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我警告你,你别乌鸦嘴啊,”初雪顿了一,眯眼问道,“你是不是想跟我谈条件啊,说吧,要多少奖金?”
李悟一听初雪谈钱,一子火了,低吼道:“雪姐,你把我李悟当成什么人啦?我是担心你的安危!我对你……”
初雪一看李悟要把话题拐到令她尴尬的方面,急忙伸手阻止,“行了行了,我明白的,总之冒充死飘说话的人是我,你不过就是做个录音工作,要是有什么危险也是冲着我来的,你大可放心。”
李悟望着初雪决绝地进了录音棚,忍不住哀叹,这个初雪绝对是被一连几次的好运给冲昏了头了,她以为她能一直这么顺风顺水吗?她以为她能一直幸免于难吗?她以为她是电影里的女主角,永远有不死光环庇佑?她以为她可以违背“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定律?哎,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虽然用这话套用在初雪身上有些不地道,但是这句话说得真是没错。
傍晚六点,初雪和李悟从工作室出发,带着他们录好的evp往第一医院赶去。到了医院,跟田敖会和,也去探望了一直在轮椅上休息的金蝶,最后,初雪和李悟才去到江永洛的病房里,见到了传说中的岑唯恩。
岑唯恩的确漂亮,一点也看不出是人造美女,她美丽大方,举手投足都散发淑女气场,光看表面,会让人联想起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岑唯恩的眼睛有些红肿,一看就是白天哭过,她看江永洛的眼神里也充满了爱意和担忧。如果不是初雪之前有过那样的推测,猜想到眼前的女孩是个背负着两条人命的变态凶手的话,她搞不好就要认这个可爱女孩做妹妹了。
初雪开门见山,直接对岑唯恩提出建议:“不知道田敖有没有跟你提过,之前我们在新校区那边通过evp跟那个缠上江永洛的床仙对过话的事。据我们的了解,床仙虽然厉害。但是还有一点良知,如果你这个正牌女友能够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不定她也会瞬间大发慈悲,就此放过江永洛呢。毕竟大家都是女人。我们看你这副模样都会产生同情之心,这个床仙搞不好也会呢。所以我想,等到接近午夜的时候,咱们也在病房里试着通过evp跟那个床仙聊聊,怎么样?”
岑唯恩抿着嘴点点头,充满希望地说:“我已经从田敖那里听说了你们几位的能耐了,感谢你们能来帮忙,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试一试的。”
初雪欣慰地笑笑,如果岑唯恩真的是身背两条人命的杀人凶手的话。那么她的演技真的可以去角逐奥斯卡了,但初雪也有自信,她自己的演技也绝对能入围提名。
李悟和田敖的演技就差多了,两人在面对岑唯恩的时候总是会意识地去躲闪她的目光,不敢跟她对视。也许是害怕跟这么一个“女魔头”对视,也许是怕自己的眼神会露出对“女魔头”的憎恶。
一直等到了晚上十点,华生还是没有赶来医院。初雪已经打过了三次电话,第一次华生说他循着线索找到了可能存放那张床的垃圾场,第二次电话华生说他正在使用工具去熔了那张金属制的折叠床,第三次电话,华生说他正在往回赶。可是车子却抛锚在路上,他告诉初雪不要等他了,他已经联系了沙莎,花钱雇佣了沙莎去保护她的安全。
初雪的第三通电话挂断没多久,沙莎就真的赶来了病房。
美女沙莎一走进病房,马上便吸引了在场两个男生的目光。沙莎的美跟岑唯恩完全不同,是那种十分高调,一出场就能明艳照人的,像钻石一样闪光夺人眼球,而岑唯恩呢。更像是一块美玉,乍看之不觉得多么惊艳,可是却越看越舒服顺眼。子里一颗钻石,一块美玉,那么初雪呢,她在这两位美女面前难免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像一块大理石。
田敖和李悟盯着沙莎都看直了眼,像是被勾了魂一样。只有初雪,白了沙莎一眼,也不去跟她打招呼,只是默默猜想着,华生到底花了多少钱请沙莎出马啊,初雪心疼那些钱。
沙莎径直走到李悟面前,语气冰冷得像个机器人,沉声问道:“你们那块石头,你没带来吧?”
李悟反应了好几秒才愣愣地摇头,他知道沙莎说的就是那块她曾经鉴定过的神秘磁石,“雪姐不让带,说是怕会影响到医院里的医疗仪器,毕竟那东西是带着不明磁场的。”
“哼,这种时候了,还知道替别人着想呢,”沙莎阴阳怪气地调侃,“万一真的把厉鬼给招了出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全。”
初雪当然听得出沙莎是在说自己,她刚想反击,跟沙莎再来一场唇枪舌剑之战,可是却被沙莎给打断了。
“我看华生是赶不过来了,刚刚他给我打电话,说那个垃圾场在城外,距离这里很远,他的车又在高速上抛锚了。咱们就不必等他了,时间紧迫,开始吧,”沙莎转眼望着初雪,用一种不屑的神情和口吻说道,“可以开始了,你的那个什么evp。”
初雪当然知道,眼还是忙正事重要,更何况沙莎是华生花钱请来保护自己的,就算是给华生面子,也不能现在跟沙莎发作,她又恶狠狠地剜了沙莎四五眼,这才觉得心里好受平衡些,用眼神示意李悟摆出家伙事儿。
十点半多的时候,李悟已经在病房的桌子上摆好了老式的录音机和他的二手笔记本,连接好麦克风,调试录音软件之后,戴上了耳麦。而初雪则是手执电磁探测仪,密切关注着上面的指数。
“我说,你就这么站着?不做点什么?”初雪看也不看沙莎,只是冷冷地问。
沙莎冷笑一声,“我跟你们不一样,根本用不着这些机器,有东西过来了,我自然就能感觉到,我是个灵媒,跟你不同,你懂吗?”
初雪咬牙忍住怒意,冲李悟使了个眼色,让他按录音键。
李悟冲大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郑重其事地按了录音键。
位于n市郊区的垃圾场里堆放着各种材质的垃圾废物,这里有报废的车辆,报废的工业机器等等,大部分都是一些大型的废物。垃圾场只划分出了很小的一块区域去存放一些比较大型的生活垃圾,这里大多数都是铁床铁架子之类的废物。
午的时候,华生冒充记者,又花了几笔钱去疏通,这才从报社那边得到了这张当时记者拍来却没有登报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张锈迹斑斑的单人折叠金属床,摆在阴暗的地空间里,床的周围还散乱着不少麻绳,床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馒头和水杯一样的东西。
按照照片,华生指挥着他花钱雇佣来的垃圾场的员工,把类似的床都找出来,排成一排摆好。很快,天色刚刚黑来的时候,华生就已经面对着九张形似照片的折叠床了。
因为天色暗,照片拍得又不是很清晰,华生跟几个雇工忙活了一个小时去对比,只排出了四张床而已。
一名雇工看华生面对着这些废物蹙眉思索,好像很为难,忍不住提醒,“我说这位老外先生,你之前不是说,是想找到那张床然后让我们帮你把它给熔了吗?现在既然找不出哪张才是照片上的这张,不如让我们几个把这五张床都给熔了,这不就妥了?看你这么有钱,也给了我们这么多,不在乎再多那么一点吧?”
华生仍旧直立着面对着这五张床,不吭声不表态。过了两分钟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四个雇工还站在自己身后等待着他一声令,只好说道:“你们先去那边休息一吧,待会我决定好了再叫你们过来,放心,报酬方面不是问题。”
等四个雇工离开后,华生缓步走到第一张床那里,慢慢俯身坐。他心内的挣扎完全表现在了脸上,好像面对生死抉择一般游移不定,他刚刚想躺,就又想起了初雪的那张脸,想起自己答应过初雪,这一次会听她的。
华生在这张床上坐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仍旧纠结不已,这期间,他接到了两通初雪打来的电话。华生对初雪撒了谎,说自己在回去的路上,又担心初雪没有自己的陪同,今晚在医院的行动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华生把电话打到了沙莎那里。
华生跟沙莎敲定的价格底价是五万元,也就是说,如果今晚医院那边一切顺利的话,华生会给沙莎五万元作为报酬;如果有什么意外,沙莎成功保护了初雪,华生可以按照危险系数给沙莎十万元至五十万元的酬劳;可是如果沙莎保护不周,让初雪受伤了,那么一分钱都没有;最后,华生还撂了一句话给沙莎,说是如果沙莎无能,让初雪遭遇不测,那么不但一分钱没有,他华生还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沙莎也跟着陪葬。
电话里的沙莎虽然表现出了对华生威胁的反感,但是她也的确爱财,而且也跟初雪一样,属于在刀尖上行走的、富贵险中求的这一行,犹豫了不到一分钟,便答应来,而且马上动身往医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