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应该不会错过的,我也没感应到……”白佑不好意思地回答。
“嗯?”慕萱蹙眉,“你也感应了?什么时候的事?”
白佑暗呼不妙,怎么一时情急把这事儿给说出来了。慕萱再三嘱咐自己不要动用灵力,以免加速功体的损耗和浊气侵蚀,所以他一直都是偷偷地在感应着,这可好,嘴太快自己把自己暴露了。
两个人陷入了尴尬诡异的沉默之中,最终,白佑乖乖低头认错:“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过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真的!”
慕萱没反应,但白佑知道她在听。
“我的情况我自己知道,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对功体损耗最大的是斗法,感应气息就相当于你用神识一样,几乎没有什么损害。我的命,我可爱惜的很呢。”白佑极力解释着,一点儿都没注意到他的行为很符合“欲盖弥彰”这个词。
“告诉我,可有方法让我能像你一样对碎片气息很敏感?”慕萱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仿佛忘了白佑这件事的不愉快。
白佑一愣,想了想,道:“没有。你与参商洞天之间产生联系是因为你的独特灵根,若是现有的这块丢了,你能感应到,但在你得到它之前分离出去的那些碎片与你并无直接联系,所以你对它们的感应很微弱。”
慕萱明白了,白佑能感受到,是因为在完整的参商玉碎裂之前他就经常待在这里,对这个空间法宝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即便碎了那种奇妙的感觉还在,而这种玄妙的东西是无法传承或者转移的。
一问一答之后,又没人说话了。
半晌,慕萱的声音才传到白佑识海中:“这一次我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但如果还有次。哪怕是把你打昏,你也必须沉睡过去。”
白佑心惊,暗自腹诽慕萱心狠,嘴上却忙不迭地答应着:“是是是。我记住了,没有一次了。”还是乖乖地睡觉吧,不然的话,即便感应出来也不敢说啊。想想往后数百年的自由,白佑怀着满心的不甘和忧虑耷拉了高贵的头。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慕萱微微怅然,再走去就是距离沧浪海最近的一个大修仙城了。可都到现在了,那枚据说就在南方的碎片还没有丝毫线索,所谓的南方这么广阔,难道真的走岔路了?
不管怎么说。先把这条路走到底吧。到了沧浪海边,若还没有发现,就是回头的时候了。据说妖界入口就在沧浪海附近,除非碎片在妖界里,不然只要在这附近。她都应该有或强或弱的感应了。
多想无益,慕萱一边赶路,一边仔细查探,生怕漏过了重要信息。
离开迦叶城多日,又经过了一些小的城镇和村庄,一程的目的地是南海之滨的沧浪城。南海与沧浪海其实指的是同一片海域,不过南海这个叫法多是中原以北的修士的叫法。南疆的凡人和修士通常称其为沧浪海,离海不远处的雄伟大城便叫做沧浪城。
慕萱花了两三年的时间从昆仑天胥山行至南海之滨,一踏入南疆范围便渐渐感觉到了这里的丰饶富足,从迦叶城至沧浪城的这一段路程上,这种繁华热闹尤其明显。修行之事很是盛行,除了实在没有灵根无法修炼的。许多人都至少有练气二三层的修为。
修行越盛的地方,竞争便越惨烈,掠夺更加肆无忌惮。慕萱没有被这和乐之景迷惑,小心戒备地往沧浪城赶。
她在空中御剑而,一低头看到了方有个简易的落脚之处。三三两两的摆着几摊生意,也有修士落去喝喝茶聊聊天什么的。慕萱微微停顿多看了一眼,将走之时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新月。”慕萱欣喜。她们相处虽然不到一年,但慕萱对熟悉之人,离得再远只要能分辨出身形,她都能认出来。算起来,和罗新月也有三年没见了。
慕萱缓缓落,离得近了再看,果然是罗新月。只是,罗新月身边还有一个人,巧的是,那个人她同样不算陌生。算上这一次,慕萱与此人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那人剑眉星目,正气凛然,一笑生春,不是那位青衫剑修却又是谁?
他们俩是如何走到一起的?慕萱嘀咕。不过,既然与罗新月相逢,岂有不见之理。何况,她对这青衫剑修好奇的很,认识一也无妨。
“新月。”慕萱迈步上前,笑盈盈的打了声招呼。
罗新月正与青衫剑修说着什么,由于角度问题,两个人都没看到慕萱走过来。听到声音,罗新月讶然回头,看着一位高高瘦瘦、身子隐藏在斗篷影衣的人向自己走来,迟疑了一,道:“你是……小萱?”
慕萱摘斗篷的兜帽,笑道:“怎么,分别几年,竟认不出来我了吗?我在半空里可是一眼就看到你了呢。”
罗新月望着慕萱那张熟悉的脸,又惊又喜,道:“小萱,你怎么也跑来这边了?我听到你叫我,还以为是幻听呢。这可太好了,咱们俩这么久没见面,这回一定要好好聚聚,来来,小二,上酒,上好酒!”
慕萱:“……几年不见,新月也变得豪放了啊,哈哈。”
罗新月豪气地一挥袖子,笑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再说,咱俩是什么关系,不比常人!”
被晾在一旁的青衫剑修恰到好处地轻咳了一声,让相谈甚欢的慕萱和罗新月注意到这儿还有第三个人。
“啊,”罗新月有一丝尴尬,笑着对慕萱说,“这位道友是我数月前结识的,名叫金非,是名很厉害的剑修。这次又偶遇了,很巧吧?”金非对慕萱一个抱拳,算是见礼了,慕萱也忙回了个道礼。
姓金?慕萱不由得想起了无影裂神鞭的原主家金家,便对这金非多了一丝警惕。
说完,罗新月又指着慕萱道:“这是小萱,慕萱,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金道友,别看小萱年纪小,她也很厉害哦。”
金非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看着慕萱问道:“慕道友,请恕在唐突。我与道友是否在哪里见过?总觉得对道友有一种熟悉之感,却又说不上来,十分奇妙。”
能不熟悉吗?都是第三次见面了,只不过是我见过你你没见过我而已,慕萱在心里默默说道。
“半个月前,我曾在迦叶城观看过金道友的一场精彩斗法。那时也是身披影衣,并不曾现身,所以金道友只觉得我熟悉,却不记得哪里见过我。”慕萱笑着解释,对这个金非仍保留着一份戒心。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此人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
金非一愣,笑道:“原来如此,献丑了。我自幼在山上修习剑术,直至去年方才开始游历修仙界,对许多事情都不明晓,那次是我闹了笑话,让慕道友见笑了。”
慕萱笑道:“金道友过谦了,毫不夸张的说,你的剑术出神入化,我还是头一次见识如此高超的剑技,真是大开眼界。”
说这话的时候,慕萱不忘去看罗新月的表情。新月既然知道金非剑术超凡,不知她对莫非非是否一如既往地推崇呢?但是罗新月只是笑着,看着慕萱递过来的眼神,她轻轻眨了一眼,做了个鬼脸还给慕萱。
慕萱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罗新月与这个金非也并不是那种特别好的朋友,她连门派信息都没告诉金非。这样的话,肯定不能提莫非非了,不然她们俩的身份都暴露了。
金非是个知分寸的人,罗新月不说来历出身,他便不问。同样的,哪怕他自己说了他自幼如何,何时山游历等事,慕萱和罗新月也没有继续深问。慕萱是觉得萍水相逢没必要,罗新月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金非听完慕萱的话又是一阵谦虚,说自己还有很多不足等等。
三个人都已见过,认识了,又随口聊了一会儿,说到了各自的去向。金非跟慕萱一样,要去沧浪城,而罗新月则是刚从沧浪城出来,要回北边去了。罗新月十分惋惜,不过她也知道此事不能强求,便说要跟慕萱在这儿多说说话。
金非非常识趣地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把空间留给了罗新月和慕萱。
只剩她们两人,罗新月再也没什么顾忌,十分亲密地拖着慕萱的手,与她分享这几年游历中发生的乐事糗事等,当然,她也没忘记问问门派的情况,师父师祖们都怎样了。慕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
“新月,你这是准备直接回天胥山吗?”慕萱问她,不知道这几年的历练之后,罗新月是否成熟了一些。
“是啊。”罗新月答道,“虽然整日待在门派里很无聊,可是外面也没什么意思,好吃的好玩的我都试过了,该回去看看了。哎,我想我师父了。”
罗新月说到好吃的好玩的东西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可是一说到师父,便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样,瘪着嘴,想要急切地扑进父母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