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日,能来参加婚礼的,差不多都到松江了。
39寝,边学道、于今、陈建本身就在松江生活,艾峰早早就到松江了,最近几天一直在跑他的业务。
2号中午,杨浩带着蒋楠楠到松江了。
两个来不了的,一个是联系不上的孔维泽,一个是在海南鹦哥岭的童超。
童超人没回来,不过他托人给李裕邮寄了一批照片和一封信。
照片都是夏宁和童超拍的,照片里有参天大树,有潺潺小溪,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有玉带一样的瀑布,有美得如同幻境的星空……
还有两人背着帐篷爬山的,有晚上坐在篝火旁休息的,有拿着对讲机跟人通话的,有在野外手里举着大片树叶当伞挡雨的……
最后两张,是童超和夏宁手里拿着写了“新婚快乐”四个字的纸板和一捧漂亮的小花,站在朝阳初升的山顶向李裕表达祝福。
在照片里,能看出童超和夏宁所处的环境很艰苦,但他俩脸上的笑容很真实。
童超写的那封信,挺长,怕有两千多字。
在信里,童超说了他到鹦哥岭这一年多的感受和收获。
他说他和夏宁的感情很好,比在学校时还好。
他说他喜欢鹦哥岭的空气和早晨,喜欢在原始密林中发现新物种的成就感。
他说尽管风餐露宿、跋山涉水、蚊虫叮咬很辛苦,但回忆之所以很美,正是因为曾经的日子很艰辛。
他说团队成员都很单纯,大家也许没有“坚守理想奉献青春”那么高尚无私,但每个人确实都很不容易,付出了很多。
童超还说,等以后他和夏宁有了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名字里一定要有“鹦”字,纪念他俩这一段难忘的青春岁
信的最后,童超写道:现在是早晨6点48分,帐篷外的山间,云雾缭绕,恍如仙境,阳光透过叶子,斑驳的树影在舞动,像似给山里各种动物的歌声伴舞……建议你和李薰的蜜月旅行走得远一点,这个世界真的有太多美丽的事物等待我们去欣赏……最后,希望你能在婚礼前看到我发自鹦哥岭的这份祝福,很抱歉我没能回去参加你的婚礼,我和夏宁在祖国南疆祝福你和李薰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收到童超寄来的照片和信,李裕立刻拨打童超留的手机号,可惜,没能打通。
将照片看了又看,李裕和李薰一起从里面选出几张,交给婚庆公司,让婚庆公司把这几张照片加入到典礼现场播放的幻灯片里。
39寝来了6个男生。
巧的是,李薰所在的6-寝,也来了6个姐妹,有两个来不了。
来参加李薰婚礼的6个是……苏以、南娇、李友成、张萌和李裕的高中同学程璐。
不能来的两个,一个毕业后经历了闪婚闪离,性情大变,跟同学断了联系。一个是怀胎b个月,行动不便,路又远,实在来不了。
鉴于3号会非常忙,所以老同学聚餐定在了2号晚上。
这次聚餐一共13个人,除了两个寝室的2个人,多了一个蒋楠楠。
出发前,边学道在办公室里给董雪打电话,问她想不想来参加聚餐。
董雪一边看电视一边对着手机说:“聚餐?李薰你们两个寝室同学聚餐?”
边学道说:“对,李薰跟你说了?”
董雪说:“啊说了。”
边学道问:“你来不来?”
董雪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一头雾水的边学道问:“你怎么了?笑什么呢?”
董雪还在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看电视呢,动画片,可逗了。”
边学道又问了一遍:“晚上聚餐你来不来,你要是来我现在去接你。”
董雪说:“不去,没意思,跟他们说不到一起去,还是你们边喝边缅怀吧。”
结束通话。
放下手里的电话,董雪起身,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连续往脸上扑了几把水,然后拿着毛巾,边擦脸边往客厅走,重新坐回沙发里看动画片。
酒店包房里。
男人先到,女士后到,很快人就齐了。
小两年没见,大家变化都挺大,在学校时的青涩已然消失不见,一搭眼就是职场中人,除了苏以。
在美国求学两年,苏以身上的女神范儿更足了,依旧气质超群,但人变得开朗了一些。
排座位时,李裕和李薰坐在对着门的主位,其他人就随意了。
苏以有意避开陈建,南娇有意避开艾峰,加上于今得挨着李友成,杨浩得挨着蒋楠楠,结果,变成了边学道坐中间,左南娇,右苏以。
看席间表现,艾峰很释然,但陈建似乎还对苏以余情未了。
拿得起放不下,从这一点上看,陈建在个人修炼上,已经被艾峰落在了身后。
上了几道菜后,人人杯满。
第一轮举杯,毫无疑问,向李裕和李薰贺喜。
大家从天南海北为一对修成正果的同学而来,都很高兴,喝起酒来特别爽快。
连续三轮,苏以前所未见地连于三杯。
南娇看着苏以说:“可以啊,大洋彼岸很锻炼酒量啊”
苏以也不隐瞒,说:“刚去美国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圈子又小,有段时间晚上总失眠,一个华人女同学告诉我睡觉前少喝点酒,有助于入睡。”
李友成问:“结果呢?”
苏以说:“我就每天都喝一点。”
南娇好奇地问:“管用?”
苏以笑了笑:“有时管用,有时不管用。别总说我了,你呢,在燕京过得怎么样?”
在学校时南娇就是6-寝最能说敢说的一个,她说:“燕京那地儿,太大了,大得一般凡夫俗子找不到尊严。我呢,每天看起来忙忙碌碌的,似乎充实得不得了,但其实就是一个小到不可见的点儿上的一个小到不可见的点儿。”
于今问:“这话什么意思?”
南娇边给自己倒酒边说:“意思就是微不足道。”
于今说:“在我记忆里,你可是最自信的南娇。”
南娇呵呵一笑:“自信?是什么?好吃吗?多少钱一斤?打折不?每天看着那些蚂蚁一样漂在燕京城里的人,挤公交、挤地铁,跑步过斑马线,看着蹭蹭往上涨的房价,谁还有空想自信?”
边学道说:“不能那么想,站在山顶和站在山脚下的两人,虽然地位不同,但在对方眼里,同样的渺小。”
南娇多少听说了一点边学道的事,她端着酒杯跟边学道说:“你现在算是站在山顶的人了吧?”
边学道笑了:“山也分海拔的。”
艾峰插话说:“也不一定只看海拔,黄山没有华山高,可是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
南娇看了艾峰一眼,将自己杯里的酒喝了,没接话。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张萌忽然看着边学道说:“单学姐也在燕京吧?”
单学姐……
单娆
边学道点头:“对,她在燕京上班。”
听边学道这么说,张萌端起自己的酒杯说:“我觉得,你应该跟我喝一杯酒。”
边学道好奇地问:“喝酒没问题,你告诉我为什么?”
张萌说:“说起来,我还是你和单学姐的红娘呢”
红娘?
边学道和单娆的红娘?
6e口09两个寝的人同时睁大眼睛这事儿从没听说过啊
边学道看着张萌,回想了一会儿,点头说:“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好像还真是,第一次跟单娆见面,是你介绍的
张萌问:“该不该喝杯酒?”
想到端午节那晚张萌爬上自己床的举动,边学道端起杯说:“该喝,你说几杯就几杯。”
张萌问:“真的?”
边学道说:“真的。”
张萌忽然一笑说:“算了,今天先喝一杯,剩下的几杯,你先欠着。”
这话就有点露骨了。
先欠着?那意思要找机会单独见面?
露骨归露骨,在座的人都没表现出什么。
男的嘛,都知道老边财雄势大,靠上来个把女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至于6-寝的女生,也没什么意外的。上学时,张萌对边学道有兴趣就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尽管她眼光不错,能在学生时代就发现边学道这颗大钻石,可是两人似乎不是一路人,完全擦不出小火花。
不过到了今时今日,爱情不爱情的已经不是首要条件了。
聚餐继续。
大家喝酒正喝到兴头上,苏以手机响了。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苏以的表情有点无奈。
坐在苏以旁边的李友成问她:“怎么不接?”
苏以说:“一个挺无聊的人。”
听苏以这么说,陈建的耳朵一下立起来了。
手机很执著地响着,苏以起身去包房外面接电话。
两分钟后,苏以返回包房,坐下,沉默了会儿,忽然凑到边学道耳旁说:“一个男生从美国追我追到松江,一会儿他要过来,你帮我挡回去吧。”
边学道一愣,问:“男生?中国人?”
苏以点头:“嗯,也是东森毕业的。”
边学道更好奇了:“校友?”
苏以说:“是。”
边学道接着问:“哪届的?叫什么?”
苏以略一沉吟,说:“叫谭家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