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一听,顿时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家庭小矛盾下的过激行为了。 对方的女儿是摆明了冻死也不管了!
方正问道:“能说说细节么?”
刘老实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道:“怎么说呢,他们家的事我也不好多说。我怕别人说我背后说人家坏话,大师,他们家的事情我们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您要是有时间,去看看吧。我岳父挺可怜的……”
方正微微点头道:“也好,贫僧随施主下山去看看。对了,施主,你报警了么?”
刘老实无奈的道:“我没报警,不过救下我岳父的老金报警了,奈何警察来了之后,我岳父死活不说实话,说是自己想离家出走的,不关我那大姐的事情。他都这么说了,警察能说啥?老金一气之下,将我叫去了,现在我岳父在我家呢。”
“现在,你岳父在哪?”方正问。
“在我家,我倒是不介意他住在我家,我养他。可是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还要养一家老小,已经很难了……况且……哎,一言难尽啊。”刘老实道。
方正知道刘老实的性格,三个巴掌打不出一个屁来,指望从他嘴里问出全部,估计要世界末日了才行。与其在他的身浪费时间,不如去村子里走走,听听那些嘴巴快点的人说,一下子能了解个**不离十了。
于是,方正跟弟子们交代了一声,带着红孩儿跟着刘老实下山去了。
刘老实住的村子名叫五道河子,距离一指村足足有二十几公里远,下了山两个人搭着顺风车走了半个小时才到。
五道河子坐落在五条小河交叉的地方,当地村民曾经戏称,他们这里是东北的江南水乡。不过也是一个戏称,毕竟东北的房屋和江南的房屋起来,还是少了许多江南的柔美多了几分东北的粗犷。
不过五道河子却是附近最好的观赏雾凇的地方,远远的看过去,只见五条河流边种满了柳树!河流升腾起的水汽,挂在柳树,瞬间将这些柳树染成了白色,毛茸茸银灿灿!而五道河子隐藏在这些柳树之下,音乐可见白色的屋顶,红色的院墙,倒映在水里,着实是漂亮。
方正远远的看去,忍不住赞叹道:“不愧是东北的水乡,真漂亮。”
刘老实挠挠头道:“好看是好看,可惜,也换不来钱,没啥用。”
方正对于刘老实的想法也是无奈的笑了笑……
红孩儿见刘老实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低声对方正道:“师父,这家伙也掉钱眼里了。”
方正揉揉他的头,低声道:“欣赏美也是有条件的,再好的美景看多了也腻味了。更何况,在生存还无法保证的情况下,很多人是没心情去生活的。物质不是绝对的,但是物质却可以左右思想的方向。人只有在不为生存犯愁的时候,才会去寻找梦想的方向。”
红孩儿听的似懂非懂,低声道:“师父,这是你贪财的原因么?”
方正啥也没说,扫了一眼四周,见没人看他。于是方正抬手是一巴掌拍在红孩儿的后脑勺!心说:臭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没错,方正之所以喜欢钱,是小时候被穷怕了。他再也不想过那种,偶尔吃不饭,经常吃不饱饭,又或者最亲近的人为了让他吃饱饭自己饿肚子的生活了。方正很珍惜困苦时候的美好记忆,但是他更清楚自己所向往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或许有人会说方正在这方面是物质的,低级的。但是方正想说的是:“说这话的人一定都不缺钱!至少还没饿死!”
摇摇头,将脑袋里的念头驱散,快步跟刘老实的脚步走进了五道河子村。
五道河子村作为河流最多的村子,自然桥梁也是最多的,不过方正却发现,五道河子村的桥梁虽然多,但是真正意义能够称之为桥梁的其实并不多。更多的则是用木板,铁链搭建的简易吊桥,这种桥走人还行,车是万万过不去的。还有的桥只是一些简易的钢铁焊接而成,桥面很窄,也只能过人,不能过车。
红孩儿看着这样的小桥,嘀咕道:“师父,这村子里的人都不开车么?”
刘老实听到了,回头道:“桥都修不起,谁还买的起车啊?”
“那你们耕种的时候咋办?”红孩儿问。
刘老实道:“我们有牛,可以淌水过河。这河水都有较浅的地方,只要不下暴雨,涨大水,基本都可以通过。”
红孩儿低头看着下面的河面,由于天寒地冻的缘故,这河面基本都已经冰封了。还能看到一些孩子在冰玩耍。红孩儿问道:“这些孩子不怕掉河里去么?”
刘老实不以为然的道:“这冰层都有一人厚,冰面都能跑车,跑几个孩子能有啥?不过那些没有封河的地方是不能去的,那里的冰随时可能裂开。”
红孩儿看着下面抽冰脱落,滑爬犁的孩子们,眼多了几分兴趣。
“想玩?”方正问。
红孩儿立刻一仰头,一副我已经是几千岁的人了,怎么可能玩这种低级趣味的东西的模样道:“没意思!”
方正微微一笑,也不揭穿这小家伙的想法,跟着刘老实走进了村子。
由于天气太冷了,最喜欢站在街道聊天的东北侃爷们也没了踪迹,挂着小卖铺牌子的房屋里开着一丝窗户缝,滚滚浓烟冒了出来,显然这些侃爷都变成烟神,躲进去抽烟了。
方正没急着去刘老实家,而是一拍刘老实,示意自己打算去小卖铺坐坐。
刘老实也是木讷,挠挠头道:“哦,好。那我先回去,家里的鸡鸭还没喂呢。大师,你要是忙完了,去我家坐坐。我岳父还在我家呢。”
方正双手合十,点头,表示好的。
而红孩儿则在刘老实走后,两眼一翻,嘿嘿笑道:“师父,感情你还没有鸡鸭的地位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