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全兴的态度,令唐邪意外不已。
但,他身偏偏又没有半分杀气,唐邪思忖一瞬,终于还是将龙子剑收入戒指。
苦笑道:“孙师伯,您是在引火烧身。”
“不然让我看着好友的弟子,这样被他们刑杀?”
没好气的瞪了唐邪一眼,孙全兴当即取出一只木制的小鹤,指尖一点,小鹤如同活了一样,倏然飞向天空。
孙全兴轻声道:“方圆千米的地方,所有的内气波动,都瞒不过它。”
唐邪不由惊叹。
果然,各座分殿之,都有着各自压箱底的秘宝。
只可惜今日一过,他怕是在阵符殿待不下去了,这里的诸多秘宝,还无从见识。
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呼的一声。
无尽风尘蔓过,那颗千爆霄土珠的威力,终于耗尽。
那块区域处处都是焦黑之色,被毁的像是末日来过,不堪入目。
“孙师伯,手下留情。”
“求您放过他吧。”
莫铠与洪仙儿两人,疾呼两声,便飞快奔来。
而在他们身后,阵符殿与木符殿的弟子聚在一起,紧紧盯着这个方向。
“安静点。”
孙全兴瞪了眼二人,打断道,“仔细看看你们的师弟,我可有伤害到他?”
唐邪面露微笑,澄清道:“放心吧,孙师伯没有伤我的意思。”
“那您是……”
洪仙儿眼珠一转,恍然大悟,“您要帮小师弟逃跑?”
“嘘!”
听着这声音,孙全兴觉得头都大了,生怕他们的声音,会引起其他弟子。
毕竟,百里无痕那几名核心弟子,才刚走不久。
下一刻,孙全兴看向阵、木两殿的弟子,面容严肃下来:“今日之事,你们权当没有看见,谁若是敢说出只言片语,我定不宽恕。”
“弟子明白。”
华莫尘首先表态,而后对唐邪说道,“唐师弟,希望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打一场。”
唐邪笑着点头:“没问题。”
“行了,这不是闲聊的时候,快点跟我走!”
孙全兴移速飞快,话声落下的时候,人已经在几百米之外。
唐邪不得不用出全速,紧跟其。
很快,两人来到一处花园般的建筑,各种花异草,芬芳扑鼻。
最醒目的几棵参天树,令唐邪不由怀疑,那恐怕有成千万年的岁月积淀。
“如果这不是皇城脚下,这倒是藏身修炼的好地方。”
四下望了一眼,唐邪好笑开口。
孙全兴有一丝不解:“皇城?”
“啊,我是打个方。”
“你心态倒是不错。”
孙全兴有些无奈了,随后将一块假山的山石移开,露出地面一块类似结界的光圈,轻声道,“这底下四通八达,几乎连接各座分殿,你记住,下去后不论遇到多少岔路,只选择最右侧的那一个,最后能离开万符殿了。”
唐邪没想到,这密道的规模竟会如此宏大。
一时怔了半刻。
“还愣着做什么,抓紧走吧。”
抬手拍了他一下,孙全兴催促道,“百里无痕不是寻常弟子,再不关闭密道的话,他很快能察觉到的。”
唐邪这才回过神来,毕恭毕敬,向孙全兴行礼:“多谢孙师伯。”
说罢,他毫不犹豫的纵身跃下。
犹如在圣域之门穿梭,一阵光怪陆离的视觉效果之后,双脚终于接触到地面。
底下并没有光源,但以唐邪此时的修为,完全可以做到黑夜视物。
正如同孙全兴所说,这底下,弯弯绕绕,有着数不清的岔路口,而且不见白日,方向感在这里也形同虚设,倘若没有指点,恐怕会困死在这座大迷宫里面。
“要在地底打造这样一座大迷宫,堪称神迹。”
唐邪感慨,“万符殿的底蕴,果然非寻常。”
只是,想到眼下自己的处境,唐邪便忍不住苦笑。
原本想接万符殿,追求更高的修为,却被翻出罪孽,想必在《悬赏榜》,自己的名字会重新加进去吧。
摇摇头,暂时抛却掉这些无意义的想法,唐邪的眼睛重新发光,不管怎么样,现在都逃出来了,只要逃的掉,希望在。
随即,他双脚生风,闪电移动。
而在地面之,孙全兴将密道入口重新封死,神不知鬼不觉,已经返回大的会场。
“孙师伯,怎么样了?”
刚一坐下,洪仙儿等人便急不可耐的迎了来。
孙全兴压低声音,道:“已经送出万符殿了,记住,等师长老回来问起,说唐邪早早从后方逃离,不知去向。”
众人闻言,顿时长出口气,把这番说辞记在心里,不敢遗忘。
大约半个时辰。
师北川带着一众长老,气势汹汹,返回会场。
“北川师兄,怎么样了?”
孙全兴佯装急切,问道。
师长老脸色阴沉似水,一旁,招炎海忍不住了,连连抱怨:“怪了,以这小子的修为,不可能逃出我们的追击范围!”
“说的是啊,难道他用了什么秘法,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匿起来了?”
“不可能,北川师兄达到枷锁境三品,那小子最多通神九品,哪种藏身秘法能够跨越这么多的境界?”
一声声反问此起彼伏,如同绿头苍蝇发出的嗡叫声,在师北川耳边不断作响。
终于,师北川的耐心达到极限。
暴怒起身,呵斥道:“都给我闭嘴!”
立即间,噤若寒蝉。
师北川环顾四周,突然,视线停在孙全兴身:“马伯温呢!”
“他……”
孙全兴身躯一颤,当即编出个理由,“他等的不耐烦,提前回去了。”
“哼,门下教出这么个弟子,他还不耐烦了?”
冷声挖苦了几句,师北川丢下一道命令,“众师弟,派各殿弟子全殿搜寻,必须要在三天内,查出唐邪下落,还有那个金水城,也派些弟子过去,看一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是!”
“对了,阵符殿弟子,全部返回师门,不必参与这次行动。”
目光在莫铠等人身,狠狠扫了几个来回,师北川一拂袖,折身离开。
这股强大的煞气,在会场持续了良久,才稍稍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