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冲田敖点点头,表示自己赞同华生的说法,然后接着讲述,“航蜜这个小三仍旧隔三差五便在晚上出去跟范品臣幽会,每当航蜜不在家的时候,岑唯恩都会偷偷跑到地牢那里虐待简颖,顺便给简颖带一些吃喝的东西,保证她留着小命继续被虐待。岑唯恩的性命居然维持了那么久,也就可以想见,航蜜和范品臣偷情的频率有多密集。可是这样的局势在持续了二十天左右的时候被打破了,因为航蜜从范品臣那里要来了足够的钱,她打算带着岑唯恩去外地,很可能是韩国去整容。也正是因为岑唯恩的突然离开,没有人再去给简颖送食物和水。这个世界上除了岑唯恩,还知道简颖被囚的人就只有曾秀,可曾秀也一心在等着简颖死去,等岑唯恩变成杀人凶手,所以曾秀也没有去管简颖。简颖,就这么缺水缺食物,衰竭而死。”
田敖气得牙齿咯咯作响,攥紧的拳头一拳砸在了茶几上,引得初雪一边心惊一边理解田敖心情的同时,也忍不住心疼地去看看她的茶几桌面。
后面的情节不用初雪讲,大家也都能猜出个大概了,华生接替了初雪,把大家猜得差不多的故事的结尾讲了出来,“在航蜜和岑唯恩身处韩国的时候,范品臣也当了一阵子的好丈夫吧,所以那段时间里,曾秀并没有公开岑唯恩的秘密,也是因为秘密一旦公开,很可能会把自己也给扯进去,自己见死不救的事情一旦败露,那就等同于是跟岑唯恩同归于尽,最后倒是剩航蜜跟范品臣双宿双栖了。抱着这样的想法,曾秀一直隐忍着,等到航蜜和岑唯恩回到国内,这对儿奸夫淫妇又勾搭上之后,曾秀才采取了她的终极措施。杀手锏,也就是以简颖的死去威胁岑唯恩,让岑唯恩去说服也好,威胁也好。总之是让航蜜彻底离开这个城市,永远的消失。”
“难道说,岑唯恩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给了母亲航蜜?”李悟试着站在了岑唯恩的角度去试想,当时的岑唯恩一定被曾秀逼得很紧,她跟曾秀也可以说是上了一条贼船,但是事情一旦公布出来,曾秀这个有钱人总会有办法撇清自己,让她岑唯恩去承受所有后果的。所以岑唯恩当时已经是别无选择,只好把实情告诉给母亲,劝母亲离开范品臣。两人远走高。
“我想,岑唯恩大概是做了两手准备吧,”华生已经从震惊中解脱出来,用平静的口吻叙述,“岑唯恩把母亲航蜜约到了张大成的小宾馆里面。就在离枯井入口和‘地牢’不远的地方,在宾馆房间里把自己的罪恶跟航蜜全盘托出。可是航蜜呢,在震惊之余,要么就是不相信岑唯恩的话,打算继续跟范品臣的关系,要么就是说让岑唯恩去自首,这样说不定曾秀也会跟着翻船。她就可以取而代之成为名正言顺的范太太了。总之,航蜜并没有答应跟岑唯恩远走高,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个母亲当时已经脱离了她母亲的身份角色,全心全意地去当情妇小三了。也正是由此,让为求自保的岑唯恩不得不选择执行她的备用计划——毒杀。”
这个时候的田敖已经是惊得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个阳光男孩脸上的表情竟然像极了一个受惊的女孩。嘴巴里含糊不清地重复着两个词:“阴沟,老鼠,阴沟,老鼠……”李悟也是垂着眼帘不住地叹气,他理解田敖为什么会重复刚刚华生打比喻的时候说的“阴沟”和“老鼠”。因为在田敖这个阳光男孩看来,曾秀、岑唯恩和航蜜,这三个人就真的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一般,恶毒、猥琐不堪。
初雪则是因为昨晚就猜想到整个故事,而且又是今天的主讲人,所以激动的情绪没有那么夸张。可一旁的华生呢,居然比初雪还要冷静,一张脸就像是雕塑一般。
初雪按照昨晚的想法,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地多多关注华生,多看看华生的那张帅脸,所以这会儿正盯着华生的脸,看得没够。只是渐渐地,初雪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华生的这种表情初雪感觉很熟悉,之前在华生动了要动用私刑,自己去解决谭力的时候也是这种表情。
“华生,”初雪扯了扯华生的衣袖,“你该不会是想,再次玩床仙的游戏,在梦里直接把这一切都告诉给简颖吧,让简颖去找岑唯恩和曾秀报仇?”
华生顿了一,马上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反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咱们当然还是得找证据,想办法让岑唯恩和曾秀受到法律的制裁啊。”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初雪还是不敢相信,她女人的直觉告诉自己,华生是口是心非。
华生没有回答初雪,而是反问:“初雪,你之前说,你有个办法可以去证实你的整个猜测是不是属实,你说的方法,该不会还是evp吧?”
初雪微微点头,她想的是,难道华生是想要等到他们用evp的方法证实了这个故事之后,他再去把一切对简颖全盘托出吗?
“华生,”初雪仍旧死死扯着华生的衣角,近乎于哀求一般地念着,“别,答应我,别,别那样好吗?”
华生望着初雪的脸竟然出神了五秒钟,他当然明白初雪的意思,他的脸部肌肉慢慢松弛来,最后呼出一口气,拉住初雪的手,坚定地道:“放心,这一次我都听你的。”
初雪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转眼去看正盯着他俩看的李悟和田敖,说道:“我听说岑唯恩今天去医院看望江永洛了,田敖,我想请你现在就去医院,想办法把岑唯恩留到晚上。我们天黑之后就过去,今晚,要在江永洛的病房里利用evp跟航蜜的鬼魂对话。”
田敖想也没想,起身就要出去执行初雪的命令,倒是李悟一脸迷茫,等田敖走出去之后才问初雪:“雪姐,你不是说医院那里是不可以使用咱们的设备的吗?万一干扰了其他医疗仪器的话……而且,而且,你怎么不让我开车送田敖去医院啊,你不是说,咱们求人家办事,难道还能让人家自掏腰包打车啊?”
初雪饶有深意地望着李悟,又看了看录音棚那边,然后又清了清喉咙,低声说:“小李子,休假这么久,你也该干点正事了。”
华生顷刻间便明白了初雪的意图,他皱了皱了皱眉,“初雪,这样不好吧?”
初雪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直接转移话题,“华生,有件事想请你出马。为防万一,咱们得找到简颖死去的时候躺的那张床。我昨晚仔细想过,那张床才是关键,只有毁了那张床,才有可能切断简颖的鬼魂与床的联系,江永洛和金蝶往后才能躺睡安稳觉。”
华生站起身,兴奋地问:“还可以这样?”
初雪苦涩地笑笑,“其实我也不能百分百肯定,但是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至于说那张床的落,我想如果床还存在的话,不是被当做证物存放在警方那里,就是被当成了废物堆放在哪个垃圾场,这就要靠你去调查了。”
华生信心满满,一面往外走一面讲:“放心吧,我一定能找到那张床的。找到后就毁了它是吗?”
“是的,如果是木头的就烧掉,是金属的就熔掉。我想一旦简颖失去了那张床,也就跟一般的死飘没什么两样,容易对付得多啦。”初雪冲着门口的华生挥手告别。
华生走到门口又站住,回头嘱咐:“不管找没找到那张床,我晚上十点之前会赶到医院的,等我好吗?别自己单独行动。”
初雪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她稍显羞涩地乖乖点头,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意思是随时电话联系。
待华生离开后,李悟便听从初雪的指令走到录音棚外面的控制台坐好,刚一落座便看见初雪进了录音棚里面,他像是坐在了弹簧上一样,恍然大悟般弹跳起来,打开录音棚的门便冲初雪大叫:“雪姐,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的啊,你别忘了沙莎曾经说过,这样做很可能会惹恼一些恶鬼的,如果说从事evp行业已经是冒着十二分之一的危险的话,那么人为制作假冒evp,人装鬼骗人,那就是十二分之十一的危险啦,之前‘疯人愿’事件咱们已经冒险过一次了,不能再冒险啦!上一次咱们平安度过是咱们幸运,这一次总不会还那么幸运吧?”
初雪翻了个白眼,冲李悟摆摆手,“你别听沙莎那个女人危言耸听,不就是自己录个假冒伪劣的evp吗?有那么严重吗?你以为有那么多死飘无所事事,会因为咱们假冒他们就来搞维权抗议啊。上次到现在,也没看哪个看不惯咱们的死飘过来为那事儿兴师问罪吧?况且现在咱们也只有这一个办法能够去证实我的猜想是不是事实,有了推理就要去证实,如果你只让一个侦探去推理,却不让他拿出证据去证实自己的推理,这不是要侦探的命吗?我对我的猜想有信心,我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今晚绝对能让岑唯恩乖乖坦白!你别忘了,让凶手伏法不光是为了让死去的人瞑目,维护正义,也可以让江永洛和金蝶彻底摆脱床仙简颖的困扰啊。”
“道理我明白,我也不想让曾秀那个可恶的女人继续逍遥法外。可是,我总是觉得不妥,总觉得这次要出事似的。”李悟仍旧带着抵触心理,不肯乖乖坐到控制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