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奇峰已经等在公司门前。
“他最近在忙些什么?”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江墨言的人影,再加上耿阿姨今天的话。我不禁问出声来。
“怎么想着关心起先生来了?”
自那天奇峰骗了我之后,我对他生出些许意见,他好似也看我不顺眼,有时情绪掩藏不好,我还能发现他眼中的厌恶,这让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我瞥了眼专心开车的奇峰,“听说,崇德易主了?”
语落,车子猛然向前一晃,坐在后排的我因为惯性向前窜出去,头碰到了驾驶座上。我捂着被撞疼的头,这是什么情况!主人欺负完以后轮到他了吗?真是欺人太甚!我坐回座位,沉下脸来。
“杜奇峰,不管怎么说你都得给我叫一声夫人,你这样整我,如果我告诉江墨言。你觉得他会坐视不理吗?”知道在江墨言心中我有几斤几两重,所以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也没有底。
“对不起,刚才是路面状况太差,我以后会注意。”
没料到他竟然被我唬住,还出声道起歉来,我轻咳一声,“江墨言为什么把崇德卖了?”
“这是商业机密,我不能说。”奇峰深深看了我一眼,缓缓出声,“与其夫人关心这些,还不如在生活上多关心下先生。”
“我怎么样不需要你来操心。”对于他的频频越距我反感至极。
温馨的房间中,我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心中矛盾着。最后心烦意乱的上了楼,身后响起有些紊乱无章脚步声,我脚步一顿,想到我已经铁了心要跟他离婚,加快脚上的步子。
谁知一身沉闷的声响让我不禁回身,江墨言高大的身体摔倒在地,手正紧紧捂住胃部。面色极其痛苦,身子正向一起蜷缩着。
我拧了下眉,匆匆跑向他的书房,拿了药,倒了杯水让他吞咽下去。
“好点了吗?”
整个过程江墨言除了刚开始睁开下眼睛看了我下,始终痛苦的紧闭着眼睛,他轻点下头,我咬着牙试了几次才将他扶了起来。刚把他送进客房,我就忍不住将脖子上将我勒疼的手甩了下来。
或许是我用力过大,我的身子也随着倒了下去,重重压在他的身上。
江墨言闷哼声,额头上的冷汗又多了层,我慌忙爬起身,却被他固执的按了回去。
浓浓的酒味充斥鼻间,我嘟囔声,“明明知道自己胃不好,还喝这么多酒,你这是自找的,赶快放开我,熏死人了。”
箍住我胳膊的手紧了紧,一声不真切的叹息声在我耳边响了散布开来。
我挣扎几下无果,想着等他睡着以后再起身,不曾想不一会竟然熟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还在睡梦中的我听到洗手间传来一阵爆吼声,我睁开惺忪睡眼看向磨砂玻璃后的身影,只听江墨言低吼声:“慕北川没想到你这么卑鄙!”
随后是一声手机碎裂的声音,咣当一声浴室的门被人拉开,江墨言眸子猩红一片,闪动嗜血寒光。
见到他这般模样,我起身动作一顿,不禁向后挪动下身子,他垂在身侧的手再次紧了紧,疾步来到我的身边,将我拥进怀中,我被他勒的几乎窒息过去,他坚硬的身子微微颤抖,冰冷一片,这样的江墨言很是脆弱,我不禁开口询问。
他没有回答,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脸色有些苍白的江墨言捏了下我的脸,“我不知道这样的坚持是对,还是错?”
不等我揣摩他话中的意思江墨言快速转身离开。
中午吃饭时,我办公室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我看着面前一向妆容精致的江琳琳竟然素面朝脸,面容憔悴,这样的她实际年龄彰显无遗,很久都没有回过老宅,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时间吗?我有话跟你说。”
不等我询问,江琳琳已经冷冷开口,没有以前的熟络称呼,语气中满是疏离还带上点我理解不了的恨。
我即不可见皱吓眉看了下腕表,“有,我们去医院不远处的茶楼吧。”
环境优雅的茶楼,我慢慢啜着杯中苦中带点儿清香的茶水,等着江琳琳开口。
“我就直来直往了,请你离开我哥。”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冷眼看着我的江琳琳,“给我个理由。”
“你觉得一个失去生育能力的女人还有资格跟他在一起吗?”江琳琳冷笑声,“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爷爷虽然孩子挺多,儿子却少的可怜,孙子更是没有一个。我相信你也听廖秋霜提过我哥的的情况,他娶你也不过是想要你帮他生个儿子,以此得到爷爷的青睐,重回江家。只是你肚子不争气,孩子流了,自己也就此不孕,你说他还会要你吗?”
以前还觉得江琳琳跟安晴儿不一样,看来是我错了,她们母女都是尖酸刻薄的主,只是江琳琳用虚伪的可爱将她阴暗的一面给遮掩的很好,好到别人发现不了一丝踪迹。
我不急不徐喝了口茶,轻笑看着有些得意的江琳琳,“我觉得这话你应该跟你哥说,我提出好几次离婚都被他给拒绝了,我也很无奈。如果你能说服你哥跟你离婚,我会不胜感激。”
语落,我付了钱,拿起包挺直脊背离开。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我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让眼泪回流,原来这才是他娶我真正的理由,心酸涩的难受。末了,我自嘲一笑,我真该庆幸他在孩子流掉时没有立刻离开我,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这绝对会给我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自从那天江墨言好似人间蒸发一般,就连奇峰也不见踪影,我的生活就是医院还有只有一个人的家,这样日子有些孤独但也惬意。贞围呆圾。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在上班,中午时分,想到很长时间没跟耿阿姨一起吃饭,顺便再问她下医院评星级进展的怎么样了。
谁知还刚刚推开门,只见一向身体良好的耿阿姨躺在地上,我一下子慌了,赶紧上前查看。
急救室外,我焦急的踱着步子,耿泽闻讯匆匆而来,快速上前扯住主治医生的手,“我妈怎么样?”
“院长是最近太操劳了,修养一阵就好。”
闻言,我跟耿泽都松了口气。
一醒来耿阿姨就要下床,说今天晚上有个重要应酬,耿泽怎么劝都劝不住,不由来了火气。
“妈,星级就真的比你身体还重要吗!”
耿阿姨脸色变了变,“小泽,妈在工作上对自己有多严格你应该清楚,这次星级关乎着医院的荣誉,我不能放弃。”
“你对自己要求这么严格追根究底还是想在事业上弥补感情。妈,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耿阿姨长叹口气,“妈所有的事情都能看淡就是这件事淡不了。行了,我没事,你回你诊所去忙吧。”
从没有见到过耿阿姨如此固执过,我担心的拉住她的胳膊。
“阿姨,你就听耿泽一句,身体重要,等身体养好了,再去忙这些也不晚啊。”
耿阿姨说最近的应酬都很重要,怎么也不愿躺回床上。
“评级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许久未说话的耿泽无奈出声,耿阿姨一听,眼中闪过些许欣慰。
应酬身边总需要带个照应,耿泽无意中听耿阿姨说我是个喝酒的好手,每次都要带上我,为了能帮助耿阿姨我也没有拒绝。
接连应酬三天,就算是酒量再好,头也有些晕晕沉沉的,我站在公寓前吹了会冷风才进公寓,刚打开灯,不太清晰的视线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沙发上,吓了我一跳。
我拍了拍胸前,长舒口气,无视江墨言已经完全黑掉的脸,轻晃身子向洗手间走去。
“去哪了?”
“你去哪都没跟我汇报,我也用不着跟你说。”想到那天江琳琳跟我说的话,心中闷闷的,声音不由自主带上几分冷意。今天多喝了几杯,后劲十足,浑身燥热难耐,很想舒舒服服的洗个澡缓解下。
“去哪了?跟谁喝的酒?”
清冷的声音已经难掩怒气。
胃中一阵难受,我跌跌撞撞冲进浴室,就在我躺在浴缸中舒服嘤咛着的时候,微微睁开的眸子中突然出现江墨言的身影,我下意识的欲捂住胸前,反过来一想,我的身上他哪里没看过,干脆闭上眼睛,将他忽视个彻底。
“几天未见,你倒是开放很多!”
“开放一点不好吗?”在酒精作用下,我神经有些大条,好似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一般。
站在我面前的男人彻底被我这句话给激怒了。
“很好,那就让我见识下你到底开放到何种程度。”
语落,我的身子被一双铁臂给捞了起来,直接放在浴室的床上,我冷笑着看已经欺身压在我身上的江墨言,“做的再多,我也不能帮你生个可以让你回江家的孩子!”
压在我身上的身子倏然一僵,不过也只是片刻,他加快脱衣服的动作。
第二天一早,我痛苦呻吟声,浑身酸疼的难受,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就不由得暗骂声自己,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头晕沉再身子跟散了架一般,我也只能跟医院请了一天的假。
江墨言这天也没有出去,一身家居服的他浑身透漏出一股慵懒,正捧着一本书坐在窗边,认真的看着,不想跟他待在一起,我咬牙起身。
放在他身边的手机响起,或许是无意中碰到了免提,那边传来一声温柔的声音,我无意识的放缓起身动作,侧耳倾听着。
只是短暂的免提过后就消了声音,我只能听到江墨言几声轻轻的嗯嗯声,接着是“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关门声响起,我再次躺回床上,脑中闪过两人在一起的画面,我拍了下头,拍散脑中的思绪,他们在一起好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经过那天以后,我们好似进入了冷战阶段,除了晚上他会时不时出现在我的床上外,我们直接没有任何交流。
孔书彤的电话总会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响起,她真的应该是如廖秋霜所说这次回来应该是想跟江墨言复合的。
应酬好似是无休止的,自从上次喝多了以后我就谨记能不喝就不喝。让我有些郁闷的是,慕北川那个男人好似存心给我添堵般,几乎每次应酬都会碰到他,他暧昧不明的举动,总是让别人别有深意看我一眼,如果不是有耿泽挡着,他估计会更加不知收敛。
一个星期以后,我还刚下班就接到奶奶打来的电话,她让我回老宅一趟,想到可能会在老宅遇到害我流产的安晴儿,我怕自己会情绪失控,婉转拒绝。
洞悉我的想法,奶奶并没有勉强,我们约在第二天的中午见面,不知道她为何找我,我的心中有些忐忑,晚上再一次毫无预兆爬上我床上来的江墨言发现我的不对劲,不禁开口询问。
“有心事?”
我快速摇摇头,怕他看出什么,我背过身去,在心里暗自盘算着以我现在的工资要攒多少年才能还上他的修车钱,换得自由。
算来算去,不吃不喝再除去我的车贷,二十万我得存上整整五年,我在心中哀嚎一声。
第二天一早,想着要见奶奶,我刻意打扮了下,江墨言的目光一直看着我,眼中有满满的探究,还有一丝警告。
我现在已经可以自动忽略掉他的喜怒哀乐,在他冷冷的目光下,出了公寓。