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华威集团最主要的业务，就是电子通讯产业。让大家熟知的手机业务，仅仅只是其中一个很小很小的分支。单从对方想要掌握华威集团的动机而言，并不能得出什么明确结果来。至于华家的朝阳集团，他们主要经营范围，则是化工方面的。抛开军用系列的产物，他们都能够形成一个完整的上中下游产业链。说真的，我一直搞不懂，华英杰为什么要介入华威集团，俩边在业务上并
不存在任何竞争……”
既然负责人谭将军都特意上门请教了，龙振乾自然不会有所隐瞒。只可惜，思索再三，他也没能从恶意渗透收购事件中，找出什么串联性来。
谭一鸣哪能死心？马上追问了句：“华威集团跟朝阳集团的产业不存在竞争，那有没有存在互补性？”
世界上有俩种恨，一种是有仇，一种是有利可图。谭一鸣不是很懂商业，可却知道这个规矩放在商业上，一样行得通。
然而，一听这话，龙振乾便忍不住连连摇头起来：“不可能啊！互补性的确存在，可占比太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么说吧，如果华威集团的外购需求是100的话，朝阳集团能够提供的不足千分之一。同理，华威集团能够提供给朝阳集团的外购需求，也不足千分之一。
在商言商，谁要是为了这千分之一的供给需求，就下这么大本钱，我老头子都要佩服他的脑洞，以及畏惧他的神经病。
我敢保证，朝阳集团当初对华威集团下手，绝对不是为了吞并华威集团，建立一个更大的内部供应链。除非，对方在我们视线之外，还存在着一个更大的商业圈……”
一开始，谭一鸣都已经心生失望了。没想到，龙振乾最后一句除非，直接就点亮了他仅存的，发现真相的希望。
眼中泛着某种诡异神光的谭一鸣，迫不及待请教问：“老爷子，你说我们要面对的敌人，是不是想要在泛亚地区，建立起一个健全的，内部能够自给自足的巨大商圈？
我们手里，现在掌握了一丢丢针具，这个组织貌似打算对东南亚几十名富豪下手。据我所知，他们的产业都不尽相同……”
“这个问题，你问我也没用啊！我所精通的，也无非是电子通讯产业。至于其他行业领域，有的仅仅只限于知道，更多的反而是毫不知情了。”龙振乾都被这个问题搞得有些小尴尬了。
谭一鸣当即抬手拍了拍自己额头，满脸歉意道：“是我心急了！这样吧，我回去立刻就请有关部门进行核实，看看能不能验证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说不定，我们还能够凭借已经掌握的情况，逆推出对方的布局和落子……非常感谢老爷子的开导，要不然，我们估计还得低着头找真相好一阵时间呢。”
说话间，谭一鸣就起了身，显然已经坐不住，急着要赶回去亲自处理这件事情了。龙振乾也没有挽留的意思，只是起身时，打听了一句：“谭将军，你不是想要搞清楚对方有什么目的吗？如果验证了对方布局和落子，就能逆向推断出真相了？说不定，这也仅仅只是他目的的一部分，一个
环节吧？”
“的确有这种可能性，不过，起码我们能够搞清楚对方在这件事情上面，接下来要做什么。只要我们能够做到不断让对方功败垂成，对方那个目标我们有没有搞清楚，都不重要了！”
谭一鸣并不是那种迂腐的人，搞清楚对方的真正目的，其意义也是为了限制对方行动，以更小的破坏性来战胜对手。
而若是知道对方接下来要干什么，一样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充其量，不过是种从终点逆推回来，以及一种顺着发展方向逆推过去的，俩种不同对策罢了。龙振乾带着几分若有所思送走了俩人，又用了将近十来分钟才琢磨出谭一鸣的心思，或者说计划。而后，便不由得开始佩服这个刚刚迈入中年的将军，居然能够在体制内发展到这个地步，却依然保留着心
中的善于变通。
真不是他少见多怪，而是在华夏这个官本位国度里头，龙振乾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种脑子思路活泼，决断灵活的官员了。
便是这时，罗旭带着他的武装包裹，出现在满脸感慨的龙振乾眼前：“老爷子，他们人呢？已经走了？”
对于这种电话约好了要碰头，结果半途自行离去的行径，罗旭还是非常不爽的。要是搁在任务当中，没有通讯装置，被失约的人那岂不是要等到天荒地老去？
“刚走没一会儿，是发现了新的线索，急于赶回去查证呢。这位谭将军的确是用心做事情的人，而且还颇有拘泥于形式的风范……”
龙振乾一眼就看透了罗旭的不爽，不由得为谭一鸣解释了句。而后，抬抬下巴点了点罗旭手中的军绿色帆布包裹：“这是什么？”
“看样子，之前的交流很顺利吗！”罗旭闻言后，倒也没有继续纠缠，更没有要从这里打听内幕的意思。
想要了解之前都发生过什么，回头给凌胜男打个电话就晓得了。作为旁观者，又是大半个专业人士，或许凌胜男领悟到的东西，要比龙振乾老爷子准确得多呢。所以他晃了晃手里的包裹，就打算转身了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也没什么，就是我自己的武装包裹。这次特意召唤过来，打算借给邢总管用来弹压那些满脑子‘取而代之’佣兵，顺带着加强一下山庄安全防护
实力。我先借雯雯房间一用，有些标志性的东西要撕下来。”
罗旭带着包裹上楼了，留下龙振乾一脸愕然之色。
倒不是因为男女之情相关内容，而是，如果说刚刚他还在佩服谭一鸣的灵活善变，不拘泥于形式。那么这一套足以令他佩服的行为方式，放在罗旭身上，完全就是个渣渣了。哪怕龙振乾不明白这件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可也知道一名现役高级军官，把自己的装备申请调用拿过来，转身就给别人使用，这已经称得上是无法无天了吧？哪怕是用来对付歹徒，也有可能被推上军事法庭的危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