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宁尘并没有第一时间带着林幼薇,离开这片是非之地的打算。
非但没有,而且旁若无人,近逛街。
附近摆摊卖面具玩偶的小商贩,可谓是一阵心惊肉跳,他刚才喜滋滋扎在人堆外瞧着热闹,这还没热乎劲。
这个动手打人的家伙,竟然蹲在近前,和同行的漂亮女子,挑选起了玩偶。
果不其然,一道又一道目光,扫了过来。
尤其是安慕容和安芳的眼神,都快恨不得要杀人了。
“店家,这个怎么卖?”
林幼薇可管不了那么多,宁尘好不容易抽出时间陪自己逛街,岂能因为一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影响了心情。
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位又展现出俏皮可爱的模样。
拿出一副面具戴在脸,冲着宁尘狂吐舌头。
宁尘喜滋滋的蹲在旁边,双手托下巴,一脸温柔的注视着林幼薇。
这样相处的日子,真好。
那时候,因为两个人都穷得叮当响,每次遇到喜人的可爱物件,林幼薇都会拉住宁尘,远远地静静地欣赏一番。
从来都是只看不买。
宁尘记得,自己还吐槽过林幼薇,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尽喜欢女孩子家家的玩意?
后来身份拆穿,宁尘反倒觉得有点愧疚。
“傻丫头,以前都没怎么照顾好你,埋怨不埋怨?”宁尘食指敲敲林幼薇的脑门子,询问道。
林幼薇放下玩偶,面容微微一滞。
顺势低下脑袋,点点头。
“可是,那时候有你照顾我,本该知足的,毕竟萍水相逢,关系不深,而你对我那么好……”林幼薇轻声道。
“我那时候,其实有点不知足的。”
林幼薇蹲在地,用肩膀撞了撞宁尘,认真道。
宁尘也撞了撞林幼薇,“那现在是什么感觉?”
“现在啊……”林幼薇故作沉思的顿了顿,咧嘴一笑,“我不告诉你。”
现在。
自然,很幸福的。
至少,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宁尘,还是她的。
安慕容和安芳站在不远处,紧盯住宁尘和林幼薇。
那聚精会神的模样,生怕宁尘下一刻跑了似的。
不多时,一位灰发老人,出现在安慕容的近前,“少主,发生什么事情了?”
“遇到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去教训教训他。”
安慕容放下环抱的双手,指了指背对自己的宁尘,“是他。”
“哦。”
这位本名为安奴的老人丢下一句话,忽然撑开五指,抓向宁尘的肩膀。
宁尘看似漫不经心的捡起摊铺的一顶折扇,朝着自己的肩膀拍去。
安奴即将接触宁尘的五指,凌空停滞,像是遭遇了什么无形的压力,下一刻,自己回撤了好几步。
“这……”
安慕容瞪大眼睛,这什么身手?
人还没站起来,逼退了自己的老奴仆?
他匪夷所思的转过头,望向安奴。
安奴淡淡一笑,等宁尘站起身,并转过来面对他的时候,这才道,“年轻人好身手,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差不多遇到五个跟你一样的年轻高手。”
他伸出五指,着重提醒。
“哦?”宁尘挑眉,“按照你的意思,这江湖,有五个年轻人能与本王平起平坐?”
“不知道,是哪五位?”
安奴,“……”
安奴本想着放一句话出来,抬高抬高自己的地位和阅历。
不曾想,宁尘陡然回出这样一句话。
尤其是……本王?
这什么自称?
安奴脸皮抽了抽,语气淡漠道,“年轻人脾气很烈啊,不过很对老奴的胃口。”
“如果你识趣的话,老奴愿意收你为徒,不出意外,十年之内,保管你打遍年轻一辈无敌手。”
先前因为过于轻敌,让安奴差点着了宁尘的道。
现在回过神来,反而对宁尘产生了兴趣,并表达出愿意收为徒弟的态度。
“真的能打遍无敌手?”宁尘双手负后,玩味道。
“你这是在质疑冠山书院的实力?”
安奴语气一提,趾高气扬道,“年轻人,老奴愿意收你为徒,是看你的材质和天赋,希望不要错失机缘。”
“哈哈,福伯你要是收了他做徒弟,那这不识好歹的东西,称呼我什么?”
安慕容一合纸扇,趾高气扬的笑道,“喊我师尊?那他岂不是成为本少的徒子徒孙了?”
“当安少的徒子徒孙,是他的福气。”安芳溜须拍马道。
“不知死活。”
宁尘陡然闭眼,再睁开的刹那,整个现场的气氛都在惊变。
安慕容爽朗的笑容,陡然凝滞。
安奴也在第一时间预感气氛不对劲,刚要出手,宁尘五指并拢为拳,一次锤击落下,安奴当场被他轰飞数米。
“这……”安慕容刚张嘴。
“你要做什么?我是冠山书院的少主,你再冒犯,小心招惹麻烦。”
宁尘陡然贴近,扬起一巴掌,于千钧一发之际扇得安慕容皮开肉绽,满嘴鲜血。
“你这样的跳梁小丑,本王这些年不知道宰了多少个,真以为,一个不知道哪里跳出来冠山书院,能让本王忌惮了?”
轰。
宁尘一巴掌扇倒安慕容,右脚狠狠得踩在对方脸,“你想死,本王送你路便是。”
“你,大胆。”
安奴反应过来后,沙哑着咆哮道。
“连本王一拳都接不下,还大言不惭要收本王为徒?一把年纪活到狗身去了?都开始恬不知耻了?”宁尘冷笑。
安奴,“……”
这句话,可谓呵斥得安奴脸色涨红,尴尬无。
“咔嗤。”
宁尘加重力度,踩得安慕容一阵鬼哭狼嚎。
而捂着半边脸,愣在不远处的安芳,吓得全身都在发抖。
“年轻人,你不要太放肆。”安奴怒气腾腾道。
此时,舒家已经知道自己的客人,在乌兰巴托遇到了麻烦。
正好,舒伯有空,加离自己不远,于是带着一群人,兴师动众的赶到现场。
“舒叔叔,你总算来了。”
安芳眼睛一亮,连忙前挽住舒伯的右臂,恶人先告状道,“你快抓住这个家伙,他竟然敢打安少,简直不想活了。”
舒伯抬起头,望着数米外的宁尘,整个额头都在冒汗。
抓宁河图?
普天之下,谁有这个胆子,谁又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