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回档

作者:庚不让

  半决赛结束后,主办方还是很满意的。

  观众看热闹,评委看门道。

  如果以满分10分评估表现靠前的几支乐队,学道之人乐队,主唱9分,编曲b分,乐队水平6分。第一个出场的天狼星乐队,主唱7分,乐队水平b分。

  最起码,三支种子乐队中的两支没让人失望,现场表现出来的水平,一点不输于之前b场巡演时涌现出来的优秀乐队。

  学道之人和天狼星的登台资格已经基本可以确定。

  虽然天狼星还要再赛一场,但这不是问题。

  10个现场评委,6个是绝对可以操控的,4个随机评委,让主持人作一下弊也很容易。

  沈馥和李裕一下舞台,现场负责组织的主管就跟他俩说:“唱得真不赖一会儿到宾馆先别走,项目负责人想跟你俩谈谈后续事宜。”

  听见这句话,两个主唱表现得还算淡定,旁边的范红兵和几个乐队成员比在台上还兴奋。

  之前大家籍籍无名,现在挣得跟动力火车同台一回的机会,只要到时中规中矩表现一把,就是一笔亮眼的资历,最起码在松江市里可以提一提出场费。

  在宾馆里,主办方跟两支乐队商讨动力火车松江演唱会时的一些细节,重点询问了学道之人和天狼星原创作品的准备情况,希望两支乐队能制作小样交给主办方,看到作品,主办方可以根据作品的风格特色,安排登场次序。

  比赛结束,39的人猜李裕肯定还有安排,没等他,直接结伴回寝。

  于今开车把几个人送到学校门口,拉着周玲回家了。

  晚上10点,李裕还没回来,大家估摸着李裕今晚不会回来了。

  自从孔维泽倒在女人肚皮上,39寝里的话题和笑声少了不少。

  要是孔维泽或者于今在寝室,八成会胡言乱语说李裕晚上不回来,极有可能是跟沈馥在外面一起颠鸾倒凤、被浪翻腾什么的。

  然后大家或挺或批判,闹哄半小时。

  现在寝室里剩下的几个人,都是相对沉稳的,要么根本不会往那个方面想,要么就算想说,看见跟沈馥合住的边学道在寝室,也会咽回去。

  单娆前脚去北京,没多久沈馥就搬进红楼,说是碰巧,你信吗?

  看看今晚沈馥在舞台上的风情,想不多想都难。

  想想就算了,没必要说出来,犯不上惹老边不痛快。

  边学道最近一直挂念2-的事,话不是很多,整个人有点闷。

  两天前,国内一家导航站26通过电话跟边学道接触了一次,提出一个收购2-的价格,在边学道听起来,简直是在跟他开玩笑。

  随后,好像约好的一样,ide口81e也联系上了他,然而他们不是要收购,而是想投资。

  沈馥说边学道志不在音乐,同样,边学道也志不在互联网。

  他这几年做这么多,所为的,就是把2-卖给一个真正需要它的人,卖出个好价钱。

  躺在寝室床上,边学道的思绪飘飘荡荡,不知所往。

  电视里正在播一段空军的新闻。

  画面定格在战斗机机身特写上,看见飞机上十分不美观的铆钉,艾峰说:“为什么咱们国家制造的飞机上这么多铆钉?外国飞机上好像没有啊”

  童超问:“外国飞机没有铆钉?他们用胶水?”

  杨浩偶尔看一点军事刊物,说:“特定部位都一样用铆钉,不过是咱们用圆头铆钉,外国用平头铆钉,而且他们飞机上的涂层刷得厚。”

  童超说:“网上怎么有人说没有铆钉的飞机都不是好飞机?”

  陈建哂笑了一下,说:“听军事论坛那帮二百五瞎咧咧,他们到现在还相信人海战术呢在那帮人脑子里,大西北的沙漠地下正在建造航母,洞庭湖水下正在测试太空堡垒,大西南的群山里藏着超级大杀器,真到战时,只要一亮相,望风披靡。”

  艾峰说:“偏激了吧?”

  陈建说:“咱们学校一个学机械的师哥,我校庆时认识的,他毕业去了南方一家国营大厂,我俩经常在网上聊天。他跟我说,工作了才知道咱们国家的工业基础有多弱。他说他所在的工作区,从机械到配件,没一样是国产的,坏一个件,就得进口一个件,国内根本制造不出来,最关键的是,国内似乎没人着力攻关那个方向,大家都在玩命想办法从科研项目上骗经费,然后层层转包分包,层层糊弄。”

  艾峰说:“工业不行?飞机、汽车、轮船不都造出来了?”

  陈建说:“你说的,涉及‘市场换技术,问题,而且你口中的中国制造只是表象。国内很多技术相对密集行业,中国制造只是一个壳,里面都是外国技术,而且还是别人已经淘汰的技术,比如桑塔纳汽车技术。”

  “事实上,以市场换技术的路线乃是用目的去交换手段,造成的结果是实现了别人的目的,而自己却没有掌握手段。其实,技术的交换并不取决于技术的需求者,而是决定于技术的提供者,那些一旦出现便立刻能够为资本迅速产生巨大增值效益的新技术,是能够轻易换来的吗?”

  “最后的结果就是,市场让出去了,技术上依然受制于人。”

  杨浩听不下去了:“大哥二哥,能说点欢乐的不?弄得我都没心情跟我家楠楠打电话了。”

  正在这个时候,李裕回来了。

  看见李裕进门,童超立刻从床头拿出纸和笔,笑嘻嘻凑过去:“大明星,给签个名呗”

  李裕看上去挺累,平时很活跃一个人,似乎也没什么劲头了,跟大家说了几句,端着脸盆去水房了。

  杨浩说:“他上台唱一首吧?怎么累成这样?”

  陈建说:“可能是心里压力大。”

  童超说:“那些开演唱会,一唱几个小时的,他们是怎么扛过来的?”

  陈建说:“不能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揍。明星风光是风光,背地里谁都不容易。”

  李裕从水房回来时,已经熄灯了。

  李裕放好脸盆,爬上床,拍了一下床板跟边学道说:“老边,我算让你坑了。”

  边学道好奇地问:“怎么了?”

  李裕说:“照沈馥这么发挥下去,下一场爆出《管他什么音乐》,很有可能去北京参加动力火车巡演终点演唱会啊”

  边学道问:“不好吗?”

  李裕说:“不好,登台跟唱着玩不一样,很累人,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