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年跟周兆婷订婚的事,因为周兆婷她哥那番话,最终决定暂时搁。

  对此,江斯年倒无所谓,订与不订于他来说都一样。

  陈如和江征听了这个消息是高兴的,婚没订成,就一定还会有其他变数。陈如张罗着给儿子介绍对象,找普通姑娘,但介绍人问起,你儿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这问题难住陈如,的确不知道儿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洽。

  周兆婷跟她哥翻了脸,大吵一架,没有当着江斯年的面。周家父母劝说很久才算好些,周兆婷哭完睡了一觉,初三早晨,7点多起床就打给了江斯年,找江斯年钤。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手机里传来提示。

  周兆婷泄气地把手机摔在地上。

  闭上眼睛,蒙上被子,完全不知道哥哥为什么阻拦,哥哥出发点也许是好的,但哥哥未免太瞧不起妹妹的能力,一个江斯年而已,还能降不住?

  周兆婷在外处处忍耐着脾气,要为父亲和哥哥的面子做出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但在家里,时常会跟父母有一些脾气。

  周兆婷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衣服楼,画了个淡妆,否则眼睛周围太难看了。

  周母瞧见女儿楼,拦住问:“这么早干嘛去?不吃饭了?”

  “不吃了,我哥倒胃口!”周兆婷瞪了一眼餐桌前看报纸吃早饭的大哥,本是喜悦的新年,却因大哥变得心情郁闷。

  周兆婷找了江斯年一天,打了一天电話,却没联系上这人。

  周兆婷打给陈如冒昧的问了问,陈如实话实说,儿子并不在家里。

  接着周兆婷又打给关凤,关凤也说儿子不在家里。

  周兆婷十分沮丧,大年初三,他一个人能去哪里?周兆婷让司机送她去江斯年的公寓,这一阵子江斯年其实基本不回公寓,但现在也许就在呢?

  江斯年的公寓门口,周兆婷车。

  她没有钥匙,就跟着其他人一起进去,到了楼层,周兆婷出了电梯,她直接敲门。

  敲了一会儿,以为不在,转身时却听见门开了。

  本以为是江斯年,却被周兆婷看到童沁,穿着睡衣,头发有点凌乱的童沁。

  其实童沁有些人不人鬼不鬼,自我折磨的,但周兆婷看见的却全是性/感,暴露,这一类的。

  “你怎么在这,穿成这幅样子。”周兆婷问。

  两人见过,不止一次见过,但周兆婷一直是好脾气的微笑说话,这回没有其他人,周兆婷觉得也没必要对童沁客气,而且童沁也不再是江斯年的老婆了,她不理亏。

  童沁倚着门口,笑着朝周兆婷讽刺道;“周大小姐屈尊降贵来这里干什么?找他?怎么,你周大小姐也没看住男人,跟我一样,开始过着到处找他找不到的日子了么?也太早了点,你们这才多久。”

  童沁瞎说,但却不想歪打正着,戳中了周兆婷的心事。

  “他在里面?”周兆婷问着,就直接走了过去。

  人往进冲,童沁没有拦着,跟周兆婷一起走进客厅,再到卧室,最后没见着人,折回客厅。

  童沁拿起茶几上的烟,点了一根,刚学会抽烟,抽烟的姿势还不娴熟,只是喜欢上烟雾笼罩的样子了。

  童沁坐,吐出一口烟雾说:“这房子离婚时他给了我,你不知道吗?他不会回来了,但我谢谢你今天闯进门,因为这让我知道了你们过得也不好。看来是真的没有能让他停住脚步的女人呢,你周大小姐也一样。”

  周兆婷面无血色,攥着包包的手指在用力。

  童沁又说:“你现在的自信,就跟我曾经的自信一模一样。”

  周兆婷回头,瞪着童沁:“你闭嘴。”

  童沁抽着烟皱眉,不明白地说:“我为什么要闭嘴?我恨错了人,不该恨着江曼,我本就应该恨你!是你抢了我的老公!但现在呢,又有人抢你的男人了吗?周小姐,还记得咖啡店门口见你那次,你清纯无暇,一副被冤枉了的样子。何必呢,我爸没你爸厉害,我也搞不过你,我要是有周小姐你这家世,我当了婊/子就不立牌坊。”

  周兆婷把手中的皮包朝恶心嘴脸的童沁扔了过去!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样侮辱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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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七点,周兆婷回了家里。

  脸上一块划伤了,不严重,周母拿了药箱亲手给女儿处理,直叹气:“你说你动什么手?一个姑娘!这事让你爸知道了准又得教训你。瞧瞧这脸,万一留疤痕你说怎么办?”

  周兆婷眼里闪烁着倔强的光芒,不听不理她妈妈的话。她也觉得自己变了个样子,不再理智,尽做一些没有智商的事情。

  上完了药,周兆婷要上楼,在一旁站着抽完烟的她哥一把扯过她,推到沙发上。

  周母拧眉:“兆民,你怎么对妹妹呢,你妹妹刚在外面受了委屈。”

  她哥说:“听司机说了,因为找不着江斯年,你找到他前妻那里去了?周兆婷,平时爸怎么教你的?怎么谈个破恋爱像剥了你一层皮似的!我是不是高看你了,就你这幅样子怎么去我单位工作?成天给我惹麻烦?我当大小姐似的在单位把你供着?你这么纠缠他,能纠缠出个什么结果?他适合跟我做朋友,但他不适合做你丈夫!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你别让我慢慢看他不顺眼!”

  “我为什么要死心?我就不死心!”周兆婷被她哥骂哭。

  她哥皱眉,一脚踢过地上的医药箱,拿出一瓶双氧水,拧开,倒在了茶几上那碗热鸡汤里,周兆婷平时不怕她哥,但她哥真发火,她也害怕,直盯着那碗鸡汤。

  周母看着,倒不怕自己生的这俩孩子闹,对儿子一向放心,有分寸。

  “你恋爱是为了什么?你想结婚又是为了什么?为了你自己能幸福快乐对吗,但你现在的这个状态叫快乐吗?周兆婷,趁早停止,你向往的爱情和婚姻是营养好喝的鸡汤,但它变了味,你还喝的去?喝了给我看看!”她哥端起加了双氧水的鸡汤,问他妹妹。

  周兆婷瞪着她哥,忽然眼泪就流了出来。

  周母过来劝儿子:“你妹妹现在很难过,这事回头冷静来再谈,你这个态度脾气,跟你爸一个德行。”

  她哥放汤碗,鸡汤溅了出来一些。

  周母递给儿子纸巾,周兆民接过纸巾,擦了擦手。

  周兆婷双眼模糊的盯着她哥,她哥走了出去,开车离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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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在外面游荡了一天的江斯年找到那家酒吧。

  要了几瓶酒,不一会儿,想着事情就把自己喝得半醉。

  他的视线望着酒吧里的其他人,人并不多,一帮学生,似乎是在趁着新年过后剩的假期在抓紧时间同学聚会。

  他想起自己的学生时期,16岁,还没见过亲生妈妈,也知道了江家父母不是亲生父母,妹妹不是亲生妹妹。他没别的想法,只想每天跟她一起上学放学,来回路上盯着她的背影,看她回头笑的样子,这就满足了。

  这么一想,他的头开始疼痛。

  伸手掏出羽绒服口袋里的一瓶药,吃了两颗,皱紧了眉。

  桌上的手机响了,他瞟了一眼手机号码。

  “什么事,说。”他接起,拿起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搁嘴边抽着。

  那端说了什么,他拿着打火机的手和抽烟的动作均是一顿,挂断电話,付了酒钱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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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里,江斯年看到了陆存遇和江曼,还有苏青和许就。

  陆存遇穿着一件黑色大衣,手指攥着手机,在跟许就交代着什么,许就听得频频点头。而江曼跟苏青坐在一起,苏青低着头。

  江曼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晚上出门不敢冷到,为了孩子,也不顾得什么形象不形象,暖和就行。

  江斯年望了一眼手术室的方向,直接逼向陆存遇:“你怎么开的车?想撞死谁?陆存遇,你不爽你冲我来,看见我给江曼发的照片了?还是觉得她躲着我伤你男性自尊了?你他妈有本事就把我弄死!我活着,我就不会让你好过!”

  “喝多了吧!”许就忍不住大声的喊,架住江斯年,往一旁拽,别的护士也帮忙。

  苏青拉住脸色难看的江曼,跟陆存遇解释:“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说的话也不用理会,这人喝多了就是这个样子。”

  陆存遇要过去,神色间倒不显喜怒。

  “在这等着。”江曼拽着他的一只手,跟苏青一样,怕打起来。

  她知道他忍耐很久了,今晚陆存遇身上也有点脾气带着。

  江斯年一次次的挑衅,各种方式,比如照片,曾在小区门口堵她这事他还不知道。

  江曼不想让他们发生不愉快,江斯年虽不是父母亲生的,但这么多年过去,老妈早已把他当成亲生的。

  女婿和儿子争执起来,老妈肯定难过。

  苏青头疼极了:“不过,江斯年怎么来了?”

  江曼摇头,陆存遇更是不知道这其中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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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许就被江斯年冷不防的一拳打倒在地,再站起来直觉得眩晕。

  江斯年重新回来,看着手术室的灯,冷笑:“人如果有事,陆存遇你跑不了这个杀人偿命的责任。”

  “我并没有躲避。”陆存遇沉着的眼神,双手一摊。

  已是无奈至极,不知如何跟这个大舅子沟通,尤其这个大舅子喝了酒,满脸通红,像是喝了不少。

  陆棉从里面出来,摘口罩。

  “失血过多,得输血,今天才初三,我们医院血库里的血不够。”陆棉今天上班,让别的同事开始休息。

  陆棉一张白净的小脸绷着,有些发愁,这毕竟是她哥开车撞了人,失血过多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也棘手,不好解决。

  “抽我的血。”江斯年突然说。

  陆棉双手插在护士服的口袋里,看向喝醉的江斯年,说道:“请你不要打扰我们救人,喝多了一边呆着好吗?”

  江斯年带着血丝的眼睛瞪着陆棉。

  陆存遇让许就把人带走,就听江斯年又道:“陆存遇,人失血过多死亡,你岂不是要一命抵一命?我为什么输血?你死,是我最乐意看见的事。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老婆孩子。”

  江曼气的头疼,诧异江斯年喝了多少喝成这个样子,忍不住喊他:“你别说话了行吗!”

  江斯年望着江曼,就要伸手,陆存遇及时把江曼带到自己身旁,望着他大舅子,从容说道:“我怎么开的车,人怎么走的,故意讹我,还是我故意撞人,监控录像里会有回放,你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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