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瞬息而已,原本蠢蠢欲动,想着帮衬鲁阳的一众好友,被吓得硬生生止住前行的步伐,然后他们肤色发白,神情慌乱,瞳孔深处更是泛起浓浓的心悸。
一言不合,刀兵相见,也罢了。
最先动手的竟然是他肩扛着得那位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女孩。
十岁出头的年龄,大眼睛天真无邪,脸还有些许稚气。
这幅容貌,这种年纪,任谁也不会想到,会一刀剁下鲁阳的右手。
方寸之间,齐根斩断。
“啊……”
鲁阳跪在地,仰天嘶吼,那种一瞬间涌心头的痛意,让他差不多快要昏厥过去。
“你为什么要伤人?”
许久,现场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才敢硬着头皮,沉声质问。
宁尘邪笑,“没看到他在冒犯我?”
“可这也不至于被砍下一掌吧,你……”年轻男子张嘴结舌,竟然不知道如何说话,这太吓人了,感觉遇到了一个魔王级别的人物。
宁尘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他淡淡道,“按照我一贯的作风,谁敢碰我手的剑,我会送他路,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此话一出,这余下六人的视线,齐齐落向宁尘手的剑。
不过,因为此刻被布条层层缠绕,根本不清楚究竟是一柄什么样的剑,因为鲁阳一次冒犯,付出了整只右掌的代价?
“一柄破剑罢了,老子产生兴趣是给你面子,你不感恩戴德也算了,居然敢砍老子一只手……”鲁阳厉声沉吼,双目血红。
宁尘瞳孔一泛,示意红药。
红药右掌轻轻拍过宁尘的肩膀,身体如利箭冲霄,然后降落。
倏然之间,这位年纪不大,但身手灵活到令人发指的孩子,在身体坠落的刹那,掌心再次祭出一抹森白寒光。
左手紧密的袖口,第二柄匕首出世。
有名,夏草。
“嗤。”
这一刀自而下,将鲁阳撑在地面的左掌,一次钉穿。
刀锋没入肌肤的刹那,红药单膝跪地,歪着脑袋,一双纯澈的大眼睛,竟然毫无感情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鲁阳。
继而,她一阵咯咯轻笑,并摇了摇头,神色漠然。
“嘶嘶……”
鲁阳差点没被吓得肝胆俱裂,这真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吗?
似乎一个眼神,能让他亡魂皆冒,生不如死。
他的六位朋友,这时候已经不敢过于靠近,几乎个个连续倒退,隔开一定距离。
“如果是我亲自动手,你应该路了。”
宁尘丢下一句话,继续赶路。
红药腾空抽出夏草,面向鲁阳,背对宁尘,这样慢慢悠悠的盯着越来越远的鲁阳等众,途习惯性的歪歪脑袋,动作俏皮,神色顽劣。
倒走二十步结束,立即转身,贴近宁尘。
最后,一步迈向宁尘的肩膀,这一大一小再次保持先前赶路的姿势。
“困。”红药坐在宁尘的肩膀,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环抱宁尘的脑袋,又噘嘴吹了个气泡泡,听得宁尘一阵无言以对。
好歹都是十岁的人了,还喜欢用口水吹泡泡玩,能不能成熟点?
“我兰陵鲁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我鲁阳,什么时候被人伤到这个程度,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鲁阳咬牙切齿,等宁尘距离自己一百米之外,才沉声呵斥道,“通知我父亲,务必要在进城之前,拦住这个嚣张狂徒。”
其实,现场几人都能看出,按照宁尘的移动路线,目的地是兰陵,正好与他们不期而遇。
而兰陵鲁家,的确算得兰陵城的一大豪族,这次接待宁家六王爷,也有鲁家参与其。
“跟着他。”
鲁阳踉踉跄跄的站起身,示意几位朋友搀扶住自己,简单的包扎好伤口,赶忙远远得吊在宁尘的大后方。
距离兰陵数百米之外。
一列队伍成功拦截到宁尘,齐刷刷的一队人簇拥而过,准备团团围住。
“是你伤了我儿子?知道我兰陵鲁家,是什么身份吗?今天不给出交代,你别想离开。”
这队人,一位穿着豪奢的年男子跨前数步,沉声质问。
大后方的鲁阳瞧见自己父亲鲁青出现,差点喜极而泣,连忙示意朋友搀扶自己加快速度。
宁尘轻描淡写的扫了鲁青一眼,置若罔闻,根本没将这位兰陵城手可通天的大人物放在眼里。
“兰陵。”
此时,红药伸手点了点百米外城墙的牌匾,兴高采烈道,“到了?”
宁尘点头,“到了。”
“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
鲁青恼羞成怒,刚想继续追问,忽然感觉气氛不对劲。
宁尘横剑于胸前,右手五指蠕动,渐渐剥开层层缠绕的布条。
鲁阳和几位朋友正好看到这一幕,眼神疑惑的止步,表情茫然的望向宁尘。
灰色布条还没来得及全部脱落。
一抹宛若龙雀争鸣般的厉啸,铮铮而起。
“这剑啸的声音……”
鲁青眉头陡然一跳,吓得双腿突然发软,他的脑海,瞬间蹦出一个人,虽然数年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但这个人,锋芒太盛,以至于担一句四海闻名,也不为过。
“天下第一剑,大凉龙雀!”
鲁青脸色煞白如雪,浑身发颤,等自己在心里道出这句话之后,感觉嗓子眼都要跳了出来,自己的儿子,怎么好端端的招惹了他?
“让路。”
鲁青心惊胆战的喝令鲁家家丁散开。
这一幕,令不远处的鲁阳瞠目结舌,完全摸不着头脑。
“进城。”宁尘挽起红药的小手,握紧真容全显的大凉龙雀,径直入城。
这之间鲁青半个字不敢吱声,甚至宁尘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他的眉头还在胡乱跳动。
“来了,真的来了,他真的来了。”鲁青喋喋不休,神不守舍。
鲁阳满头雾水,靠近鲁青后,急声质问道,“父亲,刚才那个人差点杀了我,你为什么不拦住?”
“我不敢拦啊。”鲁青哆哆嗦嗦道。
“为什么?”
“因为他是宁河图!”
轰。
鲁阳如遭雷击,吓得一屁股坐在地,半天起不来,“宁家少帅,宁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