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去以后,陆存遇打开手提到书房就没再出来,习惯忙碌便闲不住。
陆存遇不在外面,陈如觉得自己和女儿说话更能随意,要不在女婿眼皮子底总是拘束着。在医院或是在那边自己家里,和到了女婿家里,陈如还是不一样的感觉。江征就随便多了,没那么多讲究,到了女儿家里,就跟到了自己家里一样。
午四点,江征开车来接陈如洽。
车是新买的,一辆二十万不到的车钤。
这件事江征惦记了很久,炒股先前赚了不少钱,又自己当上了老板,怎么也得有一辆车开着。江曼没意见,陈如意见大,不愿意让江征买车。陆存遇不知她们家里意见不统一,也不觉得买辆车是多大的事,就说了买车的方便之处,陈如看在女婿的面子上,这才同意。
陈如说让江征在楼等着,她马上楼。
江征上来了,愿意来女儿家里,房子大,看着就舒服。江征上楼手里还夹着一根烟,陈如抢,扔了。
“少抽一根能死不能?”
江曼在一旁看着谨慎的老妈,解释说:“妈,陆存遇没那么多讲究。他从来不反感你们过来家里,别多想。”
陈如明白,全明白,但心里就是认为女婿再好都不如儿子跟前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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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如和江征走了以后,江曼和陆存遇差不多也去了他母亲那边吃饭。
陆存遇他弟陆行瑞要年底才回青城,人和事业以后都在青城。听到他弟肯定回来的消息,他很高兴,这边提前给安排着。
饭后江曼跟乔辛聊天。
乔辛说:“陆行瑞他无意经商。”叫不惯老公,做/爱时却叫过老师!
江曼安慰她:“不经商就不经常,你要生了,别因为这事生气,不是每个人都对做生意感兴趣的。让他们兄弟商量好了再定。你怎么就不同意他做现在这个?”
乔辛不好意思说,又觉得没什么:“我看中的是他品行端正,为人严肃,就勾搭他,追了很久才追到手。但他也算跟我乱搞师生关系了吧?以前我那样追他,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女学生也追他,不破坏家庭万一在外面野花成群怎么办?我可不想他有一点因为作风问题被解聘。”
乔辛说完想了想,叹气:“不对,他有问题一定找关系埋了消息。哪能让我知道?”
“你想多了。”江曼笑她,二十出头孕期的比她还能胡思乱想。
“但愿,不然我废了他。”乔辛抿着嘴说。她性格虽大大咧咧,身上却也有点大小姐脾气,被爸妈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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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曼吃早餐时接到夏薇怡的来电。
一边吃一边聊,想起什么聊什么,直到吃完她从楼走回楼上,身上穿着一套舒适柔软料子的孕妇装。
陆存遇在换衣服,要去公司。
他瞧见她接电話,就注意着,想知道打来的人是谁。
江曼站在更衣室门口:“好的,先这样,等我消息。”
“谁打来的?”他系上衬衫袖口的扣子,回头问。
江曼跟他说:“童刚联系不上我,就让夏薇怡打给我联系我,百分之九十是让我催你影剧院那个项目的尾款,尽快支付给创州。”
陆存遇并未说话,对此事持十分不屑的态度。
江曼送他楼上班,跟在身后,问他:“你什么意思,支付不支付?”
陆存遇回头,表情平静:“这事本与你我无关,你辞职或是被迫岗我都养得起你和你一家子,但是你心偏向于创州对手公司,这笔尾款,”他顿了顿,视线盯着她六个月的肚子又道:“算了不说,儿子听见不好。”
江曼上前吻了他一,送他出门,不用多说,已是明白他的意思。
陆存遇离开,江曼上楼。
孕妇装上身有一个很大的口袋兜,江曼从里面拿出一个核桃,再拿还有,一共五个核桃,在楼说话时,陆存遇顺便把今天老婆和他儿子要吃的核桃塞在了她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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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半小时后,要回家跟老婆一起吃午餐的陆存遇接到许就的来点。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大厦门口。
许就说:“那边打听过了,别家也都在拖着尾款,一个看着另一个都想拖黄这笔钱。童刚每天饭局和公司两点一线,整顿内部,又在外边找着能救援的人。不过我看为时已晚,陆总,创州是不是有不了什么好结果了?”
许就跟苏青的事江曼说了点,没敢深说,陆存遇一向瞧不上苏青那人的各方面,江曼怕他不管不顾的责怪许就。
许就成年人了,有选择的权利,他不该给意见左右。
陆存遇往电梯前走,按了电梯按钮,进入说道:“他这是临渴掘井,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有创州宣布破产的消息。”
许就想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别人说他不信,陆存遇说了他相信。站在大厦外,也为苏青放心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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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存遇跟江曼一起吃午饭,亲眼盯着她吃完一些营养食物,包括鱼类,说是这对他儿子脑发育好。
午饭之后,他趁中午带江曼在阳光散散步。
如果没有他陪,江曼不怎么爱一个人活动,顶多上楼楼反复几次。看着危险,他瞧见一回就特别不放心。医生说怀孕六个月要适当活动,保持愉快的心情,陆存遇也时不时地看江曼的小腿是否浮肿,还好,她并没有这个情况。
陆存遇一直在跟他儿子提前熟悉认识,早中晚打三次招呼,一次不落。
午一点,江曼觉得疲惫就被他送回了家。
江曼午睡,他还没有走。
一边等待睡着两人一边聊着创州的事,陆存遇十分注意胎教,但老婆腹中是个儿子,商场的尔虞我诈早晚要懂,他便不避讳的讲,当提前给儿子上一课了。但他尽可能措辞注意,别让儿子学去他的不好方面。
陆存遇还有一个顾忌,怕儿子长大以后比他这个爸爸滑,四五岁时怎么教育?四十来岁的人跟几岁的孩子耍心机对付对方可不见得好玩。
江曼说:“全公司剩的人加在一起也不如一个童刚,现在同刚真的不行了。一出事所有人都看他创州的笑话,托关系也拖不动,江斯年那边卡着呢。夏夏跟我说,江斯年和苏青早就一起谋划着搞垮创州。这之前的事我没细打听,苏青忙,我跟江斯年也没联系。从苏青升职起,创州内部指不定就被安插了多少心腹,我去天津那回之前小李就有动作。这些我倒不生气,没损害我什么利益,童刚和童晓俩人也的确叫人牙痒痒。”
江曼看着陆存遇的侧脸,又说道:“苏青如果一五一十跟我说,我肯定阻止怕她偷鸡不成蚀把米。眼谁高一筹已见分晓,童刚终于把注意力从生儿子上转移了,但也发现创州的血都被人抽干了。”
“放心,你先休息。”陆存遇倒了杯水搁在床柜上,怕她午睡醒了渴。
江曼点头淡笑,盯着他眼底细看向来有些锐利的眼睛:“跟你说话一点不累。”跟别人要说一百句才懂,跟他说十句就懂,剩九十句脑子一瞬就想得出来。
陆存遇吻她唇角,额头,坐在一旁安静地等她睡着。
每个观望的人都知道,创州无法进行员工大换血,没人愿意来这样一个公司工作,行内最差的人也不愿来,大概是宁可站在土坯房里也不愿站在草棚的心理。但倘若不换血,童刚又查不干净内鬼。新单子永远接不上,总有无声泄露客户资料的人,童刚此时深知自己养了一颗毒瘤,这颗毒瘤已经让公司到了无药可医的晚期。
不出所料,2月9号,挣扎了无数日子的创州进行财产清算,解散公司。
江斯年在神州,阳光双手插在裤袋中伫立,闭眼想着创州大厦的模样,那即将变成一个空壳,他多年的心事,终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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