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咕噜一声,额头埋在地,半天不敢抬起来。
如果他知道,这位性格木讷的北方汉子,其实是宁河图坐下如雷贯耳的一百零八白衣卫之一,算借给他一百二十个胆子,也不敢造次。
他齐天攀附的王家,的确是北方的名门望族之一。
但,再门威震荡的望族,也不王族啊。
近前的这位年轻男儿,可是货真价实的宁王族后人,虽然已经反出宁家,可如今的地位,却直接凌驾于王族之。
否则,这位也不会堂而皇之的在公开场合,自称本王。
别小看这种称谓的细微改变,内在里关联甚大,至少未来,这位已经存有封王之志。
何况,那一袭利爪横空的白金大蟒,实在是惊艳到令人目眩神迷。
非但齐天被震慑得瞠目结舌,这座香山村的普通居民,均是愣神很久,才反应过来,他们见到了如今这北方,近乎只手遮天的绝世人物。
“有生之年,能见到宁少帅,简直了无遗憾了。”
“没想到,齐静香喜欢的这傻娃子,竟然是宁少帅的白衣卫之一。”
再回转视线,落向那身穿飞鱼服,腰挂西凉王刀的林宇,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哪怕是齐静香,也没有见过如此威风凛凛的林宇。
下意识的放开捂嘴的小手,结结巴巴道,“傻大个,你,你……”
“嘿嘿。”林宇抓抓头,龇牙咧嘴道,“其实,我跟咱家少帅从小一起长大的。”
这句话,齐静香倒是没有深思。
反而齐静香的父母,略微感到颇为意外。
换言之,遇到齐静香之前的林宇,便是身份高贵到令人望洋兴叹,即使没名门望族出身的子嗣那般高高在,可毕竟背靠宁河图。
正当齐静香父母,第二次陷入失神状态的时候,宁尘前一步,微微躬礼,客气道,“我这兄弟话少,性格也不怎么外向,不过嘛,有一点我可以保证。”
“这小子,以后绝对不敢欺负你这宝贝闺女。”
林宇抓抓头,不好意思的偷偷撇了齐静香一眼。
齐静香噗嗤笑出了声。
这下子,林宇藏不住了,满脸涨红。
“好歹是堂堂正正的大老爷们,咋这么害羞?来,亲一个呗?”
宋缺看热闹不怕事大,故意拉高声音,怂恿道。
这句话说完,彻底炸开了锅。
白衣卫,数千私军,立即跟着起哄。
“来一个。”
“来一个。”
“来一个。”
一道又一道,宛若浪潮。
莫说是他们激动万分,即使是香山村的村民,看到这一幕,也是欣慰的笑了。
林宇此时此刻尴尬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后没办法,转过身,呵斥众兄弟道,“去去去,有你们什么事,别瞎起哄。”
宋缺等人依旧是哄堂大笑。
最后还是宁尘亲自出面,等这边气氛安静下来,齐静香父母不敢耽搁,连忙请这些人返回家。
三千私军,此次前来,是为了烘托气势。
现在目的达到了,紧接着通报了一声,提前离开。
宁尘和余下的白衣卫,准备留宿一夜,第二天走人。
齐天已经遵从宁尘的吩咐,第一时间通知了王家那位老家主。
因为事发突然,加牵连重大,齐天不敢将实情告知那位名为王博恩的王家老家主。
至于王家的最终结局……
他齐天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香山村此时此刻,一片灯火阑珊。
重新入主齐家的宁河图,也没嫌弃,直接将齐天送来的聘礼二次利用,再加他自己带来的,整个齐家当真是富丽堂皇。
齐天等一批随从,战战兢兢的恭候在门外。
王家按照规模,在整个北方算得一等豪门,家大业大。
而王博恩作为一家之主,虽然年过五十,但依然雄心不减,这不,今个兴师动众好好打扮一番,便前往香山村提亲。
岂料,途接到齐天的通知,提醒他加快速度赶往香山村,并且声明,限定在一个小时之内。
大半辈子高高在,从来都是他说什么下面的人必须听什么的王博恩,哪有被一个下人使唤过的经历?
越是催促,越要拖拖拉拉。
“通知下去,放慢迎亲速度。”
这位满头灰发,牙齿深黄,模样看起来有点气虚体弱的王家家主,很是自信淡然的吩咐道。
齐天完全没预料出这样的状况。
他只是没敢告诉王博恩自己招惹了宁河图宁少帅,谁会想到,王博恩玩这一手?
迫于无奈,齐天重新派人催促,这次留了个心眼,隐隐告知了王博恩有人在香山村等他‘大驾光临’。
‘有人’二字,说的相当隐晦。
来来去去,又是一段时间的耽搁。
齐天原本想着,王博恩应该意识到问题了。
奈何,也不知道是王博恩老糊涂了,还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竟然命人送来一道口谕,只有三个字,候着吧。
言外之意,自然是要宁河图继续等着呗,他王博恩不急。
“这……”
齐天愣在原地,一阵瞠目结舌,估摸着时间,非但已经超出一个小时的期限,王博恩还故意拖延。
这下子,齐天整张脸都青了。
转过头,望着那一袭蟒袍,端坐高台与众白衣卫觥筹交错,把酒言欢的宁河图。
他心想啊,这王博恩等知道自己怠慢的人是宁少帅之后,会不会还敢这么将自己当回事?
黄昏落幕时分,姗姗来迟的王博恩,终于在随从的鞍前马后下,进入香山村。
一手经由仆人细心搀扶,一手抚弄着造价不菲的丝巾,闲庭散步般,晃荡进村口。
齐天瞧见正主终于来了,长出一口气,立马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哼。”
王博恩趾高气扬的冷哼一声,捏着鼻子,不轻不重的询问道,“是哪条不知轻重的狗,在催我王博恩呐?”
“途还连催两次,你齐天竟然也答应下来了,老夫真怀疑,你到底是谁家养的狗?”
齐天一听这话,立马吓得脸色煞白,当场跪地。
这老家伙,还真是不知死活啊,竟然敢骂那位,是条不知轻重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