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
剑鞘落地的刹那,一道修长的身影,飞遁而来,速度太快了,神似惊雷一瞬,在纳兰观音差点落地的同时,轻轻的挽住对方。
长袍舞动,发丝飞扬,一双深邃双眸,仿若皓月星辰,令人过目难忘。
“河图……”
纳兰观音抬起手,动作僵硬的抚过那张熟悉的俊美脸颊。
再低头,一条利爪横空,威风凛凛的白金蟒,由一条一条金线缠绕,于宁尘身穿的长袍服饰,吞云吐雾,仔细打量,像是一条真正的蟒蛇,栩栩如生。
蟒袍!
当年紫|禁王城,封神台前,这位年轻男儿,便是一袭蟒袍,光芒万丈。
如今再相遇,她终于看到他,穿了代表无身份的白金蟒袍。
这是王的象征,也是纳兰观音这数月以来,最梦寐以求的画面。
“我的河图,回来了。”
纳兰观音潸然泪下,忍不住埋进宁尘怀侧,低声抽泣。
宁尘伸手揉了揉纳兰观音的小脑袋,柔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纳兰观音轻轻的嗯了声,泪如泉涌。
“铿锵。”
同一时间,斜刺进泥泞草地的剑鞘,开始发出铮铮厉啸。
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这突然发生的争鸣,让纳兰秀清等近百纳兰王族死士,吓得心神不宁。
而那位本名赵志,且被宁尘一柄剑鞘贯穿前后胸的肤白胖子,更是表情畏惧的捂住鲜血淋漓的伤口,瑟瑟发抖。
任谁也不会想到,距离北川几十里之外,宁河图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单刀赴会。
“秀清大哥,怎么办?”赵志紧咬牙关,沉声询问。
纳兰秀清下意识的握住手的断矛,眼神凝重的看着那一道背对众人的身影。
他没说话,实际也不知道说什么。
当那一道背影,动作温柔的安顿好纳兰观音,再转身的时候,现场近百死士,均是愣在原地,而后深深吸气。
“蟒袍……”
赵志瞪大眼睛,近乎声嘶力竭的发出沉闷的话语。
北方万里疆域,虽然各大王族并立,且私军众多分庭抗礼,彼此看谁都不服气,但私下里还是有许多不成的规矩。
譬如,穿着方面。
赵志和纳兰秀清毕竟出身自纳兰王族,有些规矩,普通的市井小民懂的太多。
当年,宁尘在宁王族虽然也穿过蟒袍,但都是秘而不宣,换言之,并不能光明正大的穿出来,以免落人口舌,引起公愤。
但,如今再回北方的宁河图,居然这般毫不掩饰的身穿白金蟒袍。
这……
蟒袍,从某种意义而言,代表着一种王的象征。
北方金戈铁马几十年,也数十年前,八大王族的几位老家主,于个人威望达到了封王的标准,但并没有谁敢,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身着蟒袍。
毕竟,没那份实力,穿这等服饰,除了被人笑话之外,还容易犯忌讳。
“宁河图,你知道这种衣服,代表着什么意义吗?如此肆无忌惮的穿出来,呵呵,也不怕被人耻笑。”
赵志简单止住伤口的血迹后,气愤不平的嘲讽道。
“怎么?”
宁尘挑眉,语气不屑道,“你是认为我宁河图没资格穿蟒袍,还是觉得,我穿什么衣服,需要经过你的认可?”
“你……”赵志哑口无言。
敢向堂堂少帅指手画脚,不仅他赵志没这份胆子,哪怕他背后的家主纳兰博天,也未必有这个分量。
纳兰秀清等近百家族死士,均是沉默无言。
但,即使克制各自情绪,心头还是震撼不已。
常言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宁尘今天这幅装扮,已经在很大程度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预示着未来,总会有一天,他要自封为王,而这仅仅是起步。
兴许,还有更高成。
封王之后,也该……
纳兰秀清冷不丁的倒吸一口凉气,整张脸都变得苍白异常。
“宁河图,八大王族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坐那个位置的。”纳兰秀清沉沉的吐出一口气,神色铁青道。
“那得看,所谓的八大王族能不能拦得住本王了。”
本王。
区区两个字,非但惊得赵志心惊肉跳,哪怕是纳兰秀清也浑身发凉。
由帅入王。
“你野心果然大。”纳兰秀清握紧手的断矛,双目阴沉。
以他们今天的举动,既然被宁尘盯,注定不能安然无恙的返回王族。
与其这样,不如拼死一博。
何况,这批王族队伍是死士,一般的常规私军还要犀利,百人规模,未必不够资格和宁尘拼一拼。
“我们一起,争取脱身。”纳兰秀清命令道。
宁尘冷笑,嘴角泛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现在还想着脱身?”
“哼。”
那一边,赵志攀爬起身,神色阴沉的扫向宁尘,语气不屑道,“我纳兰王族的死士,可不是孬种。”
“放在本王眼里,均是蝼蚁。”
嗤。
这片区域,陡然扬起漫天风沙。
土黄色的尘埃,起起伏伏。
一身光彩服饰的宁尘,原地消失,等纳兰秀清反应过来的时候,满身鲜血的赵志,被硬生生的攥了起来。
如此速度,快若惊雷,别说赵志没办法还手,纳兰秀清连宁尘什么时候动手的,都没看清楚。
此时,长风呼啸。
蟒袍如雪。
一手攥人,一手负后的宁尘,宛若绝世战神,巍峨身材威风凛凛。
“你……”
赵志大惊失色,挣扎数秒,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细微的咔嗤声,从他的喉骨,瞬息崩裂。
这一幕,让握紧断矛的纳兰秀清,手心里泛起阵阵冷汗。
“一,一起。”纳兰秀清硬着头皮,强行命令道。
堂堂江湖前十的草莽,遇到宁尘,居然惊吓到如此地步,也算头一次遇到。
宁尘放开赵志,转过身来,目光宁静的凝视着纳兰秀清等近百死士。
而,大凉龙雀,依旧斜斜的插在不远处的泥泞草地之。
看迹象,暂时没有出剑的意思。
“我宁河图的剑,从不杀无名之辈,除了你。”宁尘指向纳兰秀清,语气淡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