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晓在B部静静地站着待了很久,脸颊上还有泪痕,最终她还是拿起包离开了公司。

  出了创州大厦,童晓的手机响起。

  是张跃打来的。

  “什么事?洽”

  “你被你爸放假?”

  “是。钤”

  童晓只回答了一个字,站在大厦门口,望着外面天上刺眼的太阳,她觉得自己眼泪又要滚落。强忍住,她问张跃:“如果我失去工作,你怎么做?”

  张跃在那边沉默。

  眼泪最终还是流了来,童晓强颜欢笑:“不用回答,我明白。我身上没有值得你爱的地方。”

  童晓挂断了电話,再响起也坚决的不接听。

  创州大厦c座。

  苏青站在玻璃幕墙前面,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感到高兴,也不沮丧,很麻木的样子。

  到了班时间,江曼打给陆存遇,问他:“你忙完了没有?”

  陆存遇说:“大概七点左右能回,在家等我。”

  “我想出去吃饭,跟苏青还有夏薇怡,等你忙完了接我?吃饭的地方我们就定在你公司的附近。”江曼先问他意见,商量好。

  以免陆存遇会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最后彼此都不高兴。

  陆存遇点头,嗓音低沉地叮嘱道:“好,一定要注意安全,让赵阳跟着你们。”

  “嗯!”

  江曼满意地按了挂断键。

  创州a座。

  夏薇怡来找江曼,两个人对视一眼,江曼微笑着拎起包准备离开,夏薇怡立时就知道江曼这个受到高级保护待遇的孕妇跟他家严肃老公已经请好了假。

  餐厅是夏薇怡选的。

  江曼坐,问夏夏:“你来过这家餐厅?”

  夏夏点头:“来过,这里的东西特别好吃。”

  三个人点了东西,完全陌生风格的餐厅,菜单研究了半天。

  记忆中,三个人来餐厅一般都是在一起的,了班没约基本就各回各家,三人一外的约会一般都不赴约,应酬例外。

  这个问题曾经夏薇怡研究过,是不是太孤僻了,导致都没恋爱可谈呢。

  当时江曼身上还贴着江斯年的标签,苏青还喝醉后自称是自由女神来的,高呼自由万岁,夏夏不吱声,若是对着苏青喊一句“我想恋爱”,会有一种背叛组织的罪恶感!

  十几分钟后,点的东西陆续开始给她们上了。

  江曼真的饿了,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孕吐反应强烈归强烈,但她对吃东西的食欲上还是很不错的。

  “好吃?”江曼尝了一口后问夏夏。

  这三位上班族中午吃快餐吃了几年,陪客户吃西餐厅吃了几年,喝酒喝了几年。青城哪里东西好吃哪里东西不好吃心里有数。

  这家餐厅,进来时江曼和苏青就质疑过。

  如果美味不会这几年都不知道,关于美食,藏在青城旮旯胡同的她们都能找得到。

  苏青尝了一口,也不解。

  不怪她们多疑,主要是夏夏表现的太积极,出了创州大厦就推荐这家餐厅。进门往哪边走都不熟悉,坐后曼曼问她,她还说来这里吃过,而且好吃。

  苏青当成了这是夏薇怡朋友或是亲戚开的餐厅,拐带她和江曼来品尝。

  夏薇怡皱眉,洋葱和培根切丝切的过细,蘑菇上色不好,煎的火候也不到,嘴巴一向很刁,一吃就知道这蘑菇不是新鲜蘑菇,而是超市中卖的那种水泡蘑菇。营养价值暂且不说,主要口感方面真差极了。

  夏薇怡尴尬地转移话题,聊童晓的事。

  江曼沉默,聊起这个江曼总是会沉默不语。

  苏青和夏夏在聊。

  苏青说:“我会尽快想想办法,说服童刚,单子绝对不能再被神州抢去。”

  夏薇怡点头,“如果童晓是内鬼,我们手里的客户就不必担心再被神州抢了。谁是内鬼,童晓是不是内鬼,应该很快就会知道。”

  苏青点头:“放心,一定很快知道。”

  三个人吃完东西,陆存遇也到了。

  各自回去,苏青自己开车。

  夏薇怡坐出租车回去,没有开车,在车上想给冯原打个电話,但是不好意思,还没拨出去号码就先脸红了。

  没出息,心里念了无数遍没出息。

  马上到家,夏薇怡付钱提前了车,距离家大概还有二百米左右。

  走在树的街道边上,夏薇怡鼓起勇气拨了过去。

  “是我,夏薇怡。”

  “找我有事?”

  “没事不能找你?”不过夏夏前一句只是在心里说的,不敢真说。有些结巴的对他道:“哦是的有事。”

  “嗯,你讲。”他声音颇为奇怪。

  夏夏问:“你在睡觉?”

  “没有,差不多。”他说。

  夏夏无语,到底是没有谁,还是睡了,什么叫差不多。

  夏夏记起江曼说的要矜持,吊他胃口,忙说:“就是,你上回跟我说了一家西餐厅,我去吃了,不好吃。”

  “哪家西餐厅?”他顿了顿,才明白:“不会好吃。”

  夏夏再次无语,上回她主动给他打电話,实在不知道聊什么,找话题很尴尬,她就问他“说说你去过的西餐厅”,然后,冯原就说了今天她带江曼苏青去的这家。

  冯原解疑道:“我去过,但没说餐厅里的食物好吃,我记得是去年去的,餐厅着火,我不爱吃西餐,也没正经的吃过。这家餐厅当时没两个客人。”

  夏夏跟他交流N次无语,搞了半天,他是餐厅工作救火。

  夏夏把请客吃饭的事情说给他听,故作不经意地,变相表白一,毕竟是听他说了就立刻带人去品尝了。

  冯原严肃道:“误导了你很对不起。”

  “没事。”夏夏站在马路边上,望着远处,咬着嘴唇想聊一个话题,但是越紧张越找不到话题,27的人了,急的像个初高中生,用鞋踢着地面小石子,听到他说:“没事我先挂了。”她顿时撅着嘴巴先按了挂断键。

  ……

  陆存遇和江曼回去的路上,把车停在了一家大型商场对面。

  江曼要吃核桃,往日想不起来,上班时想起来了班也忘了,这回路过,她恰好看到路边有一家卖核桃的店。

  江曼车,走向了核桃店。

  陆存遇趁着江曼不在车上,落车窗,蹙眉点了根烟抽一口,把手臂伸向了车外,烟雾也吹出车外,担心江曼上车后闻了难受。

  一整天,也才抽了三根烟。

  从前每天至少要抽一包烟,一旦工作起来,考验耐性时需要烟的陪伴,寂寞一人思考公事私事时更需要抽烟。

  他望着核桃店里的江曼。

  江曼在认真的挑选核桃,听店内老板介绍哪一种好。

  手机震动,江曼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微信,一位新客户发来的。

  看完内容,江曼拿着手机摇了摇头。

  买完核桃回去的路上,江曼什么也没说,到了家里,楼上,江曼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还是摇头:“年纪不小了,怎么这样幼稚。”

  陆存遇拿过手机,是一条微信,内容是告诉江曼,不要自以为是,早晚会分,会被甩。嫁进陆家的一步是离婚被赶出陆家,抢了别人的男人没好结果。还说,陆存遇上学时经常陪冯安雅待在图书管,不嫌烦,很有耐性。

  “是我同学,不看消息我记不起这个人。”陆存遇把手机递给江曼,望着江曼,想要从她眼中看到他需不需要解释一番。

  没有什么可解释的,江曼明白。

  一双柔软的手按着陆存遇宽厚的肩膀,皙白脸颊贴上他胸口,隔着衬衫一手抚他胸膛,弄他胸前的敏感小豆粒,一手撑着自己让自己半挂在他身上,说道:“这是我的一个新客户,我不认识,找我装修她家夜店。我也才知道这是冯安雅的朋友,没关系,合同签订时我们有对我们有利的条款,明天早上我叫苏青把单子转给B部的人,反正单子小。”

  “B部的人比她那个?”陆存遇搂住江曼的身体,被她撩弄的身体愈发僵硬,裤裆里也直不自在。

  江曼点头:“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存遇作势要抱起江曼回卧室,但江曼却不让,抬头看他。

  陆存遇低头,吻她眉心:“深痛反省,辈子争取不走冤枉路。”

  江曼用膝盖轻轻顶了顶他裆部,吻她薄唇,却不把自己给他,嗔道:“今晚一个人肾痛反省还差不多。”

  陆存遇那双因谷欠火燃烧而变得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吻了去:“你真舍得让我肾痛反省?”

  经过昨晚,三个月已过。

  陆存遇中午就已安排郑婶晚上过去陆家那边住。

  郑叔在陆家住,十五也在陆家,有车方便,家里和他的公司司机都多,每天负责接送郑婶不成问题,原谅他自私的只想过这样甜腻的二人世界。

  第二天,江曼直接把冯安雅朋友为了恶心她而给创州的单子交给了苏青,由苏青分配给B部的人。

  提成的钱,江曼愿意吐出一半给B部接单子的人。

  冯安雅的朋友生气,来到公司,叫嚣着要找领导投诉!

  苏青夏薇怡出面。

  苏青说道:“李小姐,投诉可以,但是合同签完了,合同上也写明了一些不可抗力条件,江曼现在就在这些条件的范围内,占了其中一条,无法完成设计。如果李小姐不服气,就打官司,我可以帮你认识创州法务部的人,或是由李小姐的律师来跟法务部交涉。”

  最终这位李小姐愤怒离开。

  苏青直替这位李小姐无奈,跟夏夏吐槽:“有时穷有穷的好处,起码经历得多,关键时候不吃亏。这位李小姐把事情想的真简单,签了个单,真当自己是女皇曼曼是服侍她的宫女儿了。37了大曼曼10岁也白搭,社会经验还停留在17岁那阶段。”

  苏青回了c座。

  童刚约了苏青午两点谈事,到时间,苏青过去了。

  说了没几句,苏青的手机响了。

  苏青接起,不耐烦地道:“你慢点说,把气喘匀了!怎么回事?”

  童刚看向苏青,翻找文件的手掌立时顿住。

  苏青听了一会儿,闭着眼睛攥紧手机,气的脸色近乎铁青,望着童刚汇报:“我分去给B部的客户,B部接了。十分钟前客户方跟我手底的人联系,说以后都不会再跟创州合作,B部设计师不小心错把底价透明式的交了出去给客户,事后拿回已经晚了,客户全部看了。公司到底养了多少个蠢货,对方看到了底价,现在知道我们这个工程干来能净赚多少。”

  “联系客户,你马上亲自联系客户。”童刚吩咐。

  童刚从前对客户的事情从来不上心,单子无数,手底养了无数能人,管理上也自有一套,

  财源自是滚滚来,他基本不用操心。

  现在公司客源上出现重大危机,对手公司狡猾,内部又有内鬼,混乱一片。哪怕是一个只能带来一二百万的单子,他也重视。

  苏青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摇头道:“我怎么打?客户的态度极恶劣!把我手底那个人的电話号码拉黑了,烦了创州的人。我们说好降价跟神州拼一拼,每个设计师都会预算出底价,设计师错把底价泄露出去,怎么回事这是我们创州内部的事情。至于客户,客户会认为我们欺骗了他,没有信用。我们现在即使联系客户说再降价,客户会相信?最开始说会降价,但是实际呢,设计师手中的预算表显示我们赚很多,利润数字可能让客户惊呆了。”

  童刚怒拍桌子!

  “我昨天说监视一B部的人,监视了?”苏青问童刚。

  童刚点头,拿起电話打给他的秘书:“进来。”

  苏青坐,一分钟不到秘书就进来了。

  童刚指着秘书吩咐:“我昨天吩咐你去办的办了没有?”

  “照做了。”秘书见董事长脸色不好,说话非常小心,目不斜视。

  过了一会儿,童刚办公室里来人,拿出跟踪B部几个设计师的行踪记录,均是以照片方式记录。

  童刚瞧着,江开今天中午跟客户吃了饭。

  吃饭后不到二十分钟,单子跑了。

  “是这个吗?”童刚把照片过滤出来,递给苏青。

  苏青接了过去看了一眼:“我不确定,我发给我手的人问一问。”

  苏青对着照片拍了一,传给部门的人。马上,部门的人回复:苏青姐,就是这位客户。

  “是他。”苏青把照片搁在桌子上,点着照片里的那个男人。

  童刚拿起照片,皱眉。

  B部竟然真有漏之鱼,童刚信苏青,也认为女人心思比男人心思细腻,懂得提醒他暗中观察B部的设计师。

  江开从今公司开始就跟在童晓身边,两人一个鼻孔出气。

  背叛公司的事情,如此看来也是一起干的。

  童刚对秘书吩咐去:“通知人事部,让人事部立即也给B部的设计师江开放假。”

  “可是B部现在就快没有人了。”苏青一副不太同意的样子。

  童刚想了想,伸手指着苏青:“你让江曼过去。”

  “不行。”苏青摇头,“江曼身体现在不方便过度劳累,如果非要给B部的江开放假,那就我先管两天B部,争取一个星期之内提上来一位暂代B部经理的人选,设计师上就不用担心了,aB部门两边都多得是。但是,是不是应该叫江开上来问问?”

  童刚烦躁的摆手:“不需要,这个江开一开始我就怀疑她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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