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六王爷。 br>
南下避暑。
于兰陵城而言,是顶了天的大事件,近些年因为年岁渐老,一到酷暑难熬的季节,宁见都会离开紫禁城,前往其他城市居住一段时间。
其,兰陵城是首选。
一来,距离北方较近。
二来,风景盛美,四季如春。
再则,早些年经由宁家族人投资,这边建立了一座避暑山庄,占地几千平,幅员辽阔,各种娱乐设施,样样俱全。
此次,六王爷离开北方,前往兰陵,算是意料之外,也在情理当,除却兰陵城立马投入准备随时接待宁见,于外界而言,并没有掀起多大的反响。
宁家这一批跟在宁见后面的族人,嫡系血脉五十人左右,男女老幼均有。
至于家族私军方面倒是配置齐全,负责领队的是李自清,张献冲。
这两人,均是宁家八王之一。
一人座次第七,一人座次第八。
毕竟,宁见的身份不同,出门远游自然会兴师动众,这是王族最基本的投入和阵容,否则,轻装阵是给‘王族’这两个字抹黑。
当下,六王爷已经于前一天抵达兰陵。
此时此刻的兰陵城当真是蓬荜生辉,满城欢乐,各种觥筹交错,酒香四溢,整体氛围相当轻松。
只是次日,一条消息陡然散开,于兰陵城掀起巨大震荡。
两天前,宁河图手握八千私军,兵临金陵,一战踏平传承百年的武侯穆家,满门下,焚为灰烬。
一天前,宁河图离开金陵,没有返回如今修生养息的凤天城,而是顺势南下,行径路线,疑似兵锋直指,兰陵城。
轰!
整座兰陵城,刹那之间,陷入一阵巨大热议。
紧随其后,当宁家这批驻扎兰陵的远游队伍,再次听到宁河图这三个字之后,表情各异,神色复杂,有人震惊,有人不解,有人愤怒,有人则不屑。
但,这位昔年在北方公认的天之骄子,毕竟出身自宁家,曾经个人威望一度与六王爷并肩而行。
如今单刀赴会,进驻兰陵。
这种年轻人物的影响力,几乎等同于六王爷宁见,现在突然被告知,他要来兰陵,试问,这座城市怎能不震荡?
“区区一个家族叛徒,来了又如何?我亲自斩他!”
宁家这批远游队伍,立即有年轻后辈跳出来叫嚣,并公开放言,只要宁尘敢进兰陵,会亲自出手,斩叛徒于剑下。
只是这句话,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复议。
“暂且不管河图的身份和如今做的事情,但昔年毕竟天下第六,位列至尊,这种人,你想斩能斩?说这样的大话,不怕惹祸门吗?”
一句质疑,立即让所有人的叫嚣之徒,闭嘴不言。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以及不敢!
……
宋缺开车将宁尘送进距离兰陵五十里之外的地点后,驱车离去,按照要求,这次白衣卫,重骑军,一个没带。
宁尘只身路。
同时肩还架着一位十岁出头,长得粉雕玉琢,如同洋娃娃般的小女孩,红药。
红药似乎很喜欢被宁尘扛在肩的感觉,一路非常不安分,不是左摇右晃,是揪住宁尘的头发,一阵咿咿呀呀。
宁尘无奈,提醒道,“你都是十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
红药没答话,张嘴噗出一个气泡泡,对于宁尘的提醒置若罔闻,那表情好像在告诉宁尘,我才十岁,为啥要成熟?
宁尘摇头叹气,于是恫吓道,“你再不老老实实的坐好,信不信我给你扔马路?”
红药呵呵两声,俯过身子,隔着宁尘的眼睛,竖起一个大拇指。
“嘿,你竟然还敢以下犯。”宁尘佯装恼羞成怒,当场祭出杀手锏,挠痒。
红药还以颜色,双手冷不丁得蒙住宁尘的眼睛,额头下点,轻轻得敲向宁尘的头皮,一抬头,貌似力度重了,摸着脑袋,委屈道,“硬。”
这句话,自然在指责宁尘的头皮太硬,敲得她脑袋疼。
宁尘,“……”
宁尘气极反笑,“是你先撞我的,关我啥事?”
红药不甘心,又撞了两下,再抬头,哇得一声,泫然欲泣,“晕。”
宁尘欲哭无泪,这孩子,是不是傻,明知道疼还要撞……
两人途玩闹一阵,红药似乎累了,两只手软绵绵得搂紧宁尘的脖子,咿咿呀呀的嘴带浅意,渐渐睡下。
约莫三公里之后。
遇到一队人,三男四女。
也许是看到宁尘这队组合较猎,其一位女子,嘴带笑意的点点头,以示友好。
宁尘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江湖路,萍水相逢,注定没有交集,所以,匆匆一面,各自赶各自的路。
不过这队人,似乎对宁尘很感兴趣,尤其是其一位男子看到宁尘手握有,一柄被布条层层包裹的物件,看模样,是剑。
一时好,凑近过来,嬉皮笑脸道,“你手里握得是不是剑?”
宁尘点点头,没开腔。
“给我看看!”
这位本名为鲁阳的年轻男子,开始胆大妄为,居然在没有得到宁尘同意的情况下,强行抓向大凉龙雀。
宁尘瞳孔深处闪现一抹寒芒,只是他没反击。
因为,在鲁阳做出冒犯举动的刹那,一柄匕首顶在他的喉骨。
冬虫。
红药的两柄锋刃之一。
这一幕,让鲁阳以及背后的数人,为之一愣,旋即整个现场气氛,陡然剑拔弩张。
“名剑有主,不可乱动,滚!”
宁尘断喝,语气不善。
鲁阳脸色微微一僵,然后表情不自然道,“我摸一下,你凶什么凶?哪里来得土包子,素质竟然这么低?”
“我同意了?”宁尘冷笑。
鲁阳无言以对。
这时,随行的几位朋友,忙不迭的跑了过来,沉默两秒,一群人开始张嘴喝骂,“你放肆,敢对鲁阳动手,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一介土包子,竟然这么凶,信不信让你后悔?”
鲁阳有朋友撑腰,顿时底气十足,咆哮道,“土包子,你今天要么下跪道歉,要么将这柄剑当做赔礼,不然要你好看。”
宁尘环视一圈,眸光深邃,继而口腔蹦出一句话,“剁下来。”
铿锵。
匕首下压,稍纵即逝。
刹那之间,一只右掌突兀的落在地,血迹喷涌。
“啊……”鲁阳疼得龇牙咧嘴,满地打滚。
余下的几位,均是神色茫然的愣在现场,表情错愕。
这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