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听纯音乐的人不会很多,但纯音乐有纯音乐独特的魅力,听惯纯音乐的人,很难听得进有歌词的歌,会觉得歌声嘈杂,画蛇添足。
纯音乐没有歌词,听不进去自然没有感觉,一旦听进去,就会在每一个听者心中慢慢累积一种曲子里蕴含的情感。
可能是喜悦,可能是悲伤,也可能是惆怅、伤感等情绪。
每个听者的经是不同的,但情感是相似的。
一旦接受到、沉浸在曲子所传递的某种情感里,每个听者的心中自然而然就会发现每个人独有的过往回忆,然后越发难以从曲中那种情感里自拔。
《殇》就是这样一种曲子,它从第一个音符就给每一个听者传递一种伤感、孤寂的情绪,越来越浓、越积越厚,像一把锉刀不断锉着每个听者的心。
用手指抠喉咙,谁都会吐;拿头撞墙,谁都会晕;拿刀剁手,谁都会怕。
拿锉刀一样的《殇》不断来回在每个人心上锉动,谁都会心酸、孤寂,直至想要流泪,想要对往事呐喊。
可往事不可追,所以呐喊会压抑在心底,眼泪却未必能够命令不许流。
大约四分钟,杨奇无声睁开双眼,口琴离开嘴边,一曲吹完,余音仿佛仍然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如泣如诉,如丝如缕。
摄像机镜头缓缓转动现场,将一张张异常表情成功捕捉。
唐心脸上失了平日甜美的笑容;钱逊眼帘微垂,一声轻叹,杜钧眼角带泪,仰望大厅上方,脸上残留着苦涩的笑容。
观众席上,一个两个……每一个位置每一个角落几乎都能见到泪流满面的观众。
电视机前,很多人怔怔地看着电视机,很多人怅然若失,很多人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满面泪水。
……
9楼化妆间,莫尘长吁口气,站起身说:“我出去透透气!”
不等他朋友回应,他已经转身开门走出化妆间。
琴心脸色苍白难看地看着电视上仍然静静立在麦克风前的杨奇,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以致她的神情有点恍惚。
如果这一场杨奇的得分超过她会怎么样?
那结果她不敢想。
今天莫尘的《满江红》得分已经超过她,如果这一场杨奇得分也超过她,那她马上就要止步总决赛第三强,她为最后决赛准备的杀手锏,她最有信心的那首歌,那首原创的英文好歌,她根本就没机会上台演唱了。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琴心浑身微微颤抖,她忽然觉得有点冷,她付出那么多,昨晚柳焘那么变态地玩弄她,还有还有……
她付出那么多,难道仍然只能止步在三强?
琴心恍惚间感觉到这个世界对她满满的恶意,别人的付出都有回报,别人献身都能上位,为何她琴心例外?
……
舞台上,姜堂和颖儿结伴回到舞台的时候,很多人看见姜堂在擦拭眼角,颖儿又哭又笑,一上来就再次抱住杨奇。
“偶像!你果然不愧是我的偶像!你太棒了!太棒了!”她激动得语无伦次。
现场的掌声前所未有的热烈,几欲掀翻屋顶,和之前每一场掌声热烈的时候不同,此时掌声前所未有的热烈,但欢唿、呐喊声却寥寥,几乎所有人都在憋着自己的情绪在卖力鼓掌,很多嘴唇紧抿,强忍着心里浓烈的悲伤情绪,却将最热烈的掌声献给带给他们这种情绪的杨奇。
“太棒了!我可以预言今天以后,市场的口琴会卖到脱销!有人要跟打赌吗?”
姜堂红着眼睛揽着杨奇肩膀,脸上努力堆着满满的笑容一边说,一边放眼整个观众席以及嘉宾席上的三位特邀嘉宾。
现场再起热烈掌声,不少观众喊:“同意!”、“对!”、“不赌!”
唐心和钱逊、杜钧都被姜堂逗笑了。
“才不跟你赌!你当我们傻呀?”唐心带着笑意翻着白眼说。
钱逊失笑着用手指点着姜堂,连连摇头。
杜钧无语地望向一边,就是不望姜堂,此时他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擦拭干净。
“我觉得……”
钱逊忽然对着麦说:“我觉得现在可以宣布杨奇是年轻音乐人里口琴技术第一人了!不!不应该说是技术!刚才这首曲子……叫《殇》对吧?”
见杨奇点头,他继续:“对!刚才这首《殇》已经不仅仅是技术的范畴,杨奇的表演,我个人认为已经无可挑剔,几近完美!不是技巧!而是他的投入!他的情感完全投入在这首曲子里,而且让我们每个人都接收到了,这是最难得也是最难的!我的印象里国内很久很久没有出这样水准的表演了!我觉得特别难得是杨奇刚才是用口琴吹的这首曲子,很少有人能把小小一只口琴练习到这种程度!如果今天的评分是由我们三位嘉宾来给,杨奇!我会给你满分!我特别喜欢!真的!如果刚才的表演节目后期会发行唱片,我一定会买一张收藏在我的书房里!它值得珍藏!可以百听不厌!”
“钱逊哥这就开始点评了啊?哈哈!”
姜堂打趣一句,引起一阵轻笑之后,向唐心指了下,道:“那么,现在就由唐心你来接着点评吧!我想杨奇这时候是想多听点赞美的,没人不喜欢被赞美,对吧杨奇?”
后一句他自然是问杨奇的。
杨奇微微失笑。
现场观众也都会心轻笑。
唐心也轻笑着,她想了想说:“刚才钱逊大哥说的太多了!他把很多我想说的话都说了……”
现场又是一阵轻笑,钱逊看她一眼,也失笑摇头。
唐心继续:“这么说吧!杨奇刚才这首《殇》……给咱们这档节目增色不少!钱逊大哥刚才说他现在应该可以宣布是年轻音乐人里口琴第一人,这个观点我是认同的!如果节目后期出专属唱片,我不想去买,我想杨奇送我一张由他亲自签名的!”
现场又是一阵笑声,颖儿插嘴:“唐心姐你好坏呀!不过,我也要!嘻嘻!”
钱逊和杜钧也好笑地看着唐心。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千言万语,都不及刚才现场观众的反应更有说服力!杜钧你来吧!”
唐心想了想选择不再继续说,最后她把话题交给杜钧。
杜钧笑了笑,想了想,脸上笑容敛去,望着舞台中央的杨奇,点着头说:“之前你还没上台的时候,姜堂和颖儿说了你们乐队今天的遭遇,一个被警察带走配合调查,一个刚出门准备来参加今天的决赛就被人突然刺进医院,他们说这太巧了,我也觉得太巧了!我想现场一万名观众和电视机前许许多多的观众朋友也都会觉得太巧!我想说的是……如果今天你们两名队友的遭遇是有人精心设计谋划的,那我现在可以替你告诉他们……”
说到这里,杜钧顿了顿,转而望向摄像机镜头,正色道:“你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果你们今天没有耍这样的手段,我想杨奇今天应该不会吹这首曲子!我想说:如果今天杨奇拿到最后的总冠军,其中有不小因素是你们逼的!”
对着镜头说到这里,杜钧又望向杨奇。
“不过,只从音乐角度来说,杨奇!我很庆幸你今天被逼到这一步,否则,我和我们现场以及电视机前那么多观众都会无缘在今天的决赛上听你这首如此感人的《殇》!加油!我期待你今天决赛的另一首歌或者说曲子!我的话就这些,谢谢!”
杜钧的话似说出现场很多人的心声,他刚一说完,现场就再次响起雷鸣的掌声和叫好声。
(ps:今晚终于可以早点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