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焰是一头野兽,他可以慢条斯理的撕咬着猎物,将其一片一片的撕碎,也可以凶猛的啃咬,一子击溃猎物的整个心防。
艾米完全慌了,这是另一个祁焰,一个她完全陌生,从未见过的祁焰,他总是冷冷淡淡,就算生气也是毫无表情的,此刻的他,生气的如此明显,那双锐利的眸中,充满了肆虐的张狂,似要将她拆吃入腹。
她一言不发,不是不敢,而是不想,这男人要做的事情,什么时候改变过。
不过是从大厅到他卧室的路,她就已经想的通通透透,她是他捡回来的一个物件,既然是物件,就应该没有情绪,没有反抗。
也对,就算她反抗了,又能改变什么呢?只能让面前的男人,更加暴怒而已。
怕吗?
她当然怕,她才十六岁,一个刚刚来月事的小姑娘,她不愿伺候男人,更不愿那个人是他。
“怎么不说了?”男人不算温柔的将她扔在床上,却恰到好处的没让她觉得难受,他一边慢条斯理的脱外套,拽领带,一边半压在她身上,捏着她的巴仔细端详,戏谑道:“认命了?”
“自我踏进这座庄园的时候,我就该认命了,这话,不是哥哥告诉我的吗?”
祁焰面色一冷,眯着眼玩味扫视着她,指腹摩擦着她略显苍白的唇:“玉儿,你这张嘴,我爱极了,也恶极了。”
“是吗?我一直以为,哥哥最爱的是我这双手呢。”
男人不悦的眯起了眸:“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最爱的,到底是你的什么。”言罢,男人直接堵住她的唇,不再让她开口说话。
这一晚,艾米都在全身心体会男人到底最爱她的什么,待她清楚明白之后,心中都是冷笑。
她的价值,原来远不止金手指的身份,这男人真正想要的,也远远不止表面上那般简单。
他要的是整个的她,一个完全被他操控,永远不会离开他手掌心的傀儡,他要的是一个只有身没有心的她,如今,他得到了,彻底的,全部的。
庄园上上的人都明白,过了今晚,这里的一切都会变味,可是谁又敢说什么,他们就算觉得大小姐可怜,也不敢出手援助,或许这就是她得到锦衣玉食的代价吧。
一夜肆虐,艾米就像是一个残破不堪的娃娃,双目无神,像个死人一般躺在床上,男人霸道的箍住了她的腰,一夜好眠。
一张床上,两个极端,艾米突然想笑,几次扯了扯嘴角,却都没笑出来,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么不堪。
祁焰向来浅眠,身边的女人一夜未睡,他何尝不是,昨夜他做的事情,他不后悔,早晚有一天,他会这么做的,如今只是时间提前了而已。
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好,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只是听那人说了些表面上的玩笑话,他竟会那般生气。
是,他很生气,生气在美利坚居然有那么多人觊觎着他的女人,生气这女人不知道在听到那些话后,说些他爱听的,那一刻,他只想留住她,不管用任何方法。
他宠她爱她,到头来这女人还想卷铺盖嫁给别人,白日做梦!
翻了个身,他佯装刚清醒的样子坐起身子,偏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泪痕,裸露在外的白玉肌肤布满了专属于他的红色印记,那一刻,他心头是满足的,带着些许的雀跃,忍不住唇角上扬。
艾米眼瞳微动,恰好看到了那一瞬间,他在笑,经过昨晚之后,他在笑,是的,他该笑的,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男人见她看他,皱了皱眉,一言不发的床,套上墨色的浴袍,从容走进浴室洗漱。
艾米一言不发,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狠狠的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是一片清明。
身上的疼痛远比不了的内心的无助,她要忍,她要等,忍到自己足够强大,等到一个有能力助她逃离这座牢笼的人,她发誓,她一定会离开这里,离开他。
男人从浴室出来,换上了为他量身订做的西服,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谁会知道,这样的男人,在床上,简直是一只彻头彻尾的野兽。
“今天,你不必去工作室了。”男人一边整理着领带,一边轻描淡写的说话,就仿佛,他是给了她天大的恩赐一般。
艾米扯了扯嘴角,终于笑了出来,可这笑,带着浓厚的讽刺和嘲弄。
她没说话,却足以让他变了面色,锐眸一眯,冷哼了声:“看来你也没什么大问题,是我多虑了。”说完,祁焰直接转身离开,艾米重重松了一口气,周边的世界,总算是安静了来。
祁焰楼的时候,家里的佣人和管家菲克都在大厅里候着,他们知道,祁先生一定会有所吩咐,毕竟楼上躺着的那个人,是他最宠爱的大小姐。
果然,祁焰刚走了两步,就顿住了脚步,冷声吩咐:“叫家庭医生过来,给小姐准备好浓汤,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电话。”
菲克恭敬的点头:“是,先生。”
祁焰拧眉,补充道:“记住,找个女医生过来。”
“是,先生。”
祁焰走后,庄园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不可否认,他们都是怕这个男人的,男人平常似乎没什么脾气,但也绝对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在这个家里,恐怕也只有大小姐敢和先生叫板了。
祁焰出去了一天,艾米就在床上躺了一天,不是她不愿意动,而是这个男人昨晚实在是索取过度,她动不了。
好在这是她自己的房间,在她的极力要求,佣人还是将她转移到了自己的房间,清理了一自己,医生也来看过了,在她身上发生的悲剧,仿佛全天人都知道了。
祁焰回来的时候,天色早就暗了来,他鲜少回来的这么晚,平常,就算再忙,他也会在晚饭之前赶回来,一来,他不喜欢外面的食物,二来,家里有她。
今天,他知道家里的小女人肯定不想见到他,所以故意回来的稍微晚了一些,早就过了晚饭时间。
祁焰坐在沙发上,看着晚上的报纸,似乎并没有要询问的意思,但是那随意翻动报纸的姿态,明眼人一就看得出来,他的心思,并不在报纸上。
他突然想,当初到底是为什么,他会将她带回家呢?发生在美利坚的事情,他几乎都知道,父亲每次办公,他基本上都在一边听着,关于那个小女孩的事情,他听说过,可是从没想过要出手帮忙。
据说,两位天才的结合,造就了一个天生的数字天才,更有传言,只要得到那个女孩,加以调教,就能拥有天财富,于是,招来了杀身之祸。
这对他来说,完全就像是一个笑话,他从来不觉得,会有天生的天才,更何况,世人将这个女孩传的如此神话,根本就不足为信。
父亲似乎有意要搭救那一家人,但是父亲临时有事,必须出国一趟,母亲也跟着一起去了,就在出国的路上,父母出了意外,双双落难,独留他一人,在这凶恶的世界生存。
他很坚强,在办理丧事的时候,他是冷静的,甚至没有为父母掉一滴眼泪,世人认为他冷血,只有他知道,他是不敢哭,他要撑起整个祁家,一旦展现了脆弱的一面,就相当于将自己的死穴暴露在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人面前。
坐在车上准备回祁园的时候,突然得到消息称,那个女孩的父母已经死去,似乎是父亲安排他的手追踪着那一家三口的消息,父亲死了,所以他的手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他想,或许他该为父亲做点什么,所以,他去了那个事发现场,看到了那个脆弱的,扑在父母身上痛哭的女孩。
他是羡慕的,他羡慕这个女孩可以在亲人死去的时候如此放肆的哭泣,他羡慕这个女孩就像个不涉世事的天使,眨着纯真无邪的眼睛看着他,带着三分可怜,七分惧意。
那一刹那,他似乎看到了一个隐藏在深处的自己,所以,他觉得带走她。
其实带回来之后,他就有些后悔了,无端端的带回来一个孩子,该怎么处理她,成了她面对的第一个问题。
他是祁焰,是祁家新任家主,总不能说,因为自己喜欢,所以就收养了这个孩子,他太清楚,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理所当然,作为祁家家主,他更不能随性而为,所以,他就像是所有想要得到这个女孩的人一样,将她当做一部生钱的机器,逼着她学习,逼着她成功,逼着她成为他的摇钱树。
其实,他不缺钱,祁家的生意遍布全球,钱多的就像是纸张一样,金钱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堆数字罢了。
可别人不这么想,大家都以为,他是太聪明了,多了个如此能干的妹妹,掌控美利坚所有富人的金钱命脉,在美利坚的经济上,他是王。
其实,他不喜欢这个说法,他希望这个女人是依附着他的,他希望这个小女人是在她的羽翼成长的,他希望自己是她的依靠,而后两人长伴一生。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了这个想法,这辈子,他会和她生活,不会有别人闯入他们的世界,他们会一直像现在这样生活,或者是更加亲密的状态。
这个想法来的又快又猛,就好像生了根发了芽一样,兀自茁壮成长着。
她怕他,这点他一直都知道,他并不认为这是他们在一起生活的一个阻碍,毕竟,他们已经以这样的模式生活了那么久,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她会离开,去和别的男人一起生活,女儿都是要嫁出去的?到底是谁说的这句话?她又不是他亲妹妹,何必要嫁给别人?
他突然想,若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生活,他们之间的身份,是不是该有所改变了?
经过昨天晚上,他知道,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只是那小女人的性子他太清楚了,一时半会儿,恐怕不会那般轻易的认命。
无心看报,他索性将报纸扔在一边,沉声问:“小姐呢?”
“先生,小姐在房里休息,厨房准备了浓汤,可小姐没怎么喝,晚饭端进去有一会儿了,佣人回说,小姐一点也没吃。”
闻言,祁焰心里又来气了:“还真是胆儿肥了。”
“先生,小姐年纪还小,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还望先生不要对小姐那般苛刻,毕竟,您一直很宠她。”
“我宠她,不代表她可以这般放肆。”
“可是小姐一直认为,她是可以放肆的,先生,这些年来,小姐的放肆您都看在眼里,您不是一直都默许的吗?”言之意,突然之间您又不允许她放肆了,是不是有些太急切了?
祁焰皱起眉头,过了一会儿,淡淡说道:“让厨房再准备一份晚餐,清淡一些的。”
“是,先生。”
菲克很快就准备好了一份热腾腾的晚餐,祁焰拧眉接过,端着饭菜上楼,菲克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其实他一早就知道,一物降一物,这世上唯一能让先生放身段的人,也只有大小姐了。
艾米没有胃口,她有些不舒服,身上很烫,可是倔强如她,不想在这样难堪的情况求助,所以,她一直忍着,忍的眼睛都似乎要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了。
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她吃力的偏头,隐约看到是他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什么东西,一子有些晃神,眼前发黑,就这样晕了过去。
祁焰一进就觉得这女人不对劲,当看到女人晕过去的时候,立即扔掉手中的托盘,来到她身边扶她,刚触碰到她的身子,就发现这女人身上烫的吓人,显然是烧了有一会儿了。
怪不得没胃口吃饭,祁焰气得狠狠瞪她,暗骂:“活该!”都烧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求救,不是活该是什么。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到底是心疼的,这些年,每时每刻都有专人伺候着她,她什么时候生过病,别说是生病了,就算是小感冒也是极少的,今天烧成这样,心疼的同时,他心里是有些自责的,可是想想要不是这小女人惹他生气,他也不至于这样对她。
叫来了家庭医生,给她挂了盐水,祁焰就坐在她身边陪着,半夜的时候,她出了一身汗,被热醒了。
伸手就要去掀被子,男人却先她一步,压住了她的手,不悦道:“不准掀被。”
艾米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被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睛之后才清醒过来,狐疑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在这儿?这不是得问你吗?”
“问我?”艾米觉得头疼,怎么就得问她了,到底是谁那般残忍的对她的?他怎么好意思留在这儿?
祁焰将她的被子盖好,脱了衣服也躺了来,一言不发的将她纳入怀中,语气不悦的喝道:“睡觉。”
艾米有些迷茫,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被压的死死的,一动都动弹不得,没办法,只能在这种折磨之,再次睡去。
刚刚退烧,她的确也非常疲惫,很快就睡着了,祁焰等她睡着,才闭上眼睛浅眠了一会儿,很快,天就要亮了,一早他就要走,欧洲那边有点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一。
祁焰没睡多长时间,就醒了过来,艾米也被吵醒,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没再发烧了,才开口吩咐道:“休息两天,没事不要出门。”
艾米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我要出去几天,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会有人专门负责保护你的安全,若是你要出门,就让司机送你。”
艾米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为什么,不过是被变相的监视,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男人穿戴好,转身淡淡开口:“不准备问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吗?还是你希望我永远不要回来了,那样的话,你就自由了。”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的眸中明显透着威胁的目光,大有她要是敢说一句不顺他心的话,就让她生不如死。
艾米是个聪明人,知道在这个时候,她该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
祁焰挑了挑眉,唇角微扬:“最多一个星期。”
“哦。”
祁焰似乎心情很好,眼底带着笑意来到床边,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一口:“乖乖在家等我回来,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
“……走了。”
隐约中,艾米觉得祁焰似乎有话要说,却又像是有什么顾忌,没说出口,她也没去想太多,反正她的生活没有一点自由,不会脱离他的掌控,他没必要不放心不是吗?
祁焰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就在嘴边的威胁话语,最终还是没说出口,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不过是出去一个礼拜而已,她这边就出了不小的岔子,这小女人,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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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知后事,还听回分解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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