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怡努力的咬紧牙根,用尽全身所有力气,一巴掌扇到楚媚的脸,打完后,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步伐摇晃两下后,最终被宁尘搀扶住。
楚媚捂着疼痛火辣的脸颊,想要倔强的抬起头平视秦香怡,但看到这个邻居女孩眼神的那种不屈,坚强的眼神,又莫名心虚的低下头。
一个是名门千金,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一个只是出自底层,普普通通的邻家女孩。
双方身份的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但面对高高在的楚媚,秦香怡依然敢毫不留情的扇下这一巴掌。
“我虽然家里穷,虽然父亲早逝,虽然是单亲,但我并不低贱,这巴掌打你,是因为你刚才骂我是贱人。”
秦香怡语气坚强道。
楚媚低下倔强的小脑袋,心滋味复杂,有愤怒有耻辱,也有心虚。
“我不低贱,至少活得问心无愧,活得本本分分,我不是很懂你们这些娇贵大小姐的生活方式,但错了是错了。”
“错了要挨打,天经地义。”
秦香怡扬起纤细的五指,准备落下第二巴掌。
楚阳的心简直在滴血,那可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啊,这么被大庭广众之下掌掴,他怎么承受得了?
他眉头跳了跳,想要阻拦,只要楚媚不再挨打,合理范围内赔多少钱都愿意。
这个时候,周人没有作壁观,而是立即拉住楚阳的手,动作轻微的朝他摇了摇头。
宁尘自始至终的都站在秦香怡的身边,这也让后者一直心存安全感,连续打了两巴掌之后,秦香怡回到了宁尘身边,不再说话。
“没了?”宁尘询问秦香怡。
秦香怡摇摇头,认真道,“我放弃索求赔偿,这些不义之财,不需要。”
“再说我也没受什么伤,修养两天,没事了。”
宁尘叹气,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
这个长相秀,青春美丽的女生,家境其实并不好,一身简约的衣服,加起来都不超过两百块钱,足见生活之节俭。
今天遭遇这样的委屈和不公平对待,秦香怡本可以开口索要赔偿,但她放弃了。
仅仅是因为自己没受多大的伤。
倘若她真的开口了,楚阳绝对能赔偿一笔巨额,这足以改变秦香怡的现状,甚至能让她的生活彻底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于这一点,宁尘,楚阳,秦香怡心里都清楚。
但秦香怡面对这种唾手可得的赔偿,不为所动,她而言,金钱固然重之又重,但和原则相,还是显得微不足道。
不义之财,不可取。
这不是气度,这是骨气,这更是一种难得的品格。
宁尘笑着揉揉秦香怡的头发,柔和道,“反正你做主。”
这件事,宁尘之所以纠缠到底,不过是为秦香怡站台,从而让她自己,光明正大的讨还一个公道和道歉。
楚媚双手捂着滚烫的脸颊,眼神空洞。
楚阳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心底的某个地方,彻底的轻松下来。
于他而言,美院乃是非之地,早点解决,早点脱身是当务之急。
现在眼看秦香怡没有再追究的意思,楚阳朝宁尘点点头,语气谦卑道,“宁少,这件事实在对不起,还请谅解。”
“既然没什么事情了,我这边……”
宁尘摇头,“你该道歉,但不是对我。”
楚阳神色一怔,随后面朝秦香怡,认真道歉。
楚媚也在楚阳的软磨硬泡下,咬着牙,不情不愿的说出了一句,对不起。她没敢表现出太多的抵触情绪,以免激怒宁尘,再次招惹来没必要的麻烦。
秦香怡表情宁静,眼神明亮。
斜斜的阳光铺在她天真无邪的脸,像是一块天然而成的璞玉,没有瑕疵,没有污垢,纤尘不染。
如今这物欲横流,金钱至的繁华世界,能够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不为金钱所动,不为利益所驱,实在难得。
赵三甲,不远处早已现身但没有到场的赵婉清,以及背后一整个围棋班的学生,听完秦香怡的抉择,为之动容。
赵三甲轻轻的鼓起掌,为秦香怡的高贵品质感到高兴。
随后是一整个班级雷霆般的掌声。
他们被秦香怡而感染,不由自主的鼓掌赞美。
这些掌声,是为高贵者响起的赞歌。
于楚阳,楚媚几人而言,听在耳,确实滋味难明,楚媚的脸颊更是阵阵滚烫,她尴尬,羞愧的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下去。
楚阳叹气,自幼刁难任性的楚媚,和秦香怡相,骨子里的低劣品格,简直被凸显的一清二白。
周人等现场气氛冷静的差不多,嘻嘻哈哈的靠近宁尘,说道,“宁少,今天这事我周家也有错,如果不忙的话,晚一起吃个饭,当我周人向你赔罪,如何?”
宁尘摇头,“改天吧。”
周人面对宁尘委婉的拒绝,神色微微一滞,不过很快的揉揉脸,也没继续强求,他道,“那以后再找机会。”
宁尘笑而不语,目光镇定。
当这群人灰头土脸的离开后,赵三甲走到宁尘近前,目光凝望着远方,提醒道,“这个周人,不是俗辈。”
“看出来了。”宁尘点头。
“这是个拥有双重性格又善于隐藏自己的人,别看平时嘻嘻哈哈,平易近人,骨子里非常残忍狠辣,当年周家一个仆人因为无意犯下的小错误,被他剁成肉片喂狗了。”赵三甲道。
宁尘蹙眉,有点吃惊。
“你知道凤天城私下里怎么评价他吗?一条出身金贵但心肠狠毒的疯狗,也许今天跟勾肩搭背,明天转头咬死你了。”
“他好像对你很感兴趣?想拉拢你?”赵三甲尝试性询问。
宁尘撇撇嘴,摇头道,“我没兴趣和他打交道。”
“怕这条疯狗会缠着你不放啊,毕竟如今的你,在凤天城不是普通角色。”赵三甲拍拍宁尘的肩膀,提醒他小心为。
宁尘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
这条疯狗,于凤天城财大气粗,身居高位,未来肯定会多有接触。
是敌是友,宁尘自己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