我母亲。”

  山田指着沙发:“是该送他们去与你父母生活在一起。当初我就说让他们去美国,他们担心你父母负担大。唉!”

  “现在能送他们走吗?”周林问。

  “能!你外公桃李满天下,大本营有很多人与他关系不错,我明天让他们跑一跑,没问题。”山田保证道。

  “叔叔,我想给史密斯打电话。让他派船来接我外公外婆去美国,别的客轮我不放心。”周林说。

  “电话还是不要打了!现在东京的电话都被监听了。”

  周林不相信地张开了嘴,东京电话被监管了。

  “战时需要。你可以去电报局,给沈西平发电报,让他转给史密斯就行了。”山田帮周林出主意。

  周林一听,也就只能这样,便去了电报局。

  想了十分钟,周林才想好了电报内容。

  “转告老史,让他派船来东京,我要送我外公外婆去我父母那里住。”周林的家中情况史密斯知道,他就明白是什么回事。

  而沈西平也知道老史是指史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