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电话拨过去之后,只有漫长的等待铃声,根本不见周远方接听。
“怎么回事?”胡俊波愈加慌张。“难道周远方为了自保准备放弃我了?不应该,我手可是有周远方的不少证据的!他敢放弃我,我敢跟他玉石俱焚!”
想到这些,胡俊波的心情稍微平定下来。
再次重复拨打周远方的电话。
“还不接?难道周远方也遭遇了什么不测?不会被带走了吧?”胡俊波满心疑虑。
既担心周远方放弃了自己,又担心周远方已经被相关人员带走。
不管怎样,周远方不接电话都不是一个好情况。
“不行,我得先找地方躲避几天风头!等联系了周远方再说。”胡俊波打定主意,立马站起身准备收拾东西逃离。
沙沙,窗外夜风吹过树梢,将枝头仅剩的几片树叶吹落。
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鬼魅一般悄无声息来到了房门口。
“谁?”如今的胡俊波草木皆兵,立马大声呵斥道。
没人回应,相反,房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
一个全身裹在黑袍之的男人轻轻抬起头,眼带着满满的戏虐与同情。
“你是什么人?”胡俊波惊恐欲绝,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太诡异了。从这人身完全感受不到一丝的人类气息,反倒是有一种面对鬼怪的错觉。
而且,胡俊波总觉得这身影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胡院长,对不起,为了大局你必须要死了。放心,你所做的一切天照大御神会铭记在心,在冥土庇佑于你的。”黑袍男人发出沙哑的声音,如乌鸦嘶叫。
胡俊波悚然一惊:“你是东洋人!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黑袍男人冷冽一笑:“明白好,接下来去死吧。”
说完,黑袍男人缓缓走向胡俊波,将一柄匕首抛给胡俊波。
意思很明显,让胡俊波自己解决。
胡俊波看着地闪亮的匕首,眼不断闪现出种种情绪。
最终,颤抖着双手捡起匕首,忽然脸闪过一抹狰狞,匕首划出一道弧线,刺向黑袍男人脖颈。
“要我胡俊波死?没门!还是你给我死吧!”胡俊波嘶吼。
黑袍男人无动于衷,只有嘴角的戏虐笑容不变。
在匕首即将接近黑袍男人身体的时候,突然停在了空。
胡俊波跟发条用尽的傀儡娃娃,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同时脸闪过丝丝痛苦之色,眼满满都是惊恐。
“不!不要过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胡俊波面对空气大喊大叫,手匕首也是胡乱挥舞,如同刺杀着虚空的恶魔。
黑袍男人轻轻摇了摇头:“一点都不乖。明明给予了你自裁的机会,却非要逼我动手,简直是该下烊铜地狱啊!”
胡俊波毫无反应,仿佛根本听不到黑袍男人的话语。
只是下一秒,胡俊波像是疯了一般,反转匕首对准了自己身体。
噗噗噗……
一声声匕首刺透血肉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胡俊波转瞬间在自己身刺下了十几刀,刀刀深可见骨。
鲜血在房间内飙飞,胡俊波浑身浴血,如一个可怖的血人。
“杀死你,杀死你!哈哈哈哈……”胡俊波癫狂大笑,匕首刺落的频率愈快。
噗嗤!
蓦然,胡俊波匕首落在心脏位置,深深刺入。而这次胡俊波再没了拔出来的力气,喉咙里发出嗬嗬之声,脸闪烁着诡异的笑容,轰然倒地。
“杀死你了。”胡俊波嘴唇嗡动,说出最后一句话,再无一丝气息。
黑袍男人冷眼看着胡俊波死去,如看一只死在路边的野狗,毫无怜悯。
呼,夜风吹过,胡俊波房间的门被关,黑袍男人已然消失不见。
这里发生的一幕,没有一个人知道。
直到翌日清晨,想要采访胡俊波的几名记者赶到胡俊波家里,才骇然发现了胡俊波的死亡。
警察很快到来,法医当即对胡俊波死因做了初步剖析,然后得出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结论:胡俊波死于自残。
一众记者们面面相觑,都觉得有点荒谬。
昨天还活蹦乱跳的胡俊波,今晚自杀了?而且使用的自杀方式还是自残?算章书院的事情曝光,对他来说也仅仅是牢狱之灾,罪不至死啊。
人们本能的觉得胡俊波死因有异,可面对检验报告却只能相信科学。
最终,坊间流传出一个说法:胡俊波一直都有自残的怪癖,所以他才在章书院不断笞打学生满足他的变态嗜好。
这种说法,跟被曝光的章书院真相恰巧可以关联起来,迅速被大众们接受。
而与此同时,在人们对于章书院事件的反思,一种反思言论变得甚嚣尘,大有成为主流的架势。
那是华夏传统国学,是否从头至尾都是一场利益的骗局,跟医一样毫无先进性可言,早该被时代淘汰。
章书院所施行的鞭打教学,学生们所念的那些束缚思想的封建糟粕书籍,一下子成了国学的代名词。
短短时间里,“国学骗子”这几个关键词成为络热搜词汇。
这次明明曝光了一家打着国学幌子的骗子书院,最终受伤的却是整个国学。
不光国学爱好者们看不懂了,连一些国学大师也看不懂。
好像胡俊波死了,可黑手还在,而且在酝酿更大一个阴谋。
…………………………
洪城分局里。
胡俊波死亡之后,关于王庸涉嫌打人的案件一下子没了原告。而根据章书院孩子们的供述,王庸当时更多是出于营救许佳佳的原因而打人,而且胡俊波也有挑衅行为。
因此最终警方做出裁定:对王庸拘留三天,罚款1000。
而王庸羁押的这段时间已经超过三天了,所以可以直接走人。
这也算是洪城分局念及社会影响力跟王庸之前的帮忙,留情了。不然深究起来,不说最终什么判决,单单调查取证的时间足够让王庸在拘留所呆半个月的。
王庸走出拘留室,一边感谢张队,一边漫不经心的问:“胡俊波死亡的原因查清楚了吗?他这个人可不像是会用自残这种方式自杀的人啊!”
张队看看左右四周,见没人注意,这才悄声对王庸道:“其实我们也好,我从警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把自己扎成马蜂窝自杀的人。而且胡俊波死前的情绪很怪异,好像处于一种恐惧然后癫狂的状态,好似磕了药。但是从他血液里根本检测不出什么药物痕迹。这事处处透着古怪,但是又没有任何自杀之外的证据。我们也没办法,只能依照事实结案。”
王庸闻言目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胡俊波尸体处理了没有?能不能让我看看。”
张队听到王庸提出这种怪要求,诧异的道:“王老师你看那个干什么?你也懂医检?”
王庸一笑:“医检不懂,可你别忘了我是国术高手啊!要是胡俊波真的死于什么绵掌之类的手法,我或许能看出点蛛丝马迹来。”
“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那行,我去申请一下。”张队道。
十几分钟后,申请得到应许,张队则带着王庸往存放胡俊波尸体的地方而去。
虽然尸体已经处理过了,但是仍然可以看出胡俊波生前的惨状。
整具尸体都被扎烂,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很难想象有人会用这种残忍的手法自杀,哪怕这个人有自虐倾向。
“绝对有问题。”王庸心暗暗道。
随后,他走近胡俊波尸体,示意陪同的法医翻开胡俊波的眼皮。
法医照做。
而当胡俊波眼皮翻开露出下面的瞳孔之后,王庸忽然心一阵悸动。
“这种黑暗拳意气息,似曾相识。胡俊波整个瞳孔都被这种气息占据,显然生前他被这种气息影响了心灵,丧失了自我心智。所以,胡俊波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控制自残而死!”王庸瞬间洞悉胡俊波死亡原因。
不过这种话不能对张队明说了,说了张队也不会相信。
“只是,如此气息究竟在哪里见过呢?”王庸皱眉苦苦思索。“想起来了!是羽生橘弦!之前那个自称船越义夫师父的家伙,所修行的精神之法是这种气息!只不过羽生橘弦已经被我一拳爆头击毙,怎么可能再次出现在华夏?难道羽生橘弦还有同门?”
“羽生橘弦死前曾经说过一句:古老神社会为他报仇。莫不成是这个古老神社的人出手了?可即便他们出手也应该对付我啊,对付胡俊波又是为什么呢?”
王庸只觉一个又一个的疑团缠绕心,百思不得其解。
“王老师,你看出什么了吗?”这时张队出声问道。
“啊?”王庸从沉思惊醒。“暂时还没看出。不过以我的分析,正常人是不会以如此方式自杀的。或许这个胡俊波临死前发了癔症也说不定。”
“癔症?胡俊波好像没有此类病史吧。不过经您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像是陷入臆想的自残。谢谢您提供的思路,王老师。”陪同的法医听后,道。
“客气了。”
说完,王庸走出停尸间,离开警局。
对王庸的判决还没对外公布,不然这里肯定又会被记者挤满,王庸想走难了。
直到坐出租车,王庸还在思考杀害胡俊波的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