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的贴身家教

作者:咫尺间

   大猫狞笑着将月光往王庸身前一递。

  王庸颤巍巍的要抓住,谁料大猫猛然往后缩手,王庸抓了一个空。

  这让王庸的情绪变得更加暴躁起来,他撕扯着自己头发,声嘶力竭的大喊道:“给我!给我!杀了你们!”

  大猫冷笑看着王庸,道:“杀了我们?就你这熊样能杀的了谁?三角眼,你让他清醒清醒。”

  三角眼应一声,嘿嘿笑着走上前。

  手里拿着一根鞭子,鞭子不知道用什么皮拧成的,没个花结周围都生着一圈倒刺,好像是老虎、熊瞎子的舌头,舔一口就能舔掉人半张脸。

  啪!

  三角眼将鞭子甩的啪啪作响,忽然抬手朝着王庸身上抽了过去。

  只听一声刺耳的脆响,鞭子抽在王庸胸膛,登时留下一道伤痕。伤痕不是连贯的,而是像锯齿形,那是倒刺留下的刺伤。

  王庸禁不住一个哆嗦,发出一声闷哼。

  “哟,还挺硬朗。”三角眼道,抬手又是一鞭子。

  这次更狠,直接在王庸脸上留下一道鞭痕,就跟古代脸上被刺字的犯人。

  王庸脸上露出丝丝痛楚之色。

  可三角眼并没因此停手,而是啪啪啪抽起来没完,只听鞭子入肉的声音连续响彻在众人耳边,不一会王庸就皮开肉绽,身上再无一丝完整的皮肉。

  “行了!”大猫挥手制止了三角眼。

  “本来我是准备把你交给孙八一的主子的。但是念在你也算是条汉子,给你一条活路。只要你肯配合,我不光保证你能活下去,我还保证在事成之后把你送到对面。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此咱们山水不相逢,再无瓜葛。”

  说完这段话,大猫走到王庸身前,将手里的月光注射进了王庸血管内。

  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王庸瞬间有了精神,整个人变得亢奋起来。

  只是那种亢奋不是正常的亢奋,而是一种迷离的情绪。好像是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吸毒者都是这个样子。

  “你好好考虑考虑,明天给我答复。如果到时候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我只能把你送给那位了。”

  大猫说完,掉头就走。

  此时夜风微凉,吹进王庸伤口,犹如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让伤口两边的血肉都痛的收缩起来。

  而王庸却跟毫无知觉一样,脸上洋溢着莫名其妙的笑容。

  他看着远方如黛山峦,看着天空皎皎月光,蓦然高声吟唱起来。

  “酒放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

  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

  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从开元到天宝,从洛阳到咸阳

  冠盖满途车骑的嚣闹

  不及千年后你的一首

  水晶绝句轻叩我额头

  当地一弹挑起的回音

  一贬世上已经够落魄

  再放夜郎毋乃太难堪

  至今成谜是你的籍贯

  陇西或山东,青莲乡或碎叶城

  不如归去归哪个故乡

  凡你醉处,你说过,皆非他乡

  失踪,是天才唯一的下场”

  ……

  这是著名诗人余光中的一首《寻李白》,王庸就跟发了酒疯一样,高声吟唱,肆意狂笑。

  仿佛目光处有一代诗仙在舞剑,在长啸月光。

  王庸的吟唱越来越高亢,越来越激烈,就跟一个原始部落的野人,在用嚎叫跟上天沟通,试图让上天降下恩德。

  “你太吵了。”

  这时,叶喃从山洞里走出,看着王庸静静道。

  王庸却毫不理会,兀自喃喃吟着:“只消把酒杯向半空一扔/便旋成一只霍霍的飞碟/诡绿的闪光愈转愈快/接你回传说里去……接你回传说里去!哈哈哈哈!”

  叶喃眉头一蹙,这回倒不是在抱怨王庸太吵,而是发现了王庸身上的伤痕。

  一道道的伤痕结了薄薄的血痂,可一动,血痂就会破裂,流出丝丝鲜血来。

  王庸现在可以靠着药劲挺住,可等下呢?毒品作用一旦退去,等待他的将是生不如死的痛楚。

  脸上露出一抹犹豫神色,叶喃随后快步走回洞中。

  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小瓶子,她扒开瓶塞,走到王庸身前,道:“别动。”

  这话就跟有魔力一样,顷刻间让王庸安静下来。

  叶喃将瓶子里的粉末一点点洒在王庸伤口,一道道伤口撒过去,不一会整瓶的粉末就倾倒一空。

  就像是奇迹一样,王庸身上的鲜血顿时止住了,开始结痂。看那模样,大概两三天伤势基本就能痊愈。

  这种见效奇快的药粉显然价值不菲,叶喃就这样都给王庸用上了,毫无一丝可惜的神色。

  上完药,叶喃叮嘱王庸一句:“晚上别乱动,扯开了痂痕就难办了。”

  说完,自顾自走回山洞,再没看王庸一眼。

  此时的王庸毒品作用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萎靡跟困顿。

  他低着头,就跟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在夜色中陷入沉睡。

  梦里王庸浑浑噩噩,灵魂就像是出窍了一样,被风一吹都有灰飞烟灭的可能。

  据说吸毒后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出现这种幻象,以为自己灵魂出窍,成了仙。

  这也是毒品成瘾的一大特性。

  “王庸!王庸!王庸!”

  远处好像有一个女子声音在呼喊,一声高过一声。叫的王庸脑仁炸裂一般,耳朵里充斥的全都是那个声音。

  “谁?!”王庸悚然惊醒。

  抬头看,却见远处一轮旭日缓缓升起,却是天亮了。

  王庸再也睡不着。

  回想起昨晚老猫的话,王庸陷入了沉思。

  老猫的话明显不可信,但也不是没有一点可信的地方。至少他说他需要王庸,这一点就不是假的。

  不然他不会费这么大劲对付王庸,还给王庸注射毒品,试图控制王庸。

  可老猫到底想让王庸做什么呢?

  王庸想不明白。不过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甚至还会很危险。

  晚上,老猫再次来到王庸面前。这回他直接带来了一个箱子。

  啪一声打开箱子,里面是整整七支月光。

  一看到那流动的白色,王庸骨子里就忍不住生出一股痛痒,刺挠着他内心底处。

  “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说吧,你要怎样选择?”老猫问。

  王庸看一样月光,又看一眼老猫,露出一副艰难的神色,半晌后道:“你说话算话?帮你完成事情之后你真的会送我去缅境?”

  老猫目光一闪,笑道:“当然。我老猫虽然不地道,可说出去的话还是算话的。不然我手底下这十几号兄弟首先就不会服我。”

  “好!我答应!希望你能信守诺言。”王庸下了决心。

  老猫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一挥手:“给他解开!”

  当即就有人上前将王庸放了下来。

  被绑了四天,王庸只觉四肢跟失去知觉一样,一落地差点栽倒在地。好半天才缓过来,站稳脚跟。

  “这东西也是我的了吧?”看着月光,王庸迫不及待的道。

  老猫眼中射出一抹得意神色,说:“当然!只要你肯合作,要多少有多少。咱们这地方别的不多,就这玩意多。事后你要是需要,我还能给你联系一个对面的大头子,放心,自己人。我跟他合作了十多年了,绝对能给你优惠!”

  看来老猫这一行人从事的就是毒品走私活动。

  这可是一个高利润也高风险的买卖,相当于把头别在裤腰带上赚钱。

  怪不得老猫会屠光整个寨子的人,对于贩毒人员来说,这个寨子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窝点。

  一是深山老林难以搜查,二是此地为佤寨,因为民族政策原因,警方很难干脆利落的展开针对行动。

  “我住哪?”王庸接过放着月光的箱子,马上问道。

  他想要找个地方注射一针去。

  老猫嘿嘿一笑,摆手道:“不急。你虽然嘴上说入伙,可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道上规矩,入伙你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相信你也明白吧?”

  王庸点点头,没有一丝的犹豫:“我明白。要杀谁?洞里那个女人?”

  王庸若有若无看向洞里,眼中满满杀气。

  老猫眯着眼看着王庸,似乎在揣测王庸这种表现的真伪。

  “不是她,另有其人。前短时间我发现队伍里混进来一个警方的卧底,虽然抓住了可还没时间处置。既然今天你投诚,那就拿他当投名状吧。”老猫不动声色道。

  王庸一伸手:“刀。”

  当即有一个老猫手下递上一把刀,王庸接过,耍个刀花,又道:“人在哪?”

  老猫一扬头:“跟我走。”

  说着就带头往山下一栋竹楼里走去。

  到了竹楼一层,停了下来,老猫指了指竹楼一层一间房,说:“就在里面。”

  佤族竹楼一层一般不会住人,那是给牲口住的。

  老猫却把那个卧底跟牲口关在了一起。

  王庸毫不怀疑,推开门进去。

  一进门就闻到一阵浓烈的臭味,是牲口拉尿产生的气息,一下灌入鼻子中,让人闻之作呕。

  而在屋子一角,一个被捆绑的严严实实的中年男人正缩成一团。

  他看见有人进来,眼中闪过一抹惊恐,被堵住的嘴巴不住发出呜呜呜声音,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

  老猫在门外看着那人,发出一声冷笑:“衰狗,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在你入伙那天我就说过,背叛我的人我保证他会死的很惨。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是警方卧底。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就早该料到如今结局。看在曾经兄弟一场的份上,你死后我会给你留个全尸的。”

  说完,老猫看向王庸:“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