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成章已经有两三年没见过卢玉婷了。
看着眼前短发,一身黑色冲锋衣,脚踩越野鞋,戴着浅灰色墨镜的卢玉婷,差点认不出来。
让秘书给卢玉婷倒了杯水,看着秘书出去,朴成章问卢玉婷:“婷婷,怎么这身打扮?你爸说你玩户外,我没信,你真玩上了啊”
卢玉婷坐在沙发上,喝了两口水,说:“跟朋友瞎玩。对了朴叔叔,我爸说你这儿有好东西要给我,什么啊,给我看看。”
见卢玉婷还是这么个直来直去的脾气,朴成章笑着摇了摇头,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尚动银卡,丢给卢玉婷:“一张尚动赠送的银卡,说是权限跟vr相同,好处是不用充值,怎么样?叔叔这个礼物还拿得出手吧”
卢玉婷接住卡,反复看了几眼说:“我还真没见过这个颜色的尚动卡,这个赠送卡多吗?”
朴成章知道卢玉婷关心的是什么,喝了一口茶水说:“不多,可以说很少。听孙主任说,你手里这样的银卡,整个尚动俱乐部,目前一共”
听朴成章的意思,整个松江市一共就银卡,卢玉婷一下笑了。
车队里的小林子,跟她显摆好几次自己的尚动卡了,哼哼,就算你老子是北江省的财神爷,一样弄不到限量版银卡。
一把将卡揣进兜里,卢玉婷站起来,笑嘻嘻地凑到朴成章办公桌前,拿起朴成章的茶杯说:“朴叔叔,我帮你续点水。”
边学道跟几家杀毒公司签订的合作合同到期了。
去年这个时候,边学道用10fl0模式,跟五家杀毒公司签合同推广2-,为期一年。
当时他以为,今年这个时候,一切早都尘埃落定了。
没想到,直到现在,自己的2-仍然待字闺中。
几个向他传递收购和投资意向的,都不是边学道心目中的理想买家。
所谓理想买家,是公司主业跟2-存在相当高的互补性,真心愿意为收购2-掏钱的人。
比如,百度。
可是百度迟迟没跟自己联系。
问题出在哪儿呢?
思来想去,边学道觉得问题八成出在排名上。
因为收购一个网站,点击量和客户群固然是一个重要指标,排名靠前的话,说出去更加体面。
甚至有可能,只有排名到一定名次,才会触发百度的收购意愿。
毕竟你跟外行说我收购一个网站,日均点击量多少多少,别人可能听不懂其中的门道。可你若说我收购一个网站,全球排名前6,那就直观多了,而且分量十足。
前世百度收购ta2b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含金量,国际排名恰恰是含金量的一种体现。
一年来,无论多忙,每半个月边学道都会做一个统计表,统计2e刂ta2-的点击量和排名。
结果显示,跟杀毒软件公司合作,最大的收效不是推动自己向前,而是压得对手原地踏步,甚至退步。
他明里暗里掏给杀毒软件公司的100万,让2e刂对手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强化巩固了2-导航网站的龙头地位。
从心底里说,边学道不想续签合同,因为他清醒地知道,随着电脑在中国家庭快速普及,一批一批的网络菜鸟变成老网民,人们对导航网站的依赖性在减弱。
而且,有ta2-分摊用户群,2-目前的数据差不多已经是极限,就算跟杀毒公司续签合同,也不会带来多少新用户。
可是2-一天没出手,就不能掉以轻心,也不能放任不管。
他不跟杀毒公司签合同,对手就可能签,到时就是反过头来打压自己的局面,这是绝对不行的。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事,边学道不允许发生在自己身上。
别说现在手里有钱,就算钱不够,为长久打算,他也要想办法凑出钱来。
跟杀毒公司的谈判是在电话里进行的,条款基本不变,只是费用从去年的10万涨到了今年的2万。
因为是续约,双方用电子合同和快递就搞定了。
拿着邮寄回来的合同副本,边学道心潮难平。
他知道再过一年,明年这个时候,奇虎30就创立了,杀毒软件公司的严冬不远了。
到时,他现在的这些合作伙伴,大多数要另谋生路。
在家修改刘毅松和吴天递上来的几个方案,边学道一直弄到后半夜。
早上还不到6点,手机响了。
带着不爽接起电话,只听了一句,边学道扑棱一下坐起来。
李裕在电话里说:“于今家着火了,现在人在省医院。”
“严重吗?你在哪?”
“不清楚,是于今那个姓唐的跟班打电话告诉我的。我这两天在家住的,正开车往省医院赶,用我去学校接你吗?”
“不用,我打车去。”
边学道穿上衣服,连脸都没顾得上洗就出门了。
在出租车上,边学道给陈建打了个电话,寝室果然还不知道信儿。
陈建在电话里说:“我们马上就过去,你要是先到,打听好情况和病房,告诉我们。”
在门诊楼门口,边学道见到了李裕、唐三和杜海。
杜海跟边学道说他手机电池坏了,开不了机,调不出里面的通讯录,联系不上他,就先来医院了。
在杜海和唐三口中,边学道大致了解了于今家火灾的情况。
10月的松江天气转冷,可是一般要到10月中下旬才开始供暖,所以很多人家都自己想办法度过难熬的半个月。
这次的起火源是电热毯,起火时间大概是早上6点左右。
于今和周玲昨晚半夜才睡,而且睡觉前喝了酒,起火时两人睡得正熟。
边学道问杜海:“他俩怎么样?伤着了吗?”
杜海说:“卧室烧得挺惨,两人身上都有烧伤,大夫说周玲的伤情更重一
没多一会儿,39的人到了。
病情结果出来了。
于今的烧烫伤部位在后背和臀部,周玲的烧烫伤部位在左前胸、脖子和胳膊。
在病房里看到于今时,于今有点蔫蔫的。
从于今嘴里知道,当时他被烟呛晕了,是周玲把他从已经起火的卧室拽到客厅,要不是周玲,他估计就烈火中永生了。
到医院的是一堆男人,周玲烧伤的位置特殊,没人适合去看她。
苏以几个家属正在上课,最快也要下午才能到医院。
中午的时候,周玲的老乡朱丹到了。
朱丹是红着眼睛从病房里出来的。
她来到于今的病房,看着于今说:“周玲是为了救你才伤成这样,你要是对不起她,你就不是人。”
后来大家才知道,周玲脖子上的伤很重,已经近乎毁容,就算休养好了,以后也得常年系丝巾,不然很不美观。
更严重的是,周玲的左乳也被烫伤了,医生建议进行植皮。
不过就算植皮,也肯定能看出来。
沈馥来医院看望周玲了。
还有一周时间,动力火车演唱会就要开始了。
尽管这一周时间对沈馥来说很宝贵,从李裕那儿听到消息后,沈馥还是不顾大家劝阻,执意来医院陪了周玲四个晚上。
晚上陪护,白天练歌,只有中午的时候,午睡一会儿。
知道前因后果的人心里明白,这是因为沈馥住院时周玲去照顾过她,沈馥才有这番举动。
不论当时周玲看的是谁的面子,沈馥是在报恩。
这是一个心中装着一把尺子的女人。
于今烧伤了,李裕家里也出了问题。
大家看着平时的阳光大男孩李裕最近总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没人深问,但李裕几次要留下来守夜,都让大家推走了。
能让李裕愁成这个样子的事,肯定不是小事,既然大家分担得了,就不让他再跟着操心了。
这天晚上,边学道留在医院陪于今,跟于今说了会儿话,见于今困意上来了,边学道出门到一楼门口吸烟。
边学道平时很少吸烟,只有在心里有事排解不开的时候才会偶尔吸两支。
爸爸嗜赌败家的事,李裕没跟别人说,只跟边学道说了。
最近李裕和他妈一起调查的结果是,不到-个月,李裕爸爸输进去60多万。
李裕妈妈查出这个数字后,直接病倒了。
可不论李裕怎么劝,他爸爸跟鬼迷了心窍一样,硬是不说话,转天就溜出去继续赌,说是要把输出去的钱捞回来。
李裕妈妈在床上躺了几天,刚刚好点儿,想拉着李裕去房产局把几套房子过户到李裕名下,可是几个房产证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半辈子苦心经营攒下的家业,不到半年就让李裕爸爸败了。
这一切表面上是因为一个赌字,实际上一手把李家推向深渊的,是李裕爸爸的那个战友。
李裕平时很少动真火,这次却是真的忍不了了。
他本来想找于今,让于今找人动手,黑了给他爸爸下套的那个人,结果于今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就没再提。
边学道听了李裕的打算,劝李裕一定要冷静,现在首要是照顾好他妈妈,至于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才是根本。
虽然劝李裕冷静,边学道却开始琢磨怎么收拾给李裕家下套的那个人了。
李裕是他重生以来最投脾气的朋友,有人让李裕不痛快,边学道也不能让对方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