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王城那一场宴席的不欢而散。
宁尘直接返回了亲自坐镇的北川。
同一时间,回返北川的还有杀神白起。
铁狼谷大战,纳兰王族几乎被打废了一半家底,往后只要没有外力援助纳兰博天,这一族的灭亡,也是时间问题。
宁尘和白起碰面后,相顾无言。
有些事,有些决断,既然已经做了,再去责问,没有任何的意义。
只是,偌大的北方,毕竟还没到他宁河图真正只手遮天的地步,关乎白起的非议,开始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辐射整个万里疆域。
杀降一万。
大逆不道,罪该万死,理应当诛。
这些流传于市井小巷的指责,形成巨大的浪潮,施压于宁尘,同时外界还在扬言,白起不死,天理难容,除非他宁河图想为了保下白起一人,执意举世为敌。
其,个人态度最为激进的,理所应当属于皇甫王族。
这一王族争的是一个出师有名,现在白起闹出如此大的震荡,皇甫王族只要稍加引导一下,能让宁尘处于风口浪尖。
实际,皇甫王族,也这么做了。
此时此刻,已经没人再去关心铁狼谷的惨重伤亡,几乎所有注意力,都注视向宁尘,他们想看看,这位新晋的一字并肩王,该如何处理白起。
虽说基本清楚,宁尘绝对不会斩首白起,但,一些表面功夫,至少要做做吧?
奈何,时隔三天,宁尘只托人传了一句话出来,四个字,言简意赅。
去,你,妈,的!
一时间,惊掉无数人的大牙,至于宁尘的这句话,究竟是在骂谁,同样是路人皆知。
皇甫太一得知消息后,整张脸,青白幻变,极为尴尬。
尴尬之后,勃然大怒。
但,也仅仅到此为止。
因为第三天,本该全部关注白起的热度,像是被当空浇下了一盆冷水,一时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同时,八大王族也陷入诡异的沉默。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状况,无外乎,北方突然传出来的一首民谣。
这首民谣出自何方,源自何人之手,并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这首民谣提及的八个字,让人深感莫名其妙的同时,又略微察觉到一丝半点阴谋的味道。
苍天已死,女帝当立!
区区八个字,像是具备魔力一段,以最快的速度传遍王族隶属的各大管辖地,并逐步形成热度,弥漫整个北方。
女帝是谁?
整个北方的人,谁不知道,很久之前,李般若在成为宁河图名义的未婚妻之前,被外界赞许为第一女帝。
这样的称谓,其实是赞扬李般若的才华以及绝世姿色,从而将她归属于女子辈,当之无愧的第一。
可现在,当初第一个称呼她为女帝的人,怕是包藏祸心了。
此刻,一切阴谋,终于正式浮出水面了。
皇甫太一,慕容安兰,官天河,耶律帝鸿,乃至宁见这些心知肚明老辈王者,也坐立难安起来了。
但,这些人的焦躁,远远不及另外一个人。
宁河图。
“轰。”
北川一处大院。
宁尘听着各方汇报的情况,顿时勃然大怒,甚至差点一拳将近前的梨木桌子,敲成粉末。
白起,花荣两人,均是不敢吱声。
这么多年来,已经很少看到自家少帅,如此动怒了。
沉默许久,花荣道,“要不,我去查一下?”
宁尘抚摸两侧太阳穴,颇为烦躁得嗯了声,然后离开院子。
院落枝繁叶茂的槐树下,李般若正坐在附近,怔怔出神。
他长叹一口气,迅速解下长袍,轻轻得盖在李般若的肩,然后握紧对方的纤纤玉手,一个字没说,这么静静的握牢。
李般若侧过脑袋,满头秀发,徐徐散落。
“小河图,你说我长得像不像红颜祸水呀?”李般若指着自己的脸,痴痴一笑,突然问道。
宁尘抬手赏了她一个板栗,佯装不喜道,“胡说八道什么?”
“可我……”李般若扣紧宁尘,神色茫然道,“总是有股心神不宁的感觉。”
“天塌下来,我扛着,谁敢欺负你?”
宁尘瞪大眼睛,一把揽过李般若,安慰道,“不用怕,你的小河图已经不是当年的小河图了,我能保护你。”
李般若柔柔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北川自从余生阵亡后,对于周边的防备直接在原有的基础,激增了十倍还不止。
此时,一支巡游的队伍,正准备换防。
还没等到第二批队伍抵达现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和一位面容粗糙的年汉子,率先吸引了这批队伍的注意力。
如果是寻常人,倒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主要是年汉子手里握着一杆长枪,并没有进行遮掩,这么光明正大的暴露在阳光之下。
轰!
突然间,那粗壮的年汉子,在老人的眼神示意下,迅速出手。
一个呼吸,数百人组建而成的队伍,至少有一半人被掀翻下马。
本尊正是李当心的老人,漫不经心的摇了摇手的小花鼓,继续赶赴北川,他的步伐依旧很慢,而曹玄甲,这么大大咧咧的跟在后面。
半路,抓起附近的一根水草,放在嘴里,轻轻咀嚼。
北川自从宁尘亲自坐镇后,已经很少有人闹事。
现场突然闹出这么大的风波,立即有近千的队伍,走出城外,但,依旧拦不住。
最终,惊动了白起,以及宁尘。
李当心望着北川城头,巨大的牌匾,轻声呢喃了句,总算到了。
然后,一步迈动,似乎天地气氛都跟着沉降下来。
同一时间,宁尘身骑白马,带着数千队伍,兴师动众的出现在城门口。
李当心低下头,一双浑浊的眸子,静静得凝视着视线之内,逐步放大的宁河图,微微一笑,点了下脑袋。
“师父?”曹玄甲转过脑袋,请示道。
李当心摆摆手,解释道,“先谈谈再说。”
曹玄甲后撤一步,落在李当心左手侧。
李当心双手拱拳,朝向宁尘,“老奴李当心,久仰并肩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宁尘眉头拧成一条线,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这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