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对于城外观战的武者们来说,这便是他们面前的战斗。
看不到身影,看不到对决,甚至,他们连先前那种剑气刀芒的对劈都完全看不到了,只能听到源源不断的轰炸声。
然后,是一片片的力量洪流,伴随着可怖的龟裂,从城池蔓延出来。
想必唐邪也不会想到,他是怕波及到自己的兄弟,所以才把战场转移到城,结果还是会殃及城外。
在众人脚下,触目惊心的龟裂,如同是蛛一般,不一会儿,遍布脚底。
有些夸张的地方,甚至形成了一条沟壑。
向下看去,根本看不到底。
“完了完了,再这么打下去,这座城恐怕都要崩塌。”暴君脸色变成难看的绿色,目光往人群投去,找到一道身影,快速的冲去,“阎七,你的赤烟城要不复存在了。”
“呃,现在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吧?”
“你的心还真是够大。”
“……”
阎七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心想,明明是你的心大吧,那可是池千墓,天道与他为敌,你竟然考虑城池的事情?
看到暴君那一脸心疼的样子,阎七终于忍不住问道:“暴君哥,你难道不担心天道吗?”
“老大会赢得。”
“嗯?”
阎七瞬间迷了,“你怎么那么大的自信?”
暴君呵呵笑道:“老大不是说了吗,他要带我们回家。”
“所以呢?”
“所以,老大必胜无疑啊。”
“……”
阎七顿时间更迷了。
不过,他却发现,不仅仅是暴君这么想,钢盾、顾天扬那些个核心武者,以及一部分没有被斩去记忆的天兵们,脸都没有先前的那种紧张,相反,他们的脸,是期待,是炽热。
似乎他们也不觉得唐邪会输。
似乎唐邪这个名字,是他们的一种信仰!
而这时候,赤烟城。
战斗已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
两道身影宛如是两座移动的火山,每一次碰撞,都要引发一次惊人的毁坏,或是某座建筑轰然倒塌,或是某条街道龟裂崩碎,在他们附近,到处都是深不见底的深坑,甚至有一座大坑,宛如是陨石砸落,坑的土地飘出缕缕黑烟,像是刚刚历经过一次轰烈的燃烧。
与这一幕末世景象格格不入的是,这两道身影偶然停下,竟均是纤尘不染,气息蒸腾。
池千墓已经将最强的实力拿了出来,一柄墨亭不断发出惊悸的嗡鸣,每斩出一刀,必然要掀起一阵血腥之气。
这血气不是来自于唐邪,而是墨亭本身。
不见血,刀莫停!
这把刀出世以来,夺去了太多的性命,导致刀身积郁了太多的血气,而且斩的次数越多,这血气越是浓重。
正因为此,在几十息之前,池千墓自认为他对墨亭极其虔诚,刀意纯净,以他的修为和墨亭刀,足以灭杀莫名开启丹海的唐邪。
但,池千墓逐渐发觉,他似乎错了。
而且错的非常离谱。
唐邪不仅仅是机缘逆天,在剑的成,也超乎想象的卓越。
这短短的几十息之内,他从唐邪身,见识到了数种剑术,甚至,打到后来,唐邪明显将一些剑术有机的糅合,提炼出适合这一场战斗的某些剑招。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一开始的时候,池千墓还能通过六耳血脉看出一些破绽,可打着打着,那些破绽一点点减少了。
一方面是因为那剑术本高明,品阶高达七品,另一方面,是因为这家伙的剑术,竟是在实战一步步精进,越发趋于完美。
“你怎么变得犹豫了,不行啊你,堂堂第一贼王怎么能虚呢,还是因为找不到我更多的破绽了吗?”
唐邪突然停了下,问道。
池千墓:“……”
这怎么打到一半还埋汰人呢?!
但问题是,确实被唐邪给说了,此时的他,需要动用更多的六耳血脉,才能看出一些破绽,而且,还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破绽。
再这么打下去,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池千墓狠狠咬牙,蓦地,刀意刚才更加凝练,暴戾与血腥的气息,如同魔魇一般,侵蚀到唐邪的龙子剑之。
这是他在刀所能用出最后的手段了。
血气侵蚀,必定会使敌人的兵刃也变得暴戾,侵害对方的道心,而在这种级别的战斗,道心任何一丝不稳,都是致命的危险!
“嗯?”
唐邪突然一怔。
在那一刻,他听到了龙子剑传来了一声怒骂。
“滚!”
那语气,简直与他如出一辙。
唐邪顿时无语。
他知道,这声音是龙子剑里刚刚生出不久的剑灵。
而剑灵下一刻的举动,让他惊愕不已。
侵入剑身的血气,竟然被剑灵逼了出去。
“这特么是我的地方,岂容你一点血气撒野!”
剑灵震吼。
唐邪又惊又喜。
先前还觉得这剑灵没什么作用,没想到对付这种事,剑灵颇有心得。
“怎会毫无作用?”
池千墓打了一阵,突然发出疑问。
他想不通,这百战百灵的手段竟然对唐邪的这把剑毫不奏效。
人能抵御雷劫算了,剑能引发万兵其鸣罢了,怎么到了这时候,还变得百毒不侵呢!
这一战还能不能打了?
池千墓一腔的怨言,他明明修为高出唐邪那么多,却一直处于下风。
不。
他是第一贼王,要进入到这世界的主宰阶层,怎么能输在这个时候。
敌人再强,于他而言,也是一只蜉蝣蝼蚁。
在池千墓心底,突然爆发出一阵嘶吼。
怒火攻心。
他吐出一口鲜血。
如一泓热汤,浇在墨亭之。
突然间,他与墨亭的联系竟在这一刻,出现攀升。
刀身的血气,如同潮水一样,开始反向涌入他的体内。
双目赤红,血管暴突,甚至连血肉底下,都能看到重重血液,在急速奔走。
“嗯?”
唐邪不由惊了一下。
这诡异的一幕,竟是让池千墓的气息出现暴涨。
顿悟了?
唐邪的脸色不像是刚才那么轻松了,而是变得沉凝下来。
竟然挑在这个时候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