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趾气高扬,嚣张跋扈的朱聪,预感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了。
于是,尽量摆出认错的态度。
毕竟,这位刚才被自己冷嘲热讽的家伙,竟是并肩王的朋友。
如果宁河图盛怒之下要追究到底,指不定会牵扯全家。
阿朱的母亲,也是错愕得愣在原地。
她转过脑袋,先是瞧瞧自己的女儿,发现对方表情,自己还要呆滞。
左右一寻思,猜测女儿事先也不知情。
可,这名震北方的宁河图,怎么认识其貌不扬的李玄黄?
“嘿嘿,你咋来了?”
李玄黄并没有因为刚才一幕影响了心情,简单介绍之后,询问宁尘。
宁尘没好气得扫了李玄黄一眼,“这不听说你被人欺负了,所以亲自赶过来,问问冠山书院想不想在北方立足了。”
李玄黄抓抓耳朵,撑开双臂,故作豪迈道,“我李玄黄是什么人?谁能欺负到我?”
“你别听那些人道听途说,我现在生龙活虎的很。”
似乎害怕宁尘不相信。
故作动作凌厉得打了一套拳法,规矩,虎虎生威。
宁尘扬手是一巴掌扇过去,“还装?”
“知我者,非河图莫属啊。”
李玄黄咧嘴浅笑,搂住宁尘的肩膀,便是神秘叨叨道,“我跟你说啊,这趟虽然受了点委屈,可咱……”
挤眉弄眼,遥指静站在一边的少女阿朱。
宁尘顿时心领神会,偷偷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行啊你,这才出门多久,忽悠来一个姑娘家了?”
“没办法,谁让我这么有魅力。”
李玄黄恬不知耻道。
如此一幕,让跪在地半天不敢动作的朱聪,一阵心惊肉跳。
这家伙,到底什么人啊?
竟然能跟宁家河图勾肩搭背,这关系,远想象还要密切。
然后……
陡然间,后知后觉的朱聪,再次忍不住眉头跳动起来。
被冠山书院欺负了?
前后一联系,这李玄黄莫不是那位差点打死王腾的年轻剑客?
刹那之间,朱聪整个肠子都悔青了,他要是知道,李玄黄拥有如此骇人的背景,借给他一百二十个胆子,也不敢肆意招惹啊。
再转念一想,冠山书院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这才入驻宁王族的少帅,还没来得及焐热王族大权,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到槐花巷,足见李玄黄的事情,是当务之急。
换言之,李玄黄在宁尘的心,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朋友。
院子里,除了跪地不起的朱聪,余下的一群人乡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陪站。
不过,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并肩王。
这辈子,都值得吹嘘一番了。
“这位……”
许久,李玄黄才注意到朱聪,指了指对方,询问宁尘的意思。
宁尘淡淡得抿了一口茶,视线静静落向朱聪。
“宁王爷,我先前并不知道,这位是您的朋友,如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朱聪一股脑的朝宁尘磕了几个大头,赔罪道。
宁尘冷笑,“听你的意思,不是我的朋友,能冒犯了?”
满脸苍白的朱聪,愣在原地,半天不敢吱声。
如果没被逮个正着,还有弥补的余地。
现在,刚好撞到一起,朱聪可真是百口莫辩。
再想想自己刚才咄咄逼人的模样,额头便是止不住的渗出冷汗。
宁尘转头,望向李玄黄背后的女子,“怎么称呼?”
“叫阿朱行。”李玄黄答复。
宁尘嗯了声,开口询问道,“你和这位关系如何?”
问的自然是与朱聪的往日关系。
“我,我……”
阿朱还没从先前的震惊当,醒悟过来,这边被问,扭扭捏捏两声,低着小脑袋,便钻到李玄黄的背后。
“咱媳|妇有点怕人,你别介意啊。”李玄黄厚着脸皮道。
本囧态百出的阿朱,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粉红一片,下意识摸到李玄黄的胳膊,当场是一阵猛掐。
李玄黄站在原地,龇牙咧嘴。
宁尘瞧着这一幕,笑而不语。
抬起视线,打了个响指,“宋缺,你们处理一下。”
“王爷……”
朱聪眼皮子眨动,毕竟是宁家少帅,听闻做事向来喜好杀伐果断。
今天这事闹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否则也不致于心里打鼓。
此刻,瞧着宁尘将事情交由属下处理,一时情急的朱聪生怕出现脑袋落地,忙不迭爬向宁尘,语气难堪道,“您放过我吧?”
宁尘挑了挑眉毛,示意李玄黄,“走吧,进去聊聊?”
“那感情好。”
李玄黄连忙招待。
正值魂不守舍的朱聪,一见这架势,满头冷汗倒流。
奈何,三人相随而去,压根没将他这种跳梁小丑,放在眼里。
“要不是冠山书院不要脸的老东西太多,我会这么狼狈?早一只手打翻他们咯。”
李玄黄似乎觉得这次实在大丢颜面,于是半路忍不住向宁尘解释。
生怕自己这位绝世大剑客,在宁尘心里的分量,大打折扣。
宁尘五指一探,摸向李玄黄的经脉,气息平稳,说不太乱,但的确负伤不轻,至少肋骨断了几根,同时影响了根基。
眯起眼,眸时不时泛起骇人杀意。
李玄黄推开宁尘的五指,小声安慰道,“我真的没啥事,你这么忙,还亲自跑来槐花巷,真是……”
宁尘双手抱头,语气淡淡道,“反正秋收季节了,没什么忙的,先处理你这件。”
哪能不忙?
封神台,宁家王权交接,还有麾下大军的下一步安排,事情其实一件一件多。
只是,他的朋友又或者说兄弟,随着自己权利逐步扩大,越来越少了。
原本不多。
到最后,反目的反目,疏离的疏离。
如今,仅剩李玄黄等有限几位。
他只想尽量得照顾到自己本不多的朋友。
所以这一趟,纵使千山万水,他宁河图也要亲自赶过来。
“那王腾什么水平?”宁尘问李玄黄。
李玄黄淡淡微笑,直言不讳道,“估摸着跟你说得那种人一般无二,沽名钓誉罢了,一巴掌下去打得半废。”
宁尘点头,没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