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忍不住对任渐离翻了一个白眼,抬眸看向苏掌柜,笑呵呵的道:“苏伯伯,我有几个不错的点子,如果用得好的话,当可以使集萃楼快速的发展壮大,在一年之内利润翻上十倍以上!”
她只看着苏掌柜说话,明晃晃的,就无视了那个让她很不爽的公子哥儿。
任渐离的眸光一冷,沉默的看向窗外。
苏掌柜连忙亲切的笑着接过话茬:“那敢情好,是什么点子?有劳饶姑娘赐教!果真如此的话,集萃楼必定不会亏待姑娘,莫说一千两银子,就是两千两也不在话!”
作为芦*花*镇*集*萃楼的掌柜,这个小小的承诺,他还是可以给的。因为,他其实不仅仅是芦*花*镇*集*萃楼的掌柜,更是整个清*水*河地区集*萃楼的总管事。至于他为什么会长期留在这芦*花*镇,这可是他跟老爷之间的一个约定,也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清*水*河,乃是府城所在地。清*水*河府辖区内,一共有三个州,十五个县,五十五个镇。
为了稳妥起见,大丫就睃了任渐离一眼:“请问少东家,苏伯伯的话可作准?”
“自然作准,不就两千两银子么?”任渐离看似波澜不惊,回了她一个淡淡的眼神,心里却早已浪潮迭起,难以平静。
这丫头,到底要说什么呢?
“这就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大丫很稳重的一笑,声音清脆悦耳,缓缓道来:“我要说的,主要有以几点:第一,你这饭庄,可以扩大*经*营*范围,集饭庄跟客栈于一体。”
大丫一直觉得很奇怪,为啥这个时候的饭馆跟客栈,都是独立经营的?开饭馆的,就是提供饭菜茶水,大的饭馆会开辟几间临时的休息室。而开客栈的,单纯的提供住宿,只管茶水不管吃饭。
听了她的话,任渐离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倒是有点意思。不过心里却有点疑惑,毕竟他接手集*萃楼的事情,也不过才一个多月。具体要如何运作,才能大有作为,这一时之间,他还真是没有什么好主意。
且听这小姑娘如何说,她最好不要想着忽悠他,否则的话,定叫她后悔今日之举。没错,他确实喜欢她,但是也容不得自己被人忽*悠*欺*骗。一个想要忽*悠并欺*骗他的人,那是没有资格让获得他的喜欢和真心的!
世*家大族少爷的傲*娇,对于他来说,也不例外。
大丫无意之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神闪烁,目光时而闪过凌厉之色,心里很不舒服,就忍不住对他翻了一个白眼。也不再看他,依旧对着苏掌柜,一板一眼继续讲述:“集萃楼的后面,就有一个三进的院子,稍微改建一,就可以用来做客房。如果银钱充裕的,还可以把左右隔壁的两个宅子买来,除了改建成客房之外,还可以整出一大一小的宴会厅。”
“等等,要宴会厅干啥?”任渐离插嘴问道。
“宴会厅啊,有三种用途:其一,那些书生可以用来办一个聚会,吟诗作对什么的;其二,官员跟有钱人,可以用来大*宴*宾*客;其三,可以包给人家举办婚*宴。”
大丫如数家珍,又将这三方面的具体细节,细细道来。期间,苏掌柜和任渐离时不时的会插嘴问一两句,她从容对答,表现得淡定、沉稳、大气,仿佛是一个久经生意场上的老掌柜。而且,两人提出的问题,几乎没有难倒她。
主仆二人对看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狂喜。
此女,大才啊,简直就是商界奇才呀!
大丫的讲述,整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讲得那叫一个口干舌燥。可以说,她把自己在前世的时候所掌握到的关于酒店的经营管理,以及拿手的十几道佳肴的菜谱,香菇各种蘑菇有什么样的营养价值,鱼如何去腥等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以说是倾囊相授。
听到最后,主仆二人已然全神贯注,寂静无声。眼里心里,只余惊叹跟折服。
“好,今天就说到这里,某些具体的运作方案,等你们认同了之后,再细细道来!不然的话,如果你们不认同,那我就白费口水了!”
“怎么会不认同呢?”大丫的声音一落,苏掌柜就立刻赞叹出声:“好主意,说得太好了,妙哉呀!那香菇跟蘑菇,也是好东西,可以作为集*萃*楼的一大特色来推广!特别的,你说的鱼的去腥办法,可帮了集*萃楼的大忙了!”
日后,集萃楼单单凭借几道鱼做的佳肴,就可以将对面的第*一*楼给远远的压去,成为饮食界的老大!在整个葫*芦*县,唯一可以跟集*萃*楼称得上是对*手的,也就是第*一*楼了!
其实,有个对*手也没有什么,偏偏那第*一*楼的掌柜是个心眼**小的。为了da*压集*萃*楼,暗地里都不知道使了多少见不得guang的手段,对其他同行也多有打*压。就跟一只讨厌的苍蝇似的,整天到处乱,嗡嗡乱叫,让人怪郁闷的。
这一次,有了大丫提供的妙招,一定可以讲第一楼的嚣张气焰彻底mie掉,还葫*芦*县饮食业一方净土!
苏掌柜喜不自禁,心情雀跃,几乎想要欢呼起来了。
任渐离目光璀璨,唇角高高扬起,满意的笑着吩咐:“苏伯,你让账房给饶姑娘三千两的银子!”
苏掌柜朗声应诺:“好!我这就亲自去一趟账房取银子!”
大丫刚才说的那些点子,一万两银子都值,给三千两其实还是集*萃楼占*便宜了。这孩子有了这三千两银子,就再也不用为生活四处奔*波了,家里也可以住上青砖大瓦房了。
苏掌柜由衷的为大丫高兴,这孩子也太不容易了,小小年纪,就要担起家庭的重担,让他怪心疼的。
大丫坦然接受,没有半点推却之意,她叫住苏掌柜:“苏伯伯且慢,麻烦您给我价值两千两银子的黄金、四张一百两的银票、两张五十两的银票、十张十两的银票,其余的就换成银锭。”
“没问题!”苏掌柜笑呵呵的楼去了。
任渐离目光闪闪,心里暗道:这丫头挺有心计的嘛,竟然知道将银子换成更加保值又便于携带保存的黄金,可真是不简单啊!
这丫头,当真只有七岁多么?一个山村的小丫头,懂得这么多,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任渐离看向大丫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兴趣和好奇。
今天大丰收,大丫就拉着大哥跟五舅去街上大采购,不顾两人的反对和劝阻,坚持买了许多的粮食、日用品,又买了三十几斤猪肉和十多根大骨头,雇了一辆牛车,再一次的满载而归。
一回到家,顾不得卸东西,她就追问便宜爹:“阿爹,五舅的宅基地跟户籍办妥了么?”
饶守勤乐呵呵的从衣柜里取出一个带锁的小匣子:“你自己看,地契跟户籍证明,都在里面呢!嘿嘿,里正这人还真不错,知道俺们缺银子,还帮俺们找了熟人,省了整整一两银子呢!”
大丫打开小匣子,认真的看过地契跟户籍证明,一颗心终于落到实地:“很好,那么明天就给五舅盖房子吧!爹爹等一会送一份礼去给里正,顺便找多一些会盖房子的人,赶在农忙之前把房子盖好!”
如今,离农忙时节,也就那么十来天了。再过十天,村里人就有得要忙了,割稻子、插秧、收花生、收黄豆等等,会忙得脚不沾地。
说完,也不等大家反对,就将十张十两的银票掏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这是俺*卖菜谱得来的银票,这里是一百两,阿娘小心收着。”又对向东说:“大舅一家跟姥爷姥姥的户籍,还有那个小山谷的地契,也赶紧落实来,免得夜长梦多!明天,你带上银子,跟爹一起去!”
全家人都惊呆了,尤其是大舅跟五舅,集体对她行着注目礼,一双双眼眸星光闪耀。
她果然办到了!果然,见过神*仙的人,那就是不一样!
家里的人,也包括姥姥一家,都坚信不疑的认为她被神*仙*眷顾过。
好半天,向东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好,俺明天就跟爹一起去找里正,保证完成任务!”
饶守勤就憨厚的笑笑,并没有表示不满,这几个月以来,家里的银钱不过他的手,他早已习惯了。再说了,大丫每次进城,都会给他买吃的喝的,衣服鞋袜一年四季都有几套。银子对于他来说,除了孝敬娘之外(其实,每次都是被潘氏在路上拦住,一番哭穷之后,他就乖乖就范,一点不剩的给了她),一点用处也没有。
刘香椿就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唉,孩子爹也怪可怜的,儿女们都不相信他了!不过,他这也是自找的,谁让他那么拎不清呢?”
刘香椿在可怜丈夫的同时,也是恨铁不成钢,颇有怨言。这样的丈夫,让她真是又爱又恨,无可奈何。所以,每次孩子们联合起来“欺负”饶守勤,她一般都会装糊涂,睁一个眼,闭一个眼。
山里潮湿,又有猛兽袭击的潜在危险,大丫就做主,打算给五舅盖两间石头房子。盖石头房子,首先得找一个好的石匠,准备大量的石块跟石板。
饶守勤动用了自己的关系,找来了山里的一个有名的石匠跟本村一个手艺好的木匠。仅仅花了三天的时间,就将石材跟木材买够了。在里正的主持,五舅的房子终于动工了,饶守勤请来了三十几个关系好的壮劳力帮忙,有同村的也有隔壁村子的。
单单买石头的银子,就花了整整十两,买木材又花了三两银子。请人盖房挖荆棘种树篱,以及打家具起茅房盖厨房引泉水,那用料跟人工钱,就又用了三两多。
另外,大舅一家跟姥爷姥姥的户籍,也顺利办妥了。这笔银子,也是大丫一家先垫出来的。眼,就等大舅一家积攒够了盖房子的银钱,就会搬到山前村来居住。
大舅家盖房子的银钱,大丫本来也想要借给大舅一家,不过被大舅坚决的拒绝了:“好孩子,大舅已经是够惭愧的了,你好不容易挣来的银子,就留着给家里买几亩好田。俺回去之后,就带着全家人摘枸杞子、香菇、茶树菇,盖房子的银钱总会有的!”
一年不行,就两年三年。总之,不能再用大丫一家的银钱了,那样的话就是贪心不足了。这一辈子,他还是第一次借别人的钱财呢,尽管是外甥女的,也让他深觉羞惭。想一想香椿一家被老宅的人赶出来的时候,他这个做大哥大舅的,什么忙都没有帮上,甚至都不知道香椿妹妹的日子过得那么凄惨。惭愧啊,惭愧!
大舅深深的自责着,自我检讨着,满心的羞惭和不安。在心里暗暗发誓,将来有能力的话,一定要好好回报并帮衬妹妹一家。
大丫不知道大舅这么自责,一心为大舅的懂事明理不贪心,而觉得非常的欣慰。这样的大舅,让她觉得很亲切很温暖,让她甘愿为这样的亲人付出感情跟银钱。
当然了,大丫一心想要买的那个山谷,也没有任何阻碍的就拿到了地契。
山谷的契书上的名字,写的正是饶向东的,关于这一点,大丫事先取得了一家人的认同。至今为止,大丫对便宜爹还是不太放心,写便宜爹的名字的话,她担心有一天他在老宅人的bi*迫hong骗,会糊里糊涂的把那山谷拱手相让。
不但如此,大丫还以向东的名义,买了三亩田;又以向西的名义,买了五亩沙地;以二丫和她自己的名义,买了六亩荒地,姐们二人一人三亩。而家里的宅基地,以及那座小荒山,当初写的就是刘香椿的名字。
换言之,便宜爹饶守勤,如今是一穷二白的人,名什么产业都没有!
白氏跟孟氏知道了,在第一时间,就带着自己的儿女们,在潘氏面前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许许多多挑唆的话。
“没有天理了!有银子不知道孝敬老娘,居然如此的huo害,这一次俺绝对不会忍气吞声!还有啊,家里置办产业,关刘香椿跟那两个丫头片子什么事?!”潘氏听了,心里的怒火*腾*的一就燃*sao了起来。
白氏的脸色闪过一丝嘚*瑟,连忙接过话茬:“就是啊,那两丫头片子,长大了还不是别人家的人,给她们买田买地,那不是明摆着便宜外姓人么?刘香椿那不要*脸的,又有什么资格占*有俺老饶家的产业?!”
孟氏就连忙讨好的献策:“既然如此,还不如俺们去把老大家给搜一,将那银子跟值钱的东西,统统划拉回老宅来!俺相信老大家里,应该至少还有几十两的银子,拿去给富贵和长生进学,那该有多好?顺便,也让俺家的几个小子去学堂念书,等他们有出息了也好孝敬你们二老!”
饶牡丹也火上加油:“......”
一人一句,口沫横,说得饶守勤当真就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不孝子,也说得好像大丫的家里当真金光闪闪,连吃饭的碗筷都银子打造的。
潘氏心里憋着的那一股火,在几人轮番的挑*唆,越烧越旺,很快就成了燎原之势。
“走,都拿上家伙什,去老大家!”潘氏在冲动之,理智荡*然*无存,气冲冲的抄起一根烧火棍,领着老宅的“骨*干*力*量”,直奔大儿子的家而去。
“老大,你个没*良心的,给俺gun*出来!”潘氏二话不说,一脚就把大丫家的篱笆门踢开,大吼一声。
山茶跟二丫正在庭院里玩,冷不防的,被她给吓了一大跳。
“二丫,你爹你娘呢?!”白氏的目光四里转了转,不见大人出来,就恶*狠*狠的瞪了二丫一眼。
二丫瑟缩的躲在了石榴树后面,满脸的惊慌:“俺爹俺娘去镇上了,不在家里。”奶奶跟二婶好可怕哦,那烧火棍曾经无数次狠狠的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望而生畏,心有余悸。
孟氏“嘎嘎的”笑了起来:“不在啊?娘,大哥大嫂不在更好,俺们进去搜就是了!就这么两间土胚房,那银子也没地藏,只要翻几,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出来!”
“这,不太好吧?”事到临头,潘氏稍微清醒了一点,反而有点犹。,毕竟都分家了,老大两口子都不在家,就这样去翻儿子家的银子,好像有点过分?
白氏冷哼一声:“阿娘,这有什么不好?这可是你自己儿子的家,想要咋样就咋样,就算是县太爷来了,也没啥好说的!再拖去,老大家的银子都要改姓了,统统都会被大嫂搬去给她娘家的人!”
“就是,就是!”应声虫孟氏连忙热烈附和,“还有啊,那山谷一文不值,大丫那丫头竟然花了十两银子去买。俺敢说,十两银子,肯定会打了水漂!没良心的东西,再有银子也不要这么花啊,给二老买一套过冬的缎子衣服该多好啊!”
“正是如此,大丫那丫头也忒没有良心了,一点都不把奶奶放在眼里!还有啊,俺们饶家的银子,干嘛要给不相干的人花啊?”饶牡丹也愤愤不平,那语气那神情,就好像这样说有多么的理所当然似的。
潘氏被这一鼓动,心里的那一点犹豫很快就烟消云散,当即用力的一挥手:“给俺搜,仔细一点,一个角落也不要放过!”
就在这个时候,大丫从里走了出来,一声断喝:“俺看谁敢?!”
她的目光阴森森的,如那最尖利的刀锋一般,潘氏见了,心里忍不住直打鼓,气势一就弱了不少。不过,让她就此罢休,那也是办不到的。
“俺是你嫡亲的奶奶,俺搜自己儿子的家,你一个丫头片子能把俺咋样?!”心里尽管有点惊慌,但是表面上却一派凌厉,看上去强硬得很。
山茶跟二丫早就吓坏了,抱成一团蹲在地上,小小的身板抖个不停。
太可怕了!这是她们嫡亲的奶奶么?那目光,就跟刀子一样,仿佛想要把大姐(大丫姐)给一口就吞去。
“给俺搜!不要担心,出了啥事,有俺老婆子顶着!”
潘氏一声厉喝,老宅的人顿时蜂拥而上,往子里冲过去。
大丫见势不妙,顺手抄起一把竹扫帚,对准冲在最前面的饶牡丹,劈头盖脸的就打了去:“想要搜俺的家,那就过了俺这一关再说,识相的话就赶紧给俺gun出去!否则的话,俺就去衙门告你们一个入*室qianjie之罪,让你们见识一吃lao饭到底是什么滋味!”
大丫怒发冲冠,手半点也不留情,打得饶牡丹嗷嗷叫。一张花朵般娇嫩的脸蛋,眼见着就多了几道伤痕,把白氏给吓得心惊肉跳。
“哎呦喂,这可如何是好啊?牡丹过几天就要相亲了,这破了相,那少爷如何看得上哟!hei心肝的东西,对自家姐姐咋能这么狠的手哟,还让不让人活了!”
白氏又惊又怒,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双手捶打着地面,各种不堪的话儿对着大丫砸了过去。
大丫听得额头青筋直跳,眼里闪过一丝狠*辣的光芒,手中的竹扫把抡得虎虎生风:“俺叫你骂,俺叫你嘴巴不干不净?!”兜头盖脸的,把白氏打得嗷嗷叫,跟她的女儿一样的狼*狈。
“大丫,你这死丫头,居然敢对长辈动*手,看俺不去衙门*告*你忤逆!”潘氏嘴唇发抖,目光狠*毒,仿佛恨不得将她生*吞了似的。
“告*俺*忤逆?去吧,赶紧的去!”大丫手中的扫把四里乱窜,将围拢过来想要用绳子将她绑起来的老宅一众人,打得一阵阵的尖叫,抱头鼠窜。
唯一没有挨揍的,也就只有潘氏一人而已,被打得最狠的那个人,赫然正是白氏的小儿子长生,也是潘氏最疼爱的小孙孙。
为啥呢?因为这小子竟然用木棒去砸二丫的眼睛,差一点就让他得逞,一次不成功,他竟然又去打山茶的头,当即就把山茶的头给打破了。只要大丫不是个傻的,就绝对不会对他手留情。她打其他人的时候,其实还是留了几分余地,没有真的狠手。
“别打了,俺们这就走,你家的银子俺们不要了!”潘氏看得目瞠欲裂,心惊胆战,顾不得什么面子,大声哀求。
她的小孙孙长生啊,她都舍不得动他一个手指头,今天竟然被大丫的这个丫头片子给打得这么凄惨,看样子应该受了不少的伤。
大丫最后又给了长生的腿弯一,这次停止了动作,目光凌厉的扫视了一遍众人,冷声喝问:“次,还敢这样欺负俺们么?!”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老宅的人齐声回应,声音抖索,齐齐后退到了篱笆门跟前,随时准备夺路而逃。
大丫冷冷一笑,目光如寒冰利剑,看得老宅一众人心惊胆寒。对眼前这个只有七岁的细伢子,那可是当真的害怕啊!
这哪里是个小小的细伢子,分明就是跟土匪阿三有的一拼啊!这个细伢子,完全不按常理出招,孝道在她眼里,比那野地里的杂草还不如。
这个“残酷”的现实,让这几十年一来说一不二的白氏,以及习惯于拿捏大房一家的潘氏,只觉得无比的憋屈。
哎,这叫啥事啊?这世道莫非是疯了?
“还愣着干啥?赶紧gun啊!”大丫一声令,潘氏当先带头,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临走之际,饶牡丹回头瞪了大丫一眼,扔一句话:“别得意得太早,总有一天,俺要让你哭都没地哭!”
大丫一笑置之,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饶牡丹这么嚣张,还不就是认为她的大哥富贵日后能中举中进士,可以做大官。而大丫一家人这辈子都只能是泥腿子,不会有什么出息,总有一天要求到她的头上。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好嘚瑟的?
“那就走着瞧,俗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到底谁可以给谁好看,到底谁要求到谁的跟前,那就让时间来证明吧!”大丫微微一笑,反唇相讥,表现得相当的云淡风轻。
如今有银子了,送大哥和向西去镇里的学堂上学,压根就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大哥和向西愿意,哪怕供到他们考上进士,她也愿意得很!不但如此,五叔家的堂哥云雾和云山,她也愿意资助送他们去学堂,一直到五叔一家摆脱贫困的生活为止!
她有理由相信,聪慧、淳朴又吃苦耐劳的向西跟云山,有了她不断的鼓励、引导跟大力支持,在念书方面绝对不会输于大堂哥富贵。毕竟,云山才八岁,向西才七岁多,从现在开始努力,为时未晚。
大堂哥富贵的人本质上也挺不错,念书也还行,就是从小没有吃过苦,连家里的田地在哪里都搞不清楚。在吃苦耐劳方面,可是比向西、云山差了一大截,又被他那自以为是的娘给吹捧得有点飘飘然。这样的人,日后的前程,注定不会走得太远!
至于大哥跟堂哥云雾,大丫对他们没有什么大的要求,送他们去学堂念书,所求的不过是习几个字,开阔一眼界,锻炼一他们跟人交往的能力。多认识几个读书人,哪怕日后他们还是在村里种田,也绝对是有益处的。
朋友,哪里会嫌多?用得上的朋友,正直善良的朋友,多多益善。
当然了,如果大哥跟云雾可以考上童生,甚至博一个秀才回来的话,她就心满意足了。毕竟,考上秀才的话,不但可以减免税负,还可以免除各种劳*役跟兵*役。
傍晚的时候,爹娘回来了,二丫一见到爹娘,立马就哭着扑进了娘的怀里:“呜呜呜,爹啊,娘啊,老宅的人好可怕......”
呜呜咽咽的,把潘氏带人来抢银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饶守勤听了,不禁黯然神伤,喃喃自语:“娘一定要这样么?俺莫非就不是她亲生的,是捡来的么?”
“果真这样?”刘香椿怒火万丈,看着大丫,跟她确认。
大丫使劲点头:“是的,二丫没有说半句谎话!”又简明扼要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略过了自己某些“过火的”言行举止。
向西跟向东也回来了,刚好走到篱笆门那里,将二丫跟大丫说的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太过分,还有没有天理了?!不行,俺要去找爷爷奶奶,问一他们,俺们一家到底是不是他们的仇人?!”向东气得七窍生烟,作为家里的长子,他觉着自己有责任去为家人讨回公*道。
向西一听,立刻去角落里抄起一把小锄头:“大哥,俺跟你一起去!”
饶守勤急坏了,连忙拦住兄弟俩:“都给俺站住,那可是你们的爷爷奶奶,事情都过去了,反正老宅的人也没有占到便宜。俺看,这次就算了吧!”
他满脸的凄然,但是阻拦兄弟俩的态度,却无比的坚决。毕竟,那是他嫡亲的娘,从小到大爹娘给他灌输的愚孝思想,让他不愿意对爹娘说半句责怪的话。找上门去责问,无论如何,他都办不到,也绝对不会同意儿女们闹上门去。
向东和向西不干,向东有生以来,第一次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那也行,俺去找里正或者族长!虽然没有损失银钱和财物,但是二丫跟山茶被吓得不轻,山茶的头虽然只是小伤,可毕竟被打破了不是?所以,这笔账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对上儿子的目光,饶守勤的心里不禁有点发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