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的贴身家教

作者:咫尺间

   秦诤跟王鸿瑾决裂的时候,王庸还小。后来王庸就去当兵了,秦诤更是没见过王庸。

  这么多年过去,秦诤不认识王庸也很正常。

  王庸本就不知道秦诤原名,自然也是认不出来。何况秦诤现在这样子,哪里还有一点秦端木的风姿?就算王庸知道眼前这人是秦端木,恐怕也不敢相信。

  片刻后,秦诤终于冷静下来,他眼眶红红的,不断摩挲着《学藏》的手稿。

  “其实写《学藏》不是我的想法,是老师的想法。当时我被人连累,老师托关系把我救出后,只说了一句话。他说他这辈子最想干的一件事就是把国学讲清楚,但是他以前没有这功力,现在老了又没了精力。只能把这个任务交给我,说我经历了这么多,反而对于人世看得更清楚。后来我便按照老师嘱托,潜心撰写。”

  秦诤缓缓讲出他编撰《学藏》的原因。

  王庸听得也是心中郁郁,一时间屋内三人都没了话说,静默无声。

  “对了,我曾听爷爷说他送了你一幅字的,怎么没见那幅字啊?”王庸怕秦诤忆古伤今起来没完,故意转移话题道。

  那幅字是王庸爷爷写给秦诤的,只有四个字,“瑚琏之器”。

  那四字可是王庸爷爷巅峰时期之作,后来王庸爷爷没少感叹再也写不出当年那种笔力来。

  毛笔字跟功夫一样,都是有一个年龄峰值的。人老了精力不殆,便难以将精气神灌注到笔尖上,写出来的字自然也就差了一些。

  王庸爷爷后来很少给人写字,就是因为太费精神,写完一幅至少要歇息半天。这也导致王庸爷爷的墨宝愈加价格昂贵。

  直至王庸爷爷去世,所有字画珍藏都捐赠国家。那流通于私人手中的字画就更加珍贵了,现在几乎到了一个天价。

  王庸就时常后悔没留几幅,不然他能穷困到如此地步。

  听见王庸提起字画,秦诤眼中骤然浮现一抹怒意,双手紧握,手背上的青筋都显现出来。

  “那幅字……被人抢走了!”秦诤神色痛苦的说道。

  “抢走?什么干的?”王庸一皱眉头。

  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公然抢夺的?

  秦余庆却有些自责的低下头,说:“这事都怪我,我没能保护好那幅字,让放高利贷的人抢走了。那些人简直太可恶了,就借了他们一万块钱,竟然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搬空了不说,还把爸爸最喜欢的字给抢走了!要不是打不过他们,我真想杀了他们!”

  秦余庆连杀人这种话都说出来,看来是恨透了那些高利贷人士。

  驴打滚,利滚利。高利贷借了立马还上还好,一旦拖得久了,就是一个怎么填都填不上的窟窿。被逼卖房卖女的都有。

  “好了,别提那些了。”秦诤像是害怕王庸知道什么一样,赶紧道。“王老师,你有没有什么门路,能不能帮我联系家出版社,将这本《学藏》出版?我写了五年了,还差一点就能完成。唯一担心的就是它无法面世。之前倒是有个出版商来看过稿子,但他说没市场,没法出,就不了了之。后来再联系他,干脆就不理我了。”

  王庸点点头。这种情况他倒是了解,现在国内出版商都是利字为先,有市场的才会出,没有市场的连初审都别想过。

  像是《学藏》这种类型的书籍,想要在没有名气的情况下直接出版,比登天还难。

  也许,应该让秦诤先做点什么,造成《百家讲坛》那种的影响力,就好办了。

  刚想跟秦诤说下自己的想法,忽然听见砰一声,却是大门被人踹开了。

  接着就见两个小青年人五人六的走进来,那架势,大摇大摆,比进自己家还随便。

  其中一个人嘴里叼着根牙签,随手将门帘掀开,看都不看屋里的人一眼,就道:“秦老头,我这可是这个月第三次来要账了。再一再二不再三,还从没一个人敢让我虎少要三次账的,你是第一个!今天要是拿不出钱来,不好意思,我得给你点颜色瞧瞧了。”

  一看到虎少,秦余庆顿时紧张起来。

  他有些畏惧的道:“虎哥,这个月初我不是已经给了你五百块钱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五百块钱?”虎少呵呵笑着,忽然呸一声,将牙签吐向秦余庆。

  眼看尖锐的牙签就要刺在秦余庆脸上,却见一只手轻轻伸出,夹住了牙签。

  却是王庸。

  “哟呵,有点本事啊。我说你敢欠账不还呢,原来是找着靠山了啊。”虎少眼里泛着凶光,说。

  这时坐在床上的秦诤忍不住了,他怒气冲天的道:“你们已经把我家搬空了,还想怎样!就借了你们一万块钱,你扪心自问一下,这一年来你光从我家弄走的东西都远远超过一万了吧?做人要有底线!你们这样早晚要遭天谴的!”

  “天谴?那是什么玩意,从来没听说过。底线嘛,我们当然有。我们的底线就是不把你榨干净,是绝对不会松手的!你当初借钱的时候可是说的好好的,一万块钱俩月还清,现在都拖了一年多了,利滚利,早就到了六位数了。要不你把这房子抵给我们,我们两清?”虎少摩挲着下巴,说。

  这个房子是秦诤父母留下的,城中村的特殊环境让这里成为拆迁老大难地区。村民私自加盖的楼层太多,还没开始动工呢,张口就要十套房子。这样谁敢来拆?

  恐怕开发完都不够给这些拆迁户赔偿的。

  不过虎少却是知道,这里毕竟还是天泰市城里,早晚会拆到。虽然不可能赚到十套房子,两套还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他才打上了秦诤房子的主意。

  “你休想!”秦诤气得够呛。

  这房子即便再不值钱,卖个四五十万总有的。虎少倒是打的好算盘。

  更关键的是,这房子是秦诤父子安身立命的场所,没了房子难道让他们父子去睡大街?

  “这可由不得你不同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难道还想赖账?要不,我们找你女儿要去?”说到秦诤女儿,虎少眼睛骤然一亮,脸上露出色眯眯的表情。

  秦诤女儿可是一个大美女,现在正上大二,又鲜又嫩,如果能够将他女儿弄到手,那得爽死。

  “敢?你们要是动秦余一下,我就跟你们拼了!”秦诤拿起桌上一本书,狠狠砸向虎少。

  秦余就是秦诤女儿。秦余庆则比姐姐多了一个字。

  虎少故意不躲闪,任由书砸到身上。

  “哎哟,我受伤了,我肋骨被砸断了……秦老头你的账单要加上我的医药费。”虎少顺势倒地,演得惟妙惟肖。

  面对这种地皮无赖,秦诤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气得身体连连颤抖,却是无可奈何。

  “师兄,爷爷那幅字就是被他们拿走的?”这时,王庸忽然开口问道。

  秦诤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见王庸似乎想要出头,赶紧劝道:“王庸,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这些人无法无天,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别因为他们搭上自己。”

  王庸回头一笑,没解释。然后慢悠悠走向倒在地上的虎少。

  秦诤则一脸的担忧,真怕老师这个唯一的孙子会出点什么事。那时候,他即便死,也没脸见老师。

  倒是秦余庆满脸的兴奋,因为他记得王庸说自己是特种兵。特种兵打这种小混混,还不是小意思?

  “小子,你想干什么?”虎少警惕的看王庸一眼,问。

  “不干什么,做好事扶老人嘛。你不是肋骨断了?那可得小心点,万一因为乱动而导致断骨刺入心脏,那就完了。”王庸一脸关切的说着。

  然后不管虎少乐意不乐意,一把抓住了虎少的胳膊,使劲一拉。

  咔嚓!

  只听一声胳膊脱臼声音响起,地上的虎少没被拉起来,反倒是胳膊被王庸拉脱臼了。

  “啊!”虎少痛的猛的嗷一嗓子。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换一只胳膊。”王庸带着万分歉意,说。

  换虎少的另一只胳膊,还是一拉。

  又是咔嚓一声,虎少直接疼哭了。

  “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虎少疼的眼泪直流,可是两只手都脱臼,连擦眼泪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咦,这么快就被你看出来了?还真是冰雪聪明啊。”王庸夸张的道。

  虎少哭的更厉害了。有你这么夸人的吗?冰雪聪明明明是形容女孩子的,你当我没上过学吗?

  跟随虎少一起来的混混见状,挥起拳头就对王庸打过去。

  “敢欺负我虎哥,你是活腻歪了吧!”

  只是他还没摸到王庸,就见胳膊一软,也跟虎少一样了。

  为了显示公平,王庸顺手将他另一只胳膊也卸了。

  瞬间虎少两人都成了无臂大侠,想抱头痛哭都做不到。

  “说,被你们拿走的东西放在哪?”王庸冷声问道。

  “在……在龙哥那。英雄,我们只是两个小马仔,您千万别杀我们啊。”虎少没骨气的哀求道。

  “龙哥?”王庸皱皱眉头,这个名字今天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对。为人不识浩龙哥,就当流氓也枉然。说的就是他。”虎少赶紧道。

  “哟,口气不小。我倒是想看看他怎么个流氓法!站起来,带路!”王庸一踢虎少,呵斥道。

  虎少艰难的爬起来,两条胳膊软绵绵垂在身体两侧,忙不迭的往门外走去。

  这家伙主动送死,这可是自找的,怪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